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你怎么样?” 董双一把推开房门,见程凌轩正坐在床上,还有些微微的咳嗽着。 “董双哥哥,你来了。”程凌轩看着董双几步跑到床头边,勉强笑了两声,正想说两句,只觉得一个温暖的怀抱已经抱住了自己。 “对不起,上次……都是我的错。”董双抱着程凌轩,咬着牙,语气中是无尽的愧疚:“都是我说了那么多错话,才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 程凌轩只觉得眼眶一热,两行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扈三娘也告诉了她,这些天为了自己的安危,董双几乎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为了能找到治好自己病的神医,四处奔波。 “我……我没事的。”程凌轩微微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上次不是你的错,那件事……确实是我过分了。” “行了,不谈这些了。”董双松开了手,看着程凌轩语气郑重说:“现在我们就出发,去找那江南建康府的神医安道全。” “嗯。”程凌轩轻泯着嘴唇点了点头,目光中却有些帐然若失。 “对了。”董双盯着程凌轩的双眼,脸色严肃说道:“你告诉我,上次那个宇文令,是不是他,对你下手的?” “当然不是!”程凌轩连忙摆了摆手,神情还有些茫然,她似乎是在努力地回忆,缓缓地说着话:“我那次晕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有一个人把我背了回去,再醒来时,就是现在了。” 董双望着程凌轩,一直没有说话,半天过去了,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董双哥哥,那天的事,我还是决定告诉你。”程凌轩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握住了董双的手,语气低落道:“我已经时日无多了,为了给你留下一个回忆,我才决定那么做,但是,我又不能让孩子胎死腹中,所以,我才……” “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提那件事。”董双用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一丝淡淡的笑意从嘴角升起,语气却是无比坚定:“凌轩,你放心,就是阎王要收走你的性命,那也得先踏过我董双的尸体!” 泪水再一次从眼角滑落,程凌轩只觉得心底仿佛恢复了温度。 “好了,再哭下去,可就没人会娶你了啊。” 董双伸出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嘴角的一丝微笑若隐若现,勾勒在这个少女的心中,却是最完美的模样。 “嗯,这就出发吧。”感受到窗外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程凌轩第一次发自内心地露出了微笑。 在阳光的映忖下,少女的身影和淡蓝色的长裙相互忖托,彰显出一副宛若天仙的画面。 身子斜靠在房间的窗沿上,董双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望着下方的风景。 温暖的晨间阳光中,楼下的小孩在追打嬉闹,老人们在街角闲谈下棋,商贩们已经摆上了摊位,准备迎接一天的生意。 要是这副画面能永远继续下去,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而那些恶毒的贼寇,不会给爱好和平之人仁慈! 要抵抗贪婪之人的屠刀,唯有拿起武器,与入侵者奋战到最后一滴血! 保护脚下的这片土地,和自己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尽管在以前听来是很幼稚的一句话,但在现在董双的脑海里,却是支撑着自己的理念。 也是,自己的精神支柱! 在这片乱世中,规则,被强者所掌控。 而强者,应当有作为守护者的精神和信念! “喂,我说你们两位,什么时候能下来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聊聊?”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可就去把那个安老头抓回来了!” 董双看都没看,对着下面吼了句:“孙立,你小子放老实点,惹急了把你直接丢凤英轩去,看老子回来了你还能不能这么闹腾!” 下面一阵哄堂大笑,孙立站在马车边,也是尴尬的笑了笑。 “我说刘赟你小子笑个什么劲!”孙立看得来气,张嘴就怼:“上次谁输得最惨来着?在我手里一盘没赢,还欠老子三顿酒没还!” “哟呵,某人还敢提酒!”刘赟笑着拍了拍一旁唐斌的肩膀,笑道:“姓孙的,你小子也不问问,昨天哪个混球在一楼醉的跟条死狗样的?” 唐斌笑了笑:“我总之是什么都没看见,别把我扯进来就行。” 孙立被说的无言以对,干脆甩手跑到客栈一楼去跟老板娘聊天。 “行了,出发吧。”董双笑呵呵地走向程凌轩床边,在她惊讶的眼神中,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你……你轻点。”程凌轩羞得脸颊微红。 “怎么……那我可就背着了。”董双笑了声,便做样要把她放下。 “唉,你别瞎闹了,人家在楼下都等急了!”程凌轩气的锤了董双的背一下。 “你还真是难伺候!”董双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管背上少女的怨言,将程凌轩直接背下了楼。 这片地方,下次来的时候,就是拿下齐州城的时候! 太尉府,密室内。 “情况都怎么样了。” 一道声音响彻在密室内最深处的漆黑中,如果不仔细分辨,在室内昏暗的油灯下,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事情都在您的掌控之中!”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地上,眼神中的坚毅告诉着所有人,这不是个普通人。 “那就好。”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通知丘岳,三天后带人直接来济州跟我会合!” “是!”男子回答得干脆利落。 “另外,让赵谭和王焕、韩存保、张开、项元镇五人各自带兵一万前来济州附近汇集,听我号令行事!” “末将遵命!”男子的语气几乎可以说是斩钉截铁。 “你和周指挥使,也带上人一起来。” 那道声音沉默了半天,才又开口说道。 “您确定……要这么做?”男子的眉头皱了皱,这么一来,防卫力量可就彻底空虚了,这不是要把这点老本拱手让人?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顿时惊呼一声:“您莫非是要……” “王禀,你跟随我多年了,除了纪将军之外,我最信任的就是你。”那道声音明显有几分沉重了:“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就不要去操心!” “是……末将清楚!”王禀一低头,心中是冷汗直流。 这一次诏安梁山的行动,不能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