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外。 一座偏远的农庄里,一百多个农夫正井然有序地打理着庄稼苗。 田埂上,一个青年笑容可掬地向忙活的农夫打着招呼。 “老吴,今年收成应该不会差吧?” “东家放心,立夏后的雨水特别足,待秋里肯定能打不少粮。”一个弯腰在农田拔草的农夫起身笑呵呵地回。 青年点点头,含笑道:“那就好,去年光景太差,你们都没个好收成,今年免你们一层租子......” 不等青年说完,另一个中年农夫大笑道:“哈哈!东家,要是再免一层,那今年您可就一粒粮食都收不到了。” 闻言青年愣了愣,笑着摇摇头道:“呵!没呈想今年都免这么多了?” 往年农庄的正常租子都是三层,在整个大明其实已经算是很低了。 但是去年庄里粮食欠收,佃户们并没有因此要求减租,依然上缴的是三层。 外出一年的青年并不知晓此事,后来得知此事,他立马免了全庄两层的租子。 此时因为一时高兴,张开再免了一层,那今年可不就收不到粮食了嘛。 不过青年并不懊恼,大手一挥道:“那今年你们就不用交了,都安生过好今年。” 百来个农夫闻言连忙拱手道:“万万不可啊,如此这般庄主......” 青年摆摆手,笑道:“呵呵!开心就好,爷不缺你们这仨瓜两枣的。” 此时一个仆人快步走来,凑到青年耳边轻声道:“爷,胡相来了。” 农庄宅邸。 青年悠然地走进客堂,见一中年男子正品着茶。 他含笑道:“胡相好这口?” 胡惟庸放下茶杯,抚须笑着说:“极品正山小种武夷茶可不多见了,主上倒是舍得。” 青年落座后,撇嘴道:“爷喝不惯那味,西湖龙井才是爷心头好。” 胡惟庸摇摇头,脸上露出惋惜,自皇帝下旨罢造团茶,改贡散茶以来,武夷贡茶就走了下坡路。 如今市面上的武夷散茶品质太低劣,只有早前遗留的团茶才堪称贡品。 相比绿茶的淡雅,红茶那浓烈的茶感更具提神醒脑功效。 作为帝国宰相,胡惟庸政事繁多,往往半夜还在处理政务。 因此多年下来,他便养成了喝浓烈红茶的习惯。 见他这般神态,青年悠然道:“胡相要是喜欢,待会带几饼走便是。” 闻言胡惟庸脸色一喜,连忙起身谢道:“多谢主上赏赐,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青年无所谓地摆手道:“不值一提!” 之后两人扯了几句闲话,胡惟庸有些崩不住地说:“主上,龙驹案已被灵署接收,他们已经派人前去嘉峪......” 青年喝了口茶,抬手打断道:“无妨,那边已经扫清马尾了。” “可......” 见胡惟庸有些紧张,青年笑道:“可是担心锦衣卫?” 胡惟庸缓缓点头,叹气道:“事出突然,在下根本没有准备。” “胡相,此事不告诉你是为你好。”青年收起笑容,沉声道:“你不该前去诏狱见胡惟彪的。” “主上,在下根本不想去,是......”他顿了顿,脸色有些惨白地说:“是教主传讯,让在下去劝......” “啪!” 不等他说完,青年猛得摔掉手中茶杯,恶狠狠地说:“他们手伸的太长了,真当爷是摆设?” 身陷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胡惟庸感到疲倦不堪。 外人只道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又谁人知晓要不是早年拜对码头,哪有他今日之荣光。 只是当初借用的资源,如今却是要无止境地偿还。 “主上!灵教是不是可以......” 胡惟庸站起身,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青年凝眉思考片刻,慎重地说:“胡相此事要从长计议,没教中的资源相佐,那大位不可能落入爷手中。” 闻言胡惟庸冷静下来,看了眼青年,抱拳道:“大业为重,庸唯主上马首是瞻。” 听到这话,青年哈哈大笑,安慰道:“锦衣卫毛骧是教中之人,他不会对你穷追不舍的,你大可安心。” “嘶!” 乍闻此事,胡惟庸大吃一惊! 此刻他眼皮直跳,没想到皇帝的心腹竟然也是灵教徒。 青年嘴角上扬,很是满意他的反应,咧嘴狞笑道:“胡相,你觉得灵族为什么要袭杀太子?” “这......” 闻言胡惟庸大惊失色,难道灵族也有灵教徒?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今天好似就是为了刺激他的心脏般,一件接一件的猛料,让他震惊不已。 然而青年接下来说的话,更是令胡惟庸血压狂飙。 “呵呵!灵教始终是外人,只有胡相你这种人杰,才是爷能倚重的自己人。” “主上放心,庸必将肝脑涂地!” “哈哈,甚好!待爷日后登基称帝,不惜封你王位。” “王......王位!” 异姓王! 试问谁不想要? 就在胡惟庸震撼时,青年再次语出惊人。 “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啪嗒!” 此时胡惟庸身体一软,直愣愣的瘫跪在地,片刻后纳头叩拜。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按说没必要如此卑躬屈膝。 但是他心里清楚,此刻跪拜的不是眼前的青年,而是未来那金闪闪的王座。 —————— 灵武关灵署西司。 问询室主位上,朱文刚认真看着锦衣卫送来的供词。 “啪!” 半刻钟后,他脸色一沉,举起惊堂木奋力拍下,厉声质问道:“叶宇,你在嘉峪据点是否接触过胡惟彪?” 谁? 胡惟庸他就知道,这个胡惟彪是什么鬼? 叶宇有些呆愣,不明所以地摇头道:“谁是胡惟彪?” 朱文刚凝眉喝道:“从实招来!你为何接触锦衣卫胡惟彪!” 此时叶宇才算反应过来,他说的或许是胡千户。 “我并不认识他!” “呵呵,不认识?不认识的话他为什么要宴请你?” “靠,我怎么知道?我去都没去。” “呵!前任嘉峪驻守的汪灵卫你知道吧?” “知道!” “他死于王兽毒液下,而龙驹经仵作查验,也是死于王兽毒液。” “这和我有毛关系?” “嘿嘿,嘴硬?”朱文刚脸上露出潮红,兴奋地分析道:“早前那汪灵卫与锦衣卫胡惟彪出城收集王兽毒液,不慎沾染毒液而亡。 胡惟彪在失去助力后便找上了你,他把兽王毒液交于你,而你令麾下辅卫假意护送太子,在途中趁机给龙驹下毒。” 说到这,他顿了顿,面露欣喜地喝道:“是也不是?” “我是你踏马的大西瓜!”叶宇咧嘴笑骂道:“哈哈,你还真是脑洞新奇,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