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馆共有五层,一层最高,约高六丈。其内高大的书架摆的满满当当都是。有时候想要找到书籍还得爬梯子。而这个时候就是男学生向女同学献殷勤的时候到了............ 二层至四层的书籍就较为专业了,比如二楼的书籍都些经史子集,先贤典籍,诸子百家,无所不包。三层则是各类百工之学,工商农学,经世之学等等的学问。四层是格物之学,百科之学。此层不许书院以外的人进入,其中道理不言而喻! 每层都有大量的桌椅,以供学子们读书之用。为了学子们能够心无旁骛地学子,有不少富商联合起来捐赠了书院大量的波斯地毯,将整个地面都铺了。如此大手笔就是姬松听了都汗颜不已! 五层也就是最高层更是书院的禁地,每日都有上百将士在五层看守。此地除了书院有限的几个人,也就只有姬松,皇帝,太子和皇后等寥寥几人能进来。 在五层中,存放着大量书院学生研究出的成果,有的已经交由书院运作,为书院赚取大量钱财,而更多的则是封存。 有不合时宜的发明,有各种各样的策论和思想,更有关乎国家安全的发现。总是什么都有,思想碰撞下出现的思想和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 很多发现和发明不得已只能迁往深山老林,更有甚者今生都不大可能出来。对于此事姬松也是无能为力。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快人一步是天才,快人百步就成了疯子。 时代的进步需要有人牺牲,没有牺牲哪来的觉醒?对于这些事情除了实在看不下去的一些事,其他的他只能当做看不到。 这日,藏书楼五层迎来了贵客,作为书院祭酒柏山先生亲自作陪! 李世民随后拿出一本书籍,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顿时心生寒意。小心地将其放回原位,看向一旁的柏山先生道:“这样的事情很多?” “不多,但也不少!” “这些年书院出了不少天才,不,或者说是偏才。当初子毅亲自邀请来的那位算学大师,众人都以为他是个疯子,但就是他续祖冲之之后又将圆周率推后的几位,如此人才,可谓百年难遇!” “还有一人,本是书院第二批学生,但为人孤僻,毕业后拒绝了朝廷受官,留在了书院成为了先生。此人对病理之学了解的极为透彻,就是孙思邈道长都经常找他交流..........但谁知.........” 说到这里他就叹了口气,悲哀道:“陛下,难道他就真的不能再回来吗?” 李世民手一顿,面无表情道:“那东西太危险了,当初子毅知道后连夜闯宫求见于朕,第一句就是立即控制此人,收集所有和此人研究之事有关的所有资料,人员,以及家人。” “你知道他怎么给朕说的吗?他说此人研究的东西比瘟疫更可怕十倍百倍,因为瘟疫是不可控的,也是多死些人而已。但此人研究的东西能可控地制造成百上千次瘟疫。虽说此物也能救人,但谁也不能保证此物不能流传出去。” “正所谓有矛必有盾,利刃必藏于鞘。无法控制的东西必然会成为灾难。” “朕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朕能感受到他的恐惧,他在担心朕。不管朕怎么问他都不说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让那小子都恐惧到骨子里的东西,到底有多可怕?” “好奇是不可避免的,但朕更相信他。朕相信他不会对朕不利,对大唐不利........这就足够了!” 李世民透过窗户居高临下看向外面,小声道:“此后不久,那边就传回消息,说是天花..........能被预防了............” “什么?“ 柏山先生呆愣当场,天花能被预防了?那可是天花啊! “是从牛身上提取一种东西,然后注入人体,如此人就会对天花产生免疫力,今后就算是和天花兵刃同床而睡也不会再得天花。” “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什么原理。但这次是就是那位发现的,这和子毅说的一样,那东西能成为良药,也能成为魔鬼!” “试想一下,一个能降服天花的人,一旦落入别有用心人手里,那将是何等可怕的事情?他能降服天花,那必然能制造天花,甚至掌控天花。” 他转过身来看向脸色煞白的柏山先生道:“你让朕怎么放心将他留在外面?不杀他已经是朕仁慈了。” “陛下......我........” 柏山先生第一次觉得说话是如此的艰难,他明白了皇帝做法,也能理解。要是换做他可能比皇帝做的还要过分。 “那小子要回来了,书院不能交给他,这点你应该明白!” 柏山点头,他当然知道。以今日姬松的威望,要是再担任大唐第一书院的祭酒,除非皇帝傻了。 “陛下可有合适人选?” 他知道,在皇帝说出此话后,就注定他当不了多久书院的祭酒了。现在书院的事情越来越繁杂,他早已经力不从心了。 李世民犹豫了下,想说威望李泰,但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掐灭了。 本来姬松是最合适的,但他绝不可能将书院交给他,这不管是对他还是皇室都是好事,想必姬松也明白这点,所以从来没找他说过书院的事情。 “此事暂且搁置,朕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既然没有合适的,那就再等等吧! “诺!” 俩人走出藏书馆,此时已是深夜,但俩人都没有丝毫睡意。走在昏暗的小路上,李世民想着长安的事情。 他是跑路来的,谁也没想到当西域的消息放出后竟然惹的整个勋贵都动了起来,就像恶狗一样扑了上来。 不但是勋贵,中小世家,甚至大世家都不例外。 甚至有长安的商贾都参与了进来,可谓是各种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弄的他烦不胜烦,只能将所有事情一推二六五,全都推给了太子。 来书院,一来是为了监察一些事情,但心底下人阳奉阴违。二来则是为了将来书院祭酒的位子而来。去年柏山先生已经上表要辞去祭酒的职位,但一直被他压了下来。 不是他不体恤老臣,而是不得不如此! 书院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大唐不可或缺的地方,朝堂上书院的学子越来越多,特别是中低层的官员占据了六成以上。要不了多少年朝堂半壁江山都将是书院系的学生。 到时候别说是世家反扑了,能承受住书院许官员的争夺就算他们有本事。书院系学生虽说寒门居多。但有了书院这个靠山,有他这个做皇帝的书院院长做靠山,他们不比任何世家子背景差。 再大的背景能大过天子门生不成? 这也是他容忍书院继续存在下去的原因,当自己成为院长之后,名义上所有从书院毕业的人都是自己的学生。在这个天地君亲师为纲常伦理的时代,他们天然上打上了天子门生的标签。 此既是荣耀,也是禁锢,就看你怎么想了! ”真好啊!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美景!” 来到半山腰处的小院,俯瞰整个书院,只见藏书馆还亮着灯光,还有学生在挑灯夜战。校场上也还挥舞着汗水,散发着旺盛的精力。 诺大的书院中,到处都是学生们的足迹,有凉亭中看书的,有三五同学讨论时事的。更有人在无人处默默奋发着。 这是书院的风景,也是大唐的盛景,更是华夏这颗茂盛之树正在结下盛夏的果实.......... 来到一处无人的小院,但看着干干净净的院子他有些好奇道:“这里应该是姬松那小子的院子吧?他不在难道还有人每日打扫?” 柏山先生一看就笑了:“刚开始确实是,但后来就不是了!” “哦?难道是学生打扫的不成?”李世民好奇道。 “陛下英明!” “您是不知道,现在很多学生都将姬松当做榜样,都以其为毕生目标。为了了解他,这些孩子没事就往这边跑,但又进不去,于是就抢了姬松家人打扫庭院的活计,这不,都快三年了!“ “当初那小子还没走的时候很多学生就想着法子过来请教学问,刚开始还好,但后来那小子就不愿意了,直接找来两只食铁兽,哦,也就是现在大家叫的熊猫。一旦有学生靠近那两家伙就吓唬人。学生知道是姬松养的,也不敢下重手。于是就来的少了............” 李世民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情?但想想又符合那小子的脾气,那小子最怕麻烦了。 “走,进去看看!” 门没有上锁,在书院还没人敢不经允许来这里。 当走进大门,一眼就看到一株硕大的银杏树,初春之际嫩芽勃发,能见到这么大的银杏树也算是少有。 “这颗树差不多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当初本想将其砍了,但那小子硬说这树有灵性,砍看可惜,最后还给自己在这儿建了座院子,将其圈住了。” 柏山先生摇头道:“也不知道这树有什么好的?看着好看,但果子又不能吃,还金贵的很!” 听到这话,李世民笑道:“这你可误会他了,要是区区观赏左右你以为他那务实的性子能这么宝贵这东西?” “你有所不知,这银杏树的果子虽然不能吃,但却是一味极为少有的药材,熟食温肺益气,定喘嗽,缩小便,止白浊;生食降痰消毒、杀虫等效果。并且经过孙先生多年的研究,更是发现其延缓大脑衰老、增强记忆能力的能力。这小子就是无利不起早,这银杏树的年份越老的树结出的果子药效就越强,你以为他闲的?” “他家里用的命牌就是一株千年银杏木树心制成的,可谓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手段。在他庄子上课是有不少上了年份的银杏树,说是给子孙后代留份家底。” 柏山先生先是一愣,但随后大怒道:“这怎么能行?这可是书院的财产,怎么能都是他姬松的?不行,等他回来老夫就找他说道说道,随意占书院的便宜可不成.........” 李世民就当没听到,反正目的达到了。总是能给那小子带来的麻烦的事情他总是乐此不彼.......... ----------------- 就在李世民来到书院躲清闲的时候,长安却是炸了锅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想要在西域分碗羹,之前大唐开疆拓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吆喝两声,赞叹下大唐的强大,恭维下皇帝的丰功伟绩,完了还不是各回各家,该干嘛还是干嘛,反正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们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郕国公在西域开始分地了,只要定居的汉家百姓到了就给千亩田地,完了还十年不收税? 这他娘的哪里是分地,分明就是发钱啊! 回家打着算盘算的半天,这十年下来就是现在一穷二白,到时候也能存下数千贯钱财。这下子谁还坐得住?有门路的找门路,没门路绕着权也能和某个勋贵沾点边。 实在不行那就找官府,自家儿子在西域大战,听说还立功了,给个名额不过分吧?还有甚这拿出某个士兵和自家闺女的婚约,说是一家人岂能不见者有份? 反正一时间整个长安甚至关中都乱糟糟的,可以想象等到将来传出关中,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 千亩田地,大唐有几个人能达到这种程度?很多人都想着直接卖掉现在的田地举家搬迁呢。 东宫,李承乾无奈地看着吵吵闹闹的一众勋贵,来的还真不少,侯爵以上的就不说,人家有自己的门路,犯不着和这些人抢饭吃。但侯爵以下的勋贵就不行了。 他们可争不过那些贵族,只能抱团找朝廷理论,说什么也要有个名额! 这不,在东宫都吵吵三天了,但到现在都没吵吵出一个结论。 “行了,都别吵吵了,都是有爵位的人,如此成何体统?” 谢廉一拍案几,大声呵斥道。 谢廉为什么在这里?当然是被李承乾强拉来的,还说伱女婿搞事情,你这个岳父还想跑?没门! 反正有罪一起受,不想到解决的办法都别想走了。不光是谢廉,连他亲娘舅长孙无忌都拉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在家养老的房杜二人,阵容可谓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