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依云后,箫秦一刻也没闲着。 灾民保障物资的问题没解决,暴乱便不能算停息。 至少答应他们的补偿口粮必须抓紧到位,否则下次暴乱只会来的更快,更凶猛。 姚启年这会儿正在忙着处置那些七八嘴舌的下人,至于他会如何处置,箫秦也不便参与。 但看起来冷静下来的姚启年办事效率还是极高的,也就一个多时辰,事情也就处理的差不多了。 箫秦哪里都没去,就领着黄亢在会客室等着他。 姚启年匆匆赶来,开口就急切想为自己儿子求情。 箫秦看了眼黄亢,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姚启年,你应该很清楚依云和我箫秦的关系对吧,在你姚府发生这种事,分明就是不把我箫秦当人看。” “不管是不是你家公子干的好事,这传出去,我箫秦岂不是要当王八?” “我箫秦也是要脸面的人,换做是你,你心里怎么想?” “萧大人,这……”姚启年急的满头是汗。 可人家箫秦说的也没毛病,发生这种丑闻,要说面子上最挂不住的自然是箫秦本人。 依云殿下那里,姚启年也问过自家儿子,确定没发生不可挽回的脏事,依云心善,好生安抚安抚应该问题不大。 可箫秦这人却是极难得对付。 “姚点脸,你是真蠢还是故意装糊涂?”黄亢就没那么客气了,直言道:“听不懂人话啊?” “箫秦的意思是,想让过你家公子也不是不行,你特么的多少得有点诚意,诚意懂不懂,光靠嘴叭叭啊?” 这话箫秦听的就顺耳多了。 黄亢跟着自己时间长了,人也变得灵光多了。 对嘛,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那,萧大人你看……你有什么要求……” “你特么的虎啊!”黄亢又骂道:“是诚意不是要求,你说你这老东西当了几十年知府了,都当狗肚子里去了?” 姚启年很是惭愧,人黄亢骂的也没毛病。 出了这种事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自家理亏,既对不起依云殿下,又对不起箫秦。 说几句好话,三言两语的就想打发此事,确实说不过去。 “萧大人你放心,从今天起我肯定严加管教犬子,就罚他,罚他……” “罚就没必要了。”箫秦摆了摆手:“黄亢要是想收拾他,你也拦不住不是?” “说这话就很多余,算了,也不跟兜圈子了。” “这样吧,我可以不追究姚今禾的责任,权当他没参与此事,但凡事都有代价,你姚家多少得出点血。” “五万担粮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今天就要。” “五……五万担……”姚启年人都傻了。 自从厝县灾情爆发以来,湖州府粮食就变得十分紧缺。 再加上之前不停的朝灾区供粮,连续数十天每一天间断的,这每天出去的都是数十万担的巨额供应。 湖州府境内早就无粮可卖,连临近的州府粮食都有些供应不上了。 让他上哪里去找五万担粮,还得是今天就要。 “萧大人啊……你饶了我吧,现在整个湖州府都没粮了,我去哪里给你找五万担现粮。” “你若不信,可现在就在我姚府库房去搜,说句不当的话,就连明日正常朝灾区供应的赈灾粮,都已经见底了。” “我正愁的不行,上哪里去给您再弄多余的粮食啊。” 姚启年没说谎,箫秦之前就已经检查过赈灾库房,临时搭建的粮仓确实见了底。 虽然仍陆续有从各个地方进来的供应,但数量实在不够看。 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再有一两天,灾区的基本口粮供应就得彻底中断。 如今还能稳住大部分灾区的民情,主要靠的就是每日陆续送到他们手中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生存粮。 而一旦中断供应,后果可想而知。 但箫秦之所以会提出来,绝不可能无的放矢。 “姚大人你说湖州府现在已无粮,这话似乎不妥吧。” 姚启年拍着胸脯保证:“此事绝无欺瞒!” “当真?” “当真!” “姚大人不妨再好好想想,不急,你慢慢想……” 箫秦端起茶杯,瞥了眼姚启年。 后者盯着箫秦,表情阴晴不定。 他是湖州的一洲知府,哪里有粮仓一清二楚。 厝县灾情爆发至今已有二十多天,能收集得粮食早就收集一空。 否则他怎会舍得花几倍的价钱从其他州府买粮。 可是看箫秦这样子,也不像是在故意拿他开涮,难不成…… 等等…… 姚启年脸色一惊,瞪大了眼睛,下一秒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萧大人,这绝对不行!” 箫秦放下茶杯,笑了笑,不说话。 “姚老狗,你特娘的不是口口声声的绝无欺瞒!怎么个意思!”黄亢说着就要上手,被箫秦拦了下来。 “敢情你这姚府里藏的还真有粮啊,老东西!” “冤枉啊!”姚启年欲哭无泪:“我姚府之前确实存的有些库粮,可早就送到灾区了,天地良心啊,绝无私藏!” “黄爷你不明白,萧大人说的是……早已封存好,要转交朝廷的税粮啊!” “箫秦你……”黄亢也傻眼了:“不是,你不能这么开玩笑,税粮的主意你都敢打?” “难怪姚点脸被吓成这副鬼样子,真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动了税粮,形同谋反。” “这可不是丢官掉脑袋那么简单的事了。” “说完了?”箫秦耸了耸肩,分别看了他二人一眼。 “你们猜的没错,我确实在打税粮的主意,而且明确告诉你俩。” “我箫秦打税粮的主意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