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凤柒已经毫不客气的在床边坐了下来,顺手拿过桌上的匕首把玩。 “那棵珊瑚树本身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被人涂上了特质的毒素,以香料为引,而宋帝当晚穿的龙袍,才是重要证据。” 男子的话给了宁芜巨大的冲击,同时又怀疑凤柒的用意,忍不住质问:“为什么帮我?” 匕首被随意扔在桌子上,凤柒忽然转身凑了过来,邪魅一笑:“你要是死了,本太子的目标岂不是就大了?” 男子的俊脸近在咫尺,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宁芜正要出手,岂料凤柒似乎早有感应,突然起身离开,神情不似之前的玩世不恭,反而带着一抹冷凝之色:“话已经说完了,是死是活,还得看你自己。” 是啊,她差点忘了,这个人是以后的天下之主,怎么会那么好心帮助一个敌对之人! 不过,宁芜也不敢耽搁,好在萧亦辞临走时留下两个下属,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长兴候府,本已经睡下的萧亦辞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何事。”从梦中醒来,声音有些沙哑。 门外的林风听到声音,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禀报:“启禀公子,狱中来信,说是郡主有了重要线索。” 看了来信,萧亦辞脑海里依然有疑惑未解,却来不及细想,立马启程进宫。 未央宫,得知萧亦辞深夜来访,赵贵妃虽心有不悦,可到底事关宋帝中毒,也不得不起身。 一见到赵贵妃,萧亦辞来不及解释,立马拱手道:“娘娘,还请娘娘立马带微臣去取皇上寿宴当日穿的龙袍。” 见萧亦辞神色紧张,赵贵妃便未多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乾坤宫,宋帝换下的龙袍此时正在偏殿挂着。 岂料,众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有太监宫女匆匆跑出来:“走水了,走水了!” “什么地方!”萧亦辞一把抓住一个跑出来的小太监,只见他慌慌张张的说:“偏殿,是偏殿……” 一抬头,就看到偏殿的方向正在冒烟,萧亦辞来不及多想,立马冲了进去,赵贵妃心知此事有异,便立马命人救火,自己赶往主殿,宋帝可还在那儿躺着呢。 赶到偏殿时,火已经烧起来了,有不少小太监提着水桶过来,可根本是杯水车薪,岂料,萧亦辞将一桶水淋在身上,以布遮住口鼻走了进去,任凭林风等人呼喊也没停下。 按照着往日的记忆,很快就来到存放龙袍的地方,正要走过去,一旁正烧着的书架突然倒了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挥开,上前一步将龙袍揉成一团护在怀中往外跑。 等候在外的林风万分焦急,可是火势太大,他就算进去了也无济于事,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正是萧亦辞。 “公子,你受伤了!”看到男子手腕上的烫伤,林风下意识的开口。 萧亦辞却看也没看一眼,冷声吩咐道:“立马将珊瑚树搬到皇上寝殿,另外,将张太医马上请过来。” 起火的只是偏殿,据小太监说是一只猫从窗口跑进来打翻了烛台,等发现时已经烧起来了。 动静这么大,皇帝已经醒了过来,因为余毒未清,还有些力不从心,此时正靠坐在床上。 “萧亦辞,朕听贵妃说,你找到了证据,可是真的?”等张太医把完脉,宋帝才虚弱地开口。 此时,萧亦辞手中还拿着龙袍,单膝跪地,恭敬的开口:“启禀皇上,臣的确找到了证据,当日皇上中毒晕倒,臣过来时与皇上有了身体接触,因此身上难免沾到了皇上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可方才臣让张太医辨别过,此香并非是龙涎香。” 宋帝听得云里雾里:“那中毒之事与香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张太医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刚才微臣已经查验过,您晚宴上所穿龙袍上的熏香,并非是龙涎香,而是与龙涎香的香味儿十分相近的凤云香。” 猛然听到这话,赵贵妃脱口而出:“凤云香?本宫可是听说,这凤云香乃是剧毒之物!” “娘娘说的不错,凤云香虽是剧毒之香,可也要有引子才能使人中毒。”张太医接话。 得知竟然有人偷偷将龙涎香换成了含有剧毒的凤云香,宋帝大怒,立马派人去查,转而看向男子: “萧亦辞,你的意思是,凤云香的引子就在那珊瑚树上?” 萧亦辞拱手道:“正是,或许是微臣身上的凤云香含量过少,方才试了一下并没有中毒。” 宋帝所用的龙涎香乃是出自宫中,纵使南安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把手伸到宋帝身边来。 其实宋帝心中也清楚,此事就是针对南安去的,他本想趁着此事安南安王一个谋害帝王之罪,可如今有了证据,仔细一想,南安之地如今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也无需急着除掉…… 察觉到宋帝的心思,赵贵妃适时的开口:“皇上,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与宁芜郡主无关,不如派人把她放出来吧,一个小姑娘待在狱中,恐怕也吓坏了。” 有了这话,宋帝自然是顺势而下:“爱妃说的是,萧亦辞,你去将人接出来吧。” 出了宫门,萧亦辞不禁松了一口气,上马时,察觉到手腕的疼痛,这才想起小臂上的烫伤。 “公子,属下给您包扎一下吧。”林风立马开口。 谁知道,萧亦辞却已经拉了拉缰绳:“先去大牢!” 从大牢出来一路回到沁园,临别时,宁芜看到手中的匕首,连忙开口喊道:“萧二公子!” 马上的人回头,似乎有些疑惑。 “你的匕首。”宁芜稍稍举了举,岂料对方却说:“这本就是女子所用之物,郡主留着吧。”然后就策马离开了。 看着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宁芜心中升起一丝感激,这一次若不是萧亦辞,恐怕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出来。 至于凤柒,以后,还是少与他扯上关系的好,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城府,比她想要的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