马希范听他这么说,脸上不由一红道:“这是个可怜的女子,一直寄人篱下,小心而卑微的生活着,我只是想给她一个美好的生活罢了!我将她解救出来之后,我想和她周游天下,再也不回来了,这样对谁都好!” 钱端横却是笑着说道:“你真的能放弃你的一切?真的愿意放弃你的身份吗?” 马希范一脸不在乎地说道:“你也说了,我的一切都是源于我的身份,而这一切我以前不在乎,今后也不在乎的,我想她更喜欢自由,更喜欢山山水水,而不喜欢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和别人勾心斗角的,幸好我也是这样的。” 钱端横一直就对权利有着近乎执着的追求,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尊严源于自己的身份和能够使用多少权利,他喜欢利用自己的权利给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现在听到面前这人竟是对于权利如此的不屑一顾,心里竟是有些佩服,看着马希范的眼神竟是柔和起来,他转身写了一封密信交给他,说道:“拿着这封信去求见荆州主帅,他看到信,一定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马希范看着手中的信竟是有些感动,点点头,告辞之后转身就走,他们这些人对于感谢,什么容以后重谢这类的话是不屑于说的,人情不容易得到,所以一定要换,这是原则! 马希范毁了自己的府邸,他是自己一个人,虽然说马殷一直在催促他娶几个偏房,可是他的心思就在于学武练武比武,根本就没有对女人产生过兴趣,除了那个小时候见过几次的那个喜欢兰花的女子。 他的府邸不小,但是房子确实不多,房子都被他给拆了,一进门就是一大片场地,那是他的练武场,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能刚找到的几千两银子,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去需不需要银子,万一需要打点,身上没有银子是不行的。 他写了一封信给刘湘,他吩咐自己的官家,明天一定要亲手交给马从府里的刘湘刘小姐,一定要亲手交给她,并且一再吩咐官家,在刘小姐看过之后就马上销毁,决不能被别人看到。 交代清楚之后,他立刻就牵了一匹马出来,向着城门而去。城门已经关闭了,要想出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马希范的身份就决定了坚固的城门是能为他打开的,毕竟谁也不愿意惹上这位比武狂! 马希范出了城门,就立刻快马加鞭向着洪湖而去,他要在哪里按照钱端横的指点找到船只过江。 此时襄州的探子们已经看到了他们做的破坏效果,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了,王昌誉带着人在这附近反反复复的搜寻了好几遍,一无所获之后,只能悻悻而归! 这些襄州探子又等到天黑之后,这才兴高采烈的向着襄州而去,他们将楚人的粮草烧了,就算是不打他们,他们还能在这里再驻扎多长的时间呢! 这样的结果只对襄州有利,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些楚人一定会撤军的,那么这里可不就是他们襄州的了吗! 果然,得到消息的朱友让喜出望外,立刻点上三万军向着荆门而去,他要在楚人刚刚着过火的悲催境遇之上在狠狠踩上一脚。 他不知道的是,邓州朱友章已经率五万大军向着襄州进军了,这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这是不经意的结果,但却是最好的结果,朱友让是朱温的亲儿子,而朱友徽是朱温的养子,亲儿子和养子之间的和谐有爱,都在朱温死亡之后变得支离破碎了。 朱友章能投靠谭三,就是给自己重新找了一个爹而已!没有势力支持的军阀绝不会是长久的军阀,朱友徽需要一个支持,就只好投靠强大的谭三,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是怎么把朱友珪玩的都快死了的。 现如今命令下来了,让他进军襄州,朱友章只能是感慨大唐的情报能力,襄州的一切情况竟然能每日都能送到他的案头,他就像天天都生活在襄州一样。 襄州是由襄城还有樊城组成的,两座城只见是宽阔的汉水流淌而过,这里是历代的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南下北上的必经之路。 朱友章从陆地分前锋一万人,左路和右路共三万人,他自己则是带着一万中军向襄州进发,而谭三从荆州派过来两艘战船十艘货船相助他攻占襄州。 朱友章对于大唐军中的那些火器眼气得很,自从自己看过了那些火器的威力之后,朱友璋就再也没有了独霸一方的心思,自己的这些人还不够人家打上两炮的呢! 接到谭三的命令中说有两艘战船协助自己攻城,朱友璋就长出了一口气,有他们协助,那么自己的这些兄弟就不会死的太多,说不定能和自己一样,直接开门投降也说不定。 但是命令中的一句话却是让他不仅皱紧了眉头,那就是要他坚决歼灭襄州军,这句话是不是说让自己不管怎样都要杀掉朱友让呢! 朱友璋真的不想做这件事,要知道自己是军人,但是杀掉自己曾经的兄弟,这会不会让世人错自己脊梁骨呢! 他的沉思让他的幕僚王源有些奇怪,接过命令看完,神情也是有些有些凝重起来,但是劝别人下决心这种事情,不就是他们幕僚的这人吗! 但是要找个还得借口而已!他想了想就小心说道:“将军,这条命令,我觉得只是针对朱友让的,将军认为呢!” “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有些不明白,又恐怕世人编排我,今后我还怎么做人!” “将军,我觉得这是谭将军在让你下决心呀!这是逼着你和朱家彻底决裂,将军你不能总是脚踩两条船吧!” “是呀!我何尝不知道是因为如此呢,可他毕竟也曾经的兄弟,在一起读过书,一起学武功,一起跟着义父征讨天下,有一起在这一片土地上镇守多年,现如今说让我杀了他,我就要去杀了他,我心里过不去呀!” 王源探口气说道:“唉,将军!上次只有让派人来找你要粮,我劝你不要给他,可你偏偏不听,依然将粮食给他了,虽然只有那么一次,我估计你是瞒不过谭将军的。 如今派你征讨朱友让,不就是让你同室操戈吗!你不杀了他,那你猜猜他会不会杀了你!” 朱友璋心里震惊“是呀!他知道自己去征讨襄州的话,会不会骂自己呢,如果自己战败被俘,那么他会不会杀了自己呢!” 王源看自家主将不说话,在那里自己沉思,决定在刺激刺激他,就咬咬牙说道:“如果你放过他的话,对于大唐来说就是背叛,你已经背叛了朱温,难道还要在背叛一次吗?” 朱友璋看向大帐外,小声对王源厉声道:“当初咱们投降谭三,那是为了自己袍泽不必要的送死,也是为了邓州城的百姓。你记住,那不是背叛,那不是背叛!” 王源苦笑一声道:“你说的这些,就算真的不是背叛,但是有人相信吗?” 王源是在没有办法,他虽是辅佐朱友璋了十几年,两人亲如兄弟一般,可是自己也不愿意为了朱友璋去死,尤其是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的情况下白白送死,王源也算是个军人,文武全才,但越是有本事的人就想死的更辉煌一点儿,但是唯独不愿意悄无声息的死去! 他是如此,朱友璋也是如此,他们情愿死在冲锋的路上,却唯独不愿意死在世人的口水里。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朱友璋有些头疼,他知道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朱友让是输定了,输了的代价就是一个字“死”,除死无大事吗! 王源看着纠结的朱友璋道:“要不咱们派个人去劝降他,如果他真的投降了!难道谭将军也让咱们杀掉他不成?” 朱友璋一巴掌拍在王源的肩膀上骂道:“为什么不早说!” 转身就写了一封信,喊过来一名亲卫,让他带几个人给朱友让送去一封信,然后看向一旁还在揉着肩膀的王源笑道:“你说他会怎样决定呢!” 王源展颜一笑道:“他怎样决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今后不管怎么样,你心里不会有太多负罪感了!” 朱友璋叹口气道:“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今后如何就看他的了,他要是知道荆州之战的过程,我想他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 是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盲目的抵抗简直就是送死,在无力抵抗之后,最后死的不过就是那些可怜的士兵而已! 这个世界乱了太久了,不管是谁能统治这个美丽的世界,朱友璋都会支持,尤其是在自己认识了大唐的强大之后,他更加认为,和平是这个世界的主体,就算自己损失一些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自己强大,自己强大到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强制性的让别人服从,而且是无条件的服从,虽然还是要承诺一些虚无缥缈的美好愿景,但那还不是自己怎么解释都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