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济琛与大柱带着车队从南面的山上下来,只见寨门口的一个人影向他们跑来,却是金家寨寨主家的管家,金六斤,只听这管家远远就叫“钱爷,钱爷,寨主让我来接你们。他们正在客厅等你呢。” 钱济琛在金六斤的引导下进了客厅,大堂前高宠、吕知府、金寨主正在喝茶,各自讲着的战斗过程。看到钱济琛进来,大家都起身相迎,钱济琛与几个人都熟,吕知府也曾见过两面,高宠及管家赵义自不用说。钱济深看都是熟人,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钱爷,这次多亏了你及这位高家兄弟,让我寨避免了一场寨破人亡之危。金寨上下感恩不尽。” “金寨主咱们是多年的兄弟了,不必客气!兄弟的事,兄弟自当拨刀相助,何况,我只是在后面,杀敌的可是高家的这帮兄弟。”钱穆对金寨主折服自是心中得意,但他即要让金家和吕知府知道这主要是高宠的功劳。 “这倒是,想不到高家的庄客真是战力强劲,区区两百来号人即打得敌酋无还手之力,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更难得的是到战事结束,也无一人伤亡。我将禀报官家,为高兄弟记功。”吕知府可是对这样强的战力打心里佩服,如果大宋禁军有如此战力,怎么会有这个局面,让他一个知府如丧家之犬,还托人庇护?想到这里又不觉悲中心来。 “这是敌酋连着几日进攻金家寨,已是疲兵,人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才让我们占了便宜。刚才审问敌首,预计敌援兵有四五百人,明天中午左右将赶到金家寨。你们看如何处理?”高宠客气了两句,把当前最紧要的问题提了出来。 大家议论了一会,想了很多办法,边上的赵义站起来说: “各位大人,我想敌援兵有可能发生这样一些变化,一是敌在途中知道我他们的主力已被我等消灭,敌退回商城。第二是敌到史河边才发现其主力已被消灭。不论敌什么时候知道,一旦知道其主力被歼,敌必退回商城。敌如退回商城对我金家寨来说有两种可能,一是敌觉得无利可图,就此作罢,但更有可能的是敌纠集更多的力量来报复性的进攻。对于小规模的进攻,我们尚可一战,但长时间大规模的进攻对我这样缺乏外援的金家寨只有灭亡一途。因此在我认为,这股援军必须消灭,消灭以后,乘商城空虚之机我们也可光复商城。一旦商城收复,金塞将不为敌之所知,这样金寨也就安全。对于商城的地理位置来说,可作为官家进攻的前进基地。如官家没有力量防守或支援,如有敌进攻,则到时可以再行放弃。如要,消灭知援,我看目前最要紧的是封锁消息,一旦敌逃回商城对我是极不利的。”大家对赵义的一席话十分的佩服,想不到高家一个管家也有如此的战略眼光。金寨主马上安排不可放一人出寨,做出了封锁消息的安排,包括派人追回外出的人员。 “既然定下来要消灭这股援军,这一仗必打,如何打,高兄弟是否说说?”这时在金寨的绝对主力只有高宠的一帮兄弟了,高宠的意见才是关键,吕知府说话。 “在审问敌酋的时候,我脑袋里有一个想法,但没有确定,要问过这大家才能知道。如果有一适合埋伏之地,则我部可埋伏在那里,同时可让敌之降将说服这股敌军,如说服了,就是兵不血刃,否则可就地消灭。这是一个方案。如没有合适之地,敌仍然前行,到史何边,发现不见主力,敌必混乱,此时我截断后路,两侧后骑兵出击,仍可达到消灭敌之目的。这股敌酋消灭后,在商城的敌兵最多不超过二百人,我可假作敌酋,通过降兵,诈开城门,快速破城。如诈城失败,只这两百人守这么一个大城,也可一攻破之。”不论是什么情况,这股敌人是没有第二个结果了。正自担心的金寨主,彻底放下心来,赶紧说: “有,有一个埋伏之好处去。。。” 大家商量准备埋伏劝降援兵之事不提。 这占领商城的是崔槐的副将,名叫丁力,是与崔槐一同都是大宋在燕京的一个冠军校尉,由于1126年春在金国的攻势下郭药师再叛宋降金,象崔槐、丁力这样的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也只有跟着投降大金。等大金废了不能成事的张邦昌,又重新扶植刘豫,这样已过去了五六年,这丁力成了李成手下的一下副将。 由于攻打襄阳时崔槐、丁力作战勇敢立了功,这次让他们来发点小财。由崔槐带了两千人靖乡清剿,到了商城即让吕旦打得起了火,主将崔槐带人追了下去,自己带了六百人进了这商城。折腾了两天,商城也没有搜刮出什么财富,也没剩几个人。这丁力原是大宋人,也不会滥杀无辜,让下面的人恢复秩序,在城里等着崔槐回来主事。可是原以为崔槐很快能回来,过了四天,才见崔槐的亲兵给了自己一封信,却说是战事不利要支援。这让丁力很是意外,这一带还有什么力量让崔槐的八百精兵受这么大的委曲?,所以打点人马安排好百多人留守,第二天,自己带四百多人往金寨赶来。这商城到金寨也就那么一条路,顺着大山走了一个弓背,有120多里,至少要走一天半。昨晚在离金寨四十多里的地方息了一晚,今天一早,就起床整装赶路。 在这山路上走着,前面是是一百多骑开路,这丁力骑在马上,想着见了崔槐如何臭自己多年的可搭档,也是自己的上司崔槐一顿,顺便骗一顿酒饭,催着手下快走。 突然一声炮响,前面的马队一阵嘶鸣,把个丁力从沉思中惊醒。 “怎么回事!” “报告,前面有一队马队拦住了去路。” 丁力也不多说,双腿一夹马腹,拍马赶到前面。只见前面一支骑兵拦住了去路,密密麻麻的旗帜转过了山后,也不知有多少人。这是金寨史河北面四五里处的三叠岭,山道的两边是徒坡,部队进了里面,两头一堵,不论是火攻或是弓箭的攻击,都只有灭亡一途。 “前面可是丁将军?本府光州吕旦,崔槐军已全灭,你已被重重包围,还快快不下马受降。”让吕知府出头是可打着官家的名义,也有威慑力,再说这吕旦做了多年的知府,自有一股上位着的气势。 “你说崔槐军已灭,可有证据?”丁力不信,就是被灭,那有一个人也逃不出来,连个报信的都没有。前天来信还说不过是几个厢军庄勇,凭险而踞,不过两天而已。 “丁弟,大哥在此,我们本是宋人,不得已才降了大金,做了汉奸。你是明事理的人,我们兄弟平时抱成一团,不就是想有机会回到大宋,洗脱耻辱,重做宋人吗?”吕旦身后转出一人,不是大哥崔槐,还会是谁?不知这大哥是怎么降的宋。难道是真碰到了宋的大军? “大哥,你降就降了,怎么杷小弟也诈了来,咱们还是兄弟吗?”你这大哥要降宋,为什么不明说,难道小弟还会为难怎的,却做这下流手段,这丁力心中直犯嘀咕。 “丁弟,这可不是为兄诈你,昨天一战为兄是没有还击之力,战下去纯粹是一边倒的屠杀,咱们兄弟多年,你难道不知道兄弟的为人吗?”崔槐把昨天的过程简单地讲了一遍,却没说高宠的人有多少。 “不战而降,那我丁力既不是很没面子?”丁力心下已没战意,但就这样降了,不是丁力的个性。 “面子?有比做汉奸更没面子吗?想我大宋美好江山为金虏践踏,父母兄妹被金虏糟蹋,你心何忍?而今还为虎作伥,鱼肉百姓,你还是人吗?有几份力气多杀几个金虏走狗,上报父母养育之恩,下慰平生意愿,如再立得两三份功劳也可光宗耀祖,荫及子孙,即使是死也足慰平生。在大义面前面子值几何也?” “再说,你已被重重包围,天时地理都与你不利,面对我强弩、骑兵的进攻,除了死亡,没有它途。如果不是念你曾是我大宋的同胞,而后又无太多劣迹,自不打话一阵乱箭,你们就over了。” 高宠说完,把手一举,只见左右树木中都是旌旗弓箭。 高宠这一闷棍打得也真够狠的,从内心就把丁力的一点点战意泯灭得一干二净。只见丁力也不多话,把枪一扔,跳下战马,匍伏在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