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袁世凯 第549章 神会大师
神会(686—760),唐襄阳(今湖北襄樊)人,俗姓高。其人悟性极高,童年从师学五经,继而研究老、庄,都很有造诣。后来读《后汉书》知道有佛教,由此倾心于佛法,遂至本府国昌寺从颢元出家。是禅宗六祖惠能晚期弟子,菏泽宗的创始者,建立南宗的一个得力人物。也是六祖著名的法脉传人之一。 有记载,神会十四岁为沙弥,往韶州(今广东韶关)曹溪参谒慧能,通过问答试难,“师徒道合,两心相契”。。神会在那里住了几年,很受惠能器重。为了增广见闻,他不久又北游参学。先到江西青原山参行思,继至西京受戒。景龙年中(707—709)神会又回到曹溪,惠能知道他的禅学已经纯熟,将示寂时即授与印记。开元八年(720)敕配住南阳龙兴寺。这时他的声望已很高,南阳太守王弼和诗人王维等都曾来向他问法。 神会北归以后,看见北宗禅在北方已很盛行,于是提出南宗顿教优于北宗渐教的说法,并且指出达摩禅的真髓存于南宗的顿教。他认为北宗的“师承是傍,法门是渐”,惠能才是达摩以来的禅宗正统。 开元十二年(724)正月十五日,神会在滑台(今河南滑县)大云寺设无遮大会和当时著名学者崇远大开辩论,建立南宗宗旨;同时批评了当日最有声望的神秀门下普寂。 普寂以神秀为达摩的正统,他自己则是继承神秀的人。当时神秀门下的声势很大,他们所立的法统无人敢加以怀疑。但神会却认为这个法统是伪造的,说弘忍不曾传法给神秀。他提出一个修正的传法系统:“(达摩)传一领袈裟以为法信授与慧可,慧可传僧璨,僧璨传道信,道信传弘忍,弘忍传惠能,六代相承,连绵不绝。” 神会又说:“秀禅师在日,指第六代传法袈裟在韶州,口不自称为第六代。今普寂禅师自称第七代,妄竖和尚(神秀)为第六代,所以不许。” 当时大云寺崇远质问他说:普寂禅师是全国知名的人物,你这样非难他,不怕生命的危险吗?神会从容地说:我是为了辨别是非、决定宗旨,为了弘扬大乘建立正法,那里能顾惜身命?他的坚强态度和言论惊动了当时参预大会的人。从此南北两宗的界线更加分明,争论也更加激烈了。 天宝四年(745)神会以六十一岁的高龄应请入住东都荷泽寺,这时普寂和义福都先后去世,由于他的弘传,“使曹溪的顿悟法门大播于洛阳而流行于天下”。 天宝八年(749)神会在洛阳荷泽寺又楷定南宗的宗旨而非斥北宗,且每月作坛场为人说法:抑清净禅,弘达摩禅。这时北宗门下信仰普寂的御史卢奕于天宝十二年(753)诬奏神会聚徒企图不利朝廷。唐玄宗即召神会赴京,因他据理直言,把他贬往江西戈阳郡,不久移湖北武当郡。天宝十三年(754)春又移襄州,七月间又敕移住荆州开元寺。这些都是北宗的人对神会的报复。 神会虽过着贬逐的生活,两年之间转徙四处,但他的声望并未下降。 神会被贬的第三年,即天宝十四年(755),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举兵,攻陷洛阳,将逼长安,玄宗仓皇出奔西蜀。副元帅郭子仪带兵征讨,因为军饷缺乏,采用右仆射裴冕的临时建议,通令全国郡府各置戒坛度僧,收取一定的税钱以助军需。这时神会尚谪居荆州,诬奏他的卢奕已被贼所杀,群议请他出来主持设坛度僧,于是他才回到洛阳。至德元年(756)神会已经七十二岁,当时洛阳寺宇已被战火摧毁,他即临时创立寺院,中间建筑方坛,所有度僧的收入全部支援军费,对于郭子仪收复两京贡献很大。 安禄山之乱平定以后,肃宗便诏他入内供养,并敕建在他曾住过的荷泽寺中建造禅宇给他居住,所以时人称他所弘的禅学为荷泽宗。 758年五月十三日,神会寂于洛阳荷泽寺,年七十五岁。建塔于洛阳宝应寺,谥真宗大师。 禅宗,中国佛教宗派。主张修习禅定,故名。又因为自称“传佛心印”,以觉悟众生本有之佛性为目的,所以亦称佛心宗。禅宗的祖庭有河南少林寺,安徽岳西二祖寺、天柱山三祖寺,湖北黄梅四祖寺、五祖寺以及广东南华寺等。依传说菩提达摩为创始人,被尊为初祖,其后几代的传承者依次有慧可、僧璨、道信、弘忍等。 禅宗六祖惠能大师(公元638——713年),俗姓卢,唐新州(今广东新兴县)人,中国禅宗杰出大师。24岁闻《金刚经》开悟而辞母北上湖北黄梅谒五祖弘忍,以一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法偈得五祖认可,夜授《金刚经》,密传禅宗衣钵信物,为第六代祖。惠能在曹溪大倡顿悟法门,主张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他用通俗简易的修持方法,取代繁琐的义学,形成了影响久远的南宗禅,成为中国禅宗的主流。六祖惠能的思想,集中体现于《六祖法宝坛经》。 神会大师在历史上被沉寂多年后,他的事迹能够被世人所知,主要是胡适不辞艰辛的挖掘、整理、考证。 8月26日,胡适走进了巴黎国家图书馆,开始翻阅敦煌卷子。那时,伯希和因获得我国敦煌的大批珍贵文物,写了《敦煌千佛洞》等书,名声大噪,已经当了巴黎法兰西学院的教授,并主编东方学杂志《通报》。胡适去拜访了他,并得到他的帮助。 经伯希和给引荐,胡适能够进‘写本书室’,看敦煌各卷子。果然大有收获。 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到巴黎,不上几天,便发现了一卷无名的语录,依据内容,定为神会的语录的残卷。后来我从别种敦煌卷子里得着旁证(例如《历代法宝记》),可以确定此为神会的语录。(卷子号目Pelliot3488) “过了几天,又发现了一长卷语录,其中一处称“荷泽和尚”,三次自称“会”,六次自称“神会”,其为神会的语录无疑。此卷甚长,的确是唐人写本,最可宝贵。(号目P.3047) “从此世间恢复了两卷《神会语录》的古本,这是我此行最得意的事!不仅读书有得,而且在海外也有崇拜者。” 胡适这里说的海外崇拜者,是当年在巴黎专攻法国文学的袁昌英女士,她写信给胡适:“我近来心目中只有两个英雄(你晓得妇女的心目中总不能不有英雄的),一文,一武。文英雄不待言是胡适,武的也不待言是蒋介石。这两个好汉是维持我们民族运命的栋梁!我的静坐的时候颇不多,然而一得之则默祝这两人的福寿与成功。” 读着这样的信,胡适自然也高兴。但是,得意之时,也遇着很不得意的事。 有一天晚上,胡适与当时也在法国的傅斯年约定,去万.花.楼吃晚饭。 胡适因事去迟了一点,在门口碰着万.花.楼的老板,他低声说,“楼上有人发传单骂你,我特为站在门口等你,你不要进去了吧?” 胡适当即大笑,说:“不要紧,我要吃饭,也要看看传单。” 他上了楼,傅斯年、梁宗岱等人都在等他,却没有外人,也不见传单。大家不说传单的事。吃完饭以后,他们走到对街一个路角的咖啡摊,坐下闲谈,胡适才问传单的事。原来他们都收起来了,怕胡适生气。 胡适说“我决不生气”,才给了他几张。一看,原来是中国国民党旅欧巴黎支部发的《警告旅欧华侨同胞,请注意孙传芳走狗胡适博士来欧的行动》,大约是因他的好友丁文江当了孙传芳手下的“淞沪总办”,又同为中英庚款委员,才作这样推断的。 胡适当时忙着看敦煌卷子,每日写几千字的读书笔记,无暇顾及这种无聊事,只保存了一张传单在他的日记里,便又埋头读书去了。 这年9月,胡适又去伦敦,翻阅不列颠博物院珍藏的敦煌经卷,又发现了神会的《显宗记》。12月17日,是胡适满35岁的生日,这一天也是在博物院读书度过的。 他这天校读了《忍和上道凡趣圣顿悟解脱宗修心要论》,抄了《大乘北宗论》一卷,读了七种卷子。博物院“电灯不明”,校书抄书很费力。 这天晚上,胡适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大有感慨:“自从去年9月底出京后,和我的“书城”分手太久了,真有点想念他。这一年多,东奔西走,竟不曾做一篇规规矩矩的作品。……英国庚款事总算有点成绩。此外只是出来跑一趟,换了一点新空气,得了一点新刺激,于我有点好处,然而忙的要死,倦的不得了,身体上始终没有休息。巴黎伦敦两地的读书,可算是今年的大成绩。今天过生日,终日在B.M.里校读敦煌卷子,总算是一种最满意的庆祝仪式了。” 胡适在巴黎和伦敦,所得神会的语录三种,《显宗记》一卷,约计达两万多字,为国内所得的30倍!此外,还看到《楞伽师资记》的两种写本,及其他一些重要的禅宗史料。收获是很丰厚的。在海外读中国的敦煌卷子,能有这么多收获,胡适真是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