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聊天,老太太挺能喝的。 酒也好,我也来了兴趣。 白话起来,我也挺能讲的。 从古诗到人生,夸夸其谈。 反正,老太太也不会笑我,我们就是陌生人,也许一顿酒后,就永生不见了。 我喝得真是爽。 老太太说:“酒见人性,你人性不错,今天就罢了,本老太太也喝多了,这剩下的酒你拿走吧。“ 我这心是狂跳,半天才镇定下来,其实我有想打过个坛子的主意了,但是细想,人家把这么好的酒给我喝了,我再有这心思,我特么的也太不是人了。 我说:“奶奶,您仔细的收好了,这坛子本不是酒坛子呀,这是四千年的东西了,值多少呢?您这样的宅子,能换十个二十个的不止吧。“ 我起身离开,老太太突然大笑,把我吓得一哆嗦。 我回头看,老太太摆手,我过去,她说:“扶我进屋,喝杯茶,年纪大了,这门槛是太高了,明天找人刨了去。“ 进屋,我给泡上茶。 屋子里很雅致,谈不上有值钱的东西。 喝茶,老太太看着我,笑,我心想,你别笑了,我有点喝多了,想回家睡觉。 老太太说:“坛子呢,拿走,送你和我孙女的结婚礼物。“ 我说:“奶奶,您别逗了,我有老婆。“ 这老太太说:“我是小蕊的奶奶,没和他们在一起过,我看不上我儿子的一些做法,就吵了几架,买了这老屋,这话说有三十来年了吧,只有小蕊不时的来看我,结婚的时候,我也不想见我的儿子,就没去。“ 我愣住了,这,这也是要了命了。 我说:“何必呢!儿子养老,现在他们都搬到我那儿去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他年轻,不懂事,现在应该是懂了。“ 老太太说:“懂个屁,懂了不来道歉。“ 我一听,这之间的仇不小,不敢再乱讲。 老太太说:“好了,你走吧,拿着坛子走,不拿,我就摔了,这东西我不待见。“ 我拿着坛子走了,出门就脱下衣服包上了。 这东西让人见了,不弄死我? 我没回家,去了德庆行,进后院,泡上茶,把坛子摆上。 瞎眼于过来,坐下喝茶。 我说:“您上上手。“ 瞎眼于的鼻子很灵,这土里出来的东西,他肯定是闻到了,他抽了一下鼻子,我看到了。 瞎眼于拿起来,摸了一遍,放下说:“这事先不谈,你开始装败落,这个怎么设计,你问下小年,然后从王爷府搬出来,搬到庆丰行住,就是说,你现在穷了。“ 我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瞎眼于说:“有人盯上你了,阳春雪想护你也不成了。“ 瞎眼于是真的什么都门儿清。 这段时间我出感觉不安。 我问:“这坛子呢?“ 瞎眼于说:“放井里呀!“ 我去你大爷的,井里你也知道。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瞎眼于说:“从井里出来的东西,我能不知道吗?温度,温度,还有气味,不一样。” 看来这货是真的防不住。 我把坛子包好后,放到井里,就去找少小年。 少小年在酒馆又跟人斗酒,眼珠子通红。 我进去,拉了半天才走。 少小年骂着,我说:“行了,多大了还跟孩子一样。” 找一个地方坐下,我点上烟,少小年说:“什么事?这么急?” 我说了,少小年看着我说:“瞎眼于不说瞎话,听他的,这样,我设个鼓局,你进局,我保证你穷得裤子都提不上。” 我说:“玩的是假的,别特么的跟我玩真的。” 少小年说:“假戏真做才能让人相信,你假来假去的,这些人都是人精,那就是忙一场。“ 我说:“我相信你。“ 少小年说:“兄弟,好了,我再找他们斗去,明天我攒局,成了我告诉你。“ 少小年又去斗酒。 三天后,少小年找我,说成局了。 少小年在西单胡同,一个大宅门,给我设的局。 我打鼓儿,到西单,大宅门的人探头出来,叫我进去。 我进去,看东西,一个玉童子。 竟然是真的,我怎么看都是真的。 这什么局儿? 问价,二十万大洋,这扯了,太贵了。 我看不值,但是这是局儿,我得进呀! 我说十八万。 那个人犹豫半天同意了。 十八万大洋,我得凑,手里的东西不能出手,就得搭上庆丰行和德庆行,这才能够了。 这有点邪恶了。 我说七天取货。 那主儿说,过七天,就转手了。 这七天,我把能折腾的钱儿,都折腾出来了,就老巴给我弄的宅子我也卖了,反正能卖的都卖了。 那五爷宅子也让我给卖了。 这都是局儿,我卖这些东西的时候,价就不太高,说急活,谁都知道,鼓儿有急活,等钱的时候,连命都敢押。 七天,凑了十八万大洋,送过去,玉童子到手。 这玉童子,我看是真货。 上次,老巴扎的坑货,是玉的,我拿回家一半。 我找来对比,感觉不对,我锯开了,一样的,假货。 这少小年怎么弄到坑货的? 我激灵一下,卧槽,我慌得一大批呀! 我马上找少小年,他在酒馆和人家斗酒,天天的花天酒地的,保证是这样,有空他肯定就跑到胭脂胡同去。 拉出少小年,我问:“后话怎么个说?“ 少小年说:“你不知道呀?“ 我一听这话喳就不对了。 我说:“什么?“ 少小年说:“这局说是我设的,实际是瞎眼于设的,你不知道?“ 我一听,操蛋了。 我到德庆行,接手的人就过来了,瞎眼于不在,问伙计,伙计说,走了,背个包儿。 卧槽。 我慌了。 庆丰行也被接手了。 我往家跑,王爷府,接手的人来了,人家收宅子。 老白头大骂我一通,回自己的宅子去了。 白蕊看着我,也傻了。 我说:“收拾东西,我马上找地方。“ 白蕊收拾东西,我去找少小年,他说,他也没地方,也不会借我钱。 我说:“我们是兄弟。“ 少小年说:“谁跟你是兄弟?穷鬼一个。“ 卧槽。 我想来想去的,去找白蕊的奶奶,老太太说:“干什么?“ 说不认识我。 我的事都传遍了,让人坑了。 手里一分钱也没有。 我找伙计,德庆行的,他还真借我了,租房子的钱,没多。 我回王爷府,白蕊走了,说回娘家了,留了话了,不让我找她。 我还是去找了,让老白头一顿的二踢脚,告诉我,滚,永远别来。 我特么的气疯了。 再找少小年,他告诉我:“你找瞎眼于。“ 我找,找了三天没找到。 这特么的可不行。 没办法了,打鼓儿,混口吃的。 现在酒馆都不让我白吃,原来的情义呢? 没情没义。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我被兄弟坑了,被瞎眼于坑了。 有人看到我说:“唉,小六子,你爹呢?“ 我就要和人拼命,想想,我拼不过人家,转身就走,人家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这命呀,上世被胡八爷坑死了,这回又让一个瞎子,一个拐子给坑了。 我真是二货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