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沉默不言的父女二人，王影飞开门见山： 　　 “瑞信银行的干股，你们钱家有一股，青帮有一股，法租界的公董局有一股，小鬼子在其中也能有一股。甚至各地的地头蛇都能有一股，就不能给我们军统一股？” 　　 这番话一出，钱四海和钱冰卿父女如坠冰窖。钱四海冷汗直冒： 　　 “王先生，您这么说我是真的冤枉啊！以前果脯也是有一股的，如今我们银行覆盖的地区，都被小鬼子占据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王影飞见这对父女是油盐不进，只能说： 　　 “如果钱老板认为自己有实力、有底气，我相信钱老板就不会来。 　　 我既然敢把我的底细告诉你，自然也不怕你去举报。 　　 但是钱老板既然想当铁杆汉奸，我们也就要执行老头子的焦土抗战。 　　 这个上海滩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我还不相信一个中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还要不到一口饭吃。” 　　 此话刚落，钱四海就跪下了。他在一边要磕头，他女儿钱冰卿在一边拉扯，主打的就是半跪不跪，一个头没磕地上。钱四海苦苦哀求道： 　　 “王先生，这话可真的是冤枉啊！我们就是一个银行，不管在谁的地盘上都是老实做生意。从来没有帮助过小鬼子欺负一个中国人，我们钱家怎么就成了铁杆汉奸了？” 　　 钱冰卿更是抽噎个不停，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为其父辩解： 　　 “王先生，我父亲一直都是远离政治，和军队就更不沾边。我们家一直兢兢业业的赚钱，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你们军统盯上我们家是不是太霸道了！” 　　 砰的一声，王影飞拍案而起： 　　 “小娘皮！你这话说的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你这么说话你良心不会痛吗？ 　　 当年淞沪会战，你们是没有机会将生意和家人牵走吗？当年可是有无数战士给你们坚持了三个月，你们就是爬都能爬到大后方。 　　 你们虽然没有直接给小鬼子带路，但是小鬼子打向中国人民的子弹，都是你们出钱提供的。小鬼子每次战役的物资，都是你们出钱筹集的。 　　 你们不要不承认，许景泰，直接给这对汉奸父女拿证据。” 　　 许景泰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一张张报纸： 　　 “钱先生，你们先别激动。不就是当汉奸吗？你们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你们看这张报纸，中日亲善酒会的合照，钱先生笑的多灿烂； 　　 在看这张报纸，武汉会战，你们可是没少给小鬼子捐款； 　　 还有这张报纸，长沙会战您依然慷慨解囊。这和淞沪会战时一毛不拔的你可不一样啊！” 　　 钱四海立刻争辩： 　　 “淞沪会战时我也捐了，当年我可捐了一架飞机。只是上海滩当时没有现货，后来上海沦陷，我们也就撤了订单。” 　　 许景泰可惜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军统办案，一向是实事求是，根据事实说话。钱先生，什么是事实？事实就是你给小鬼子捐钱，却对我们军统一毛不拔。还有什么理由证明你们钱家不是汉奸？” 　　 钱四海此刻已经无力争辩，但还是说： 　　 “二位大爷，瑞信银行的干股真的不能给你们了。其实现在我们能留在自己手上的，也仅仅够我们一家的花销。小鬼子太狠，我们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现在银行里的每一分钱的流向，都有小鬼子审核。就是我们分红的钱，也都要存在银行的账户里，大额根本兑不出来。 　　 这一切都是我钱四海犯下的罪孽，和家族其他人无关。” 　　 王影飞冷冷的说： 　　 “你说无关就无关，这些人在你的遮风挡雨下，享受了这么多好处。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给你两个选择，是扔海里喂鱼，还是入土为安，就看你们一家的表现了。” 　　 钱冰卿听不下去了： 　　 “我父亲连命都不要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们一家吗？你有证据我们这一家都是汉奸吗？就像我，我刚刚毕业回国，可是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说我是汉奸？” 　　 许景泰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你父亲应该知道，我们军统抓人什么时候要过证据？” 　　 “那你们就不怕抓错人？” 　　 “很遗憾，至今我们军统都没有抓错过人。不信你们可以托人打听一下，没有一个人从军统出来后，会向相关部门投诉我们。” 　　 许景泰说完，用下巴点了一下钱四海： 　　 “钱先生，你听说过有人投诉我们办案不公的吗？是不是一件都没有。 　　 处长，我看钱先生他们这是真怕了小鬼子了，但是您老人家的威名还是不行啊！他们这明显是不怕你这个上海滩活阎王！” 　　 王影飞还没有反应，钱四海赶紧解释： 　　 “即使我将瑞信银行的干股给了你们，你们一次性也取不出多少钱。即使分批小额提取，月底一盘账，立刻就暴露了。这样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其实那些工厂和矿场每个月还能赚不少现金，不像我们银行，钱只能趴在账上。” 　　 王影飞点点头： 　　 “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可救不了你们一家老小的命。” 　　 钱四海好像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棵稻草： 　　 “王处长，我举报，赵氏船舶给小鬼子运输物资。” 　　 许景泰对着王影飞说： 　　 “处长，那是情报处的目标，咱们不好越界。” 　　 钱四海这个时候就像落水狗一样，不断的攀咬： 　　 “耀扬面粉厂。” 　　 “那也是情报处的目标，毕竟在法租界搞情报可是要花大价钱的。” 　　 “李氏大米加工厂。” 　　 “那里僻静，仓库还多，所以我打算将总务科放那？” 　　 钱四海还要继续说，他女儿钱冰卿立刻捂住了钱四海的嘴： 　　 “爸你冷静点，王处长和许先生是想要我们家付出代价，你举报再多也没用。” 　　 王影飞笑着说： 　　 “令爱真是冰雪聪明，兰心蕙质。不仅有美丽的外表，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一个七窍玲珑心。 　　 既然你们钱家没有钱，那就拿女儿抵债如何？” 　　 　　 钱冰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