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纯的从一个皇帝的角度来看,那么赵桓这个皇帝无疑是很不合极的——小心眼儿,好记仇,好迁怒于人,杀心太重,等等诸如此类的毛病简直不要太多。 要是把赵桓跟李二放在一起比较,李二这种能捂死自己鸟的皇帝绝对称得上是明君圣主,相比之下的赵桓绝对是个昏君暴君。 但是赵桓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无论再怎么小心眼再怎么喜欢迁怒于人,赵桓都不会把怒火发泄到自家百姓身上,哪怕犯错的是自家百姓,赵桓也会觉得是金虏该死。 比如现在,赵桓舍不得对自家百姓举起屠刀,但是又不愿意憋着一腔怒火,所以赵桓干脆把矛头对准了孔家跟金虏。 谁让孔家总是带头投降的? 谁让金虏的发型跟建奴那么像的? 谁让建奴总是把金虏当便宜老祖宗的? 这就是他们的罪! 原罪! …… “宋兵终于动了。” 远在黄龙府的完颜晟在得到了宋兵大军开拔的消息后,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感觉松了一口气——数十万大军枕戈待旦的场面确实惊人,但是大场面的背后却是大金国的国库在燃烧。 再加上大金国在这段时间没少跟宋国那边的儒门世家暗中勾搭,大金国本身还在修路建社学,所以整个大金国的国库早就已经空得跑老鼠了。 如果宋国那狗皇帝再继续这么拖下去,宋国的国库会烧成什么样儿不知道,但是大金国的国库肯定会被烧个精光。 所以,与其再这么拖下去,倒还不如直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也不用下海干活。 完颜杲跟完颜晟的想法差不多,都觉得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反倒是大金国衍圣公孔璠,心里却是有不同的想法。 孔衍圣公躬身拜道:“奴才以为,昏君现在起兵,多半是想效仿炀帝三征高句丽之故事,所以,我大金国还是应该以稳为上,以免中了那狗皇帝的奸计。” 完颜晟跟完颜杲两兄弟被孔衍圣公说的有些懵逼,完颜杲更是直接问道:“这跟炀帝三征高句丽有什么关系?” 孔衍圣公道:“回勃极烈,现在宋国已是处处烽烟,高丽那边也已经准备起事,那狗皇帝的处境,其实更甚于炀帝,所以他才会立即起兵。” “若是他能得胜而归,则宋国境内的诸多反贼不剿而自平。” “若是不能,则宋国反贼更多,宋国社稷也难免动荡。” 完颜晟跟完颜杲面面相觑,心里难免有失望。 就这?你孔衍圣公这是说了个寂寞? 谁他娘的不知道宋国那狗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 谁他娘的不知道应该慢慢拖着那狗皇帝? 问题是大金国现在处于被动防守的一方,进攻的主动权完全被宋国那狗皇帝掌握着,怎么拖? 原以为你孔衍圣公有什么高见,结果特么说出来一堆屁话却根本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你特么这是在给孔夫子抹黑? 念及此处,完颜晟跟完颜杲两兄弟的心里越发瞧不起他孔衍圣公了。 当然,瞧不起归瞧不起,表面上的重视却还是要有的,毕竟大金国现在不是以前的大金国了,多少还得指望着孔衍圣公去勾搭宋国的儒门世家呢。 “衍圣公说的是。” 完颜杲哈哈笑了一声,先是对孔衍圣公的说法给予了肯定,接着又话音一转,说道:“只是数十万将士在边关枕戈待旦,每日里人吃马嚼的可不是个小数目,再这么拖下去,我大金国的国库……” 孔璠躬身道:“勃极烈所言甚是,不过,若只是国库的问题,那奴才倒还有些办法?” 完颜杲一愣,问道:“什么办法?” 孔璠笑着捋了捋胡须,反问道:“敢问勃极烈,边关数十近百万的将士枕戈待旦,是为了什么?” 完颜杲心中不喜,沉声道:“自然是为了防备宋兵。” 孔璠又接着问道:“那奴才再问勃极烈:陛下和勃极烈夙兴夜寐,又是为的什么?” 完颜杲心中愈发不喜,冷哼一声道:“自然是为了我大金国。” 孔璠却没在意完颜杲的语气,反而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对,不对。” 说完之后,孔璠生怕完颜杲就此翻脸,故而没敢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陛下和勃极烈夙兴夜寐,为的是我大金国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数十近百万大金将士在边关枕戈待旦,是为了我大金国的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 完颜杲更懵,问道:“衍圣公的意思是?” 孔璠躬身道:“如今宋国那狗皇帝带兵攻伐我大金国,苦的可不是我大金国的百姓么?” “所以,臣以为该加征宋饷——我大金国百姓近千万,便是每人拿出一贯钱的宋饷来,也足有千万贯之巨。” “有了这千万贯钱财,国库空虚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站在孔璠身边的方别心中暗道一声卧槽—— 得亏这狗日的来了金国,也得亏官家早早的就废了衍圣公的爵位,要不然真让这种傻缺站在朝堂上,那大宋百姓还能有好日子过?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这狗日的现在祸害的是金国,自己要是不帮他一把,岂不是对不起他孔衍圣公这一番表演? 问题是就这么直接站出来帮孔璠这二傻子说话,会不会让完颜晟跟完颜杲他们看出点儿什么?万一他们再误以为我方某人跟孔衍圣公抱团呢? 无论大宋还是金虏,结党可是朝堂上的大忌啊…… 然而就在方别暗自琢磨的时候,完颜杲却摇了摇头,说道:“纵然有了钱财,又该如何拖住那宋国小皇帝的大军?” 完颜杲就差没指着孔璠的鼻子骂一声傻逼了——有兵有权,钱还是个问题? 问题是现在的主动权不在大金国啊混蛋! 孔璠却信心十足的捋着胡须道:“我有一计,倒是可以拖住宋国那狗皇帝的大军。” 方别心中一惊,问道:“却不知衍圣公有何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