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尖刀在帮虎强大手劲的甩动下,划起一道弧线,插在了十几步外的泥泞地面上。 王由桢等人依稀看见一大片尖刀落在地面,正好是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但凡是向后晚退了一息的时间,尖刀都能刺在他们身上。 王由桢等人的脑门上,心有余悸的惊出了虚汗。 以当前这么凶险的环境,稍微有一点疏忽就有可能死人,顾不上伸手去擦汗了。 全都是紧张的握着燧发枪,盯着大雨滂沱的院子。 空旷的院子里。 大雨‘哗啦啦’的落下,雨滴溅起无数水花。 还有两名帮虎在泥泞里哀嚎,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两边厢房的屋檐,不停的向下流水。 屋檐下方的走廊里,堆着四十几名帮虎,手里拿着长条板凳和八仙桌桌腿。 虎视眈眈的望着漆黑一片的西南角。 王由桢等十来人站在西南角,望着漆黑一片的走廊两侧。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黑夜里。 不停的传来‘轰隆’作响的雷鸣。 半柱香以后。 从柴房窗户爬出去的掌柜,衣服破烂的找到了粪段,带着粪段准备逃走。 粪段差点没用手里的尖刀,一刀刺死掌柜,低声骂了一句:“谁知道外面埋伏了多少人。” “他们能够悄无声息的毒死几条土狗,摸上墙头杀了小谯楼里的帮虎,又能没有动静的杀了倒座房里的帮虎。” “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现在出去就是找死。” 掌柜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和汗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喘了几口粗气说道:“东家,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对方是谁。” “只要能用银子解决,尽量用银子解决。” “等到这件事过后,有的是办法杀了他们。” 粪段想的和掌柜一样,先搞清楚对方有多少人。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东侧的厢房走廊上,距离西侧的库房远一些,方便他们等会儿逃出去。 正当粪段准备开口说话,先把对方糊弄过去。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 雨夜里的院子,突然闪亮。 粪段立即瞪大眼睛看了过去,高度紧张的脑子,顿时就放松了。 库房门口的走廊上,站着大约十来人。 其他人没怎么见过,带头的那人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王来聘。 粪段怎么也没想到,白天的时候刚说王来聘不敢来,王来聘居然真来了。 想到对方杀了十几名帮虎,几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粪段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杀了他们!” “谁第一个杀了王来聘,赏一百两银子。” 钱帛动人心,何况是一百两银子,足够帮虎们小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帮虎们的呼吸,瞬间粗重了。 死死的盯着西南角库房,已经不是未知的恐惧了,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不过,王来聘的勇武是有目共睹的,一出手就杀了三名帮虎,重伤了两名帮虎。 躺在泥泞院子里的两名帮虎,也差不多要死了。 折损了足足五人。 那道闪电划过。 帮虎们看见了库房门口走廊上站着多少人,也看到了王来聘手持关公刀,腰别戚家刀,如一尊门神站在门口。 让所有的帮虎心里生出了畏惧,迟迟不敢上前。 银子再多,得有命花才行。 粪段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这么耗着,等到白天报官。 王来聘这些人可是杀了十几个人,县衙要是把这个消息报上去,那就是京城刑部都要震动的大案。 这些人和他们身后的宗祠,没一个能够跑得了。 主犯全部斩首示众,宗祠亲人全部流放。 这个时候,掌柜似乎看出了东家省心思的打算,及时提醒了一句:“东家,真要是把这件事闹到衙门里。” “盐池村谁也碰不了了,盐课和纱锭就全损失了。” 粪段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尤其是九分五厘一斤的纱锭,那可关系着能不能从富户成为乡绅。 粪段突然想起来,刚才看见他们手里拿的是鸟铳,忍不住笑了:“王来聘,你真是蠢到家了。” “这么个下雨天,拿什么不好,非得拿一堆烧火棍。” 帮虎们听到东家说的这句话,也是想起来了,王来聘身后那十来人拿的是鸟铳。 鸟铳在刮风的天气都用不了,何况是下雨天。 还是大雨。 这个天气要是能用鸟铳,真是有鬼了。 掌柜突然大声喊道:“兄弟们,鸟铳不能用还怕什么。”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 鸟铳在下雨天不能用,又有一百两银子的天文数目。 帮虎们哪里还能忍得住。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