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见着屋内没有动静,悄悄瞄了一眼,然后瞬间放大双眼,捂紧了嘴巴,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哇,她看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姑娘和姑爷在亲亲呢! 孟知意觉得这感觉真不错,简直太上头了。 但是陆南风好似不想这么轻易满足她,亲了一会便托着孟知意的软腰让她坐好。 「夫君……」孟知意撅着有些肿的樱色,软糯的语气像是撒娇。 「我看到了这里。」陆南风面色恢复清冷,淡道:「漕运虽是商会在掌管,但是这里也记载着一些账,你可看看。另外许家不是盯上了孟家收购的米粮,他这般肆无忌惮,想必是运送会图方便,也将他们自己置身事外。」 孟知意抱着陆南风的手臂,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语气娇软,「夫君的意思,漕运这边也是有蛛丝马迹吗?」 陆南风点头,「你见一见写下这账簿的账房先生,应该有收获。」 「好。夫君让我见我便去。」 于是,孟知意扬声喊冬至。 冬至还沉浸在兴奋中,走进来那小眼神藏都藏不住,然后脱口而出,「姑娘,是不是和姑爷口渴了?」 孟知意:「……」 这胆子大的丫头又偷看。 孟知意警告地瞪她一眼,「你去找一个账房先生……」 「叫周屏。」陆南风接话。 「对,叫周屏的账房先生,让他来见我。」 「是。」冬至应下,一刻不愿意多留,生怕打扰了姑娘的好事。 孟知意对于姓周的很是敏锐,但她看了一眼陆南风清俊的面容,并没有多问。 今日一天,孟知意几乎都和陆南风腻在一起。也多亏了他在旁边,孟知意竟然一丝一毫深秋的寒意都没有感觉到。 直到晚上要睡下,孟知意还在回味。.z.br> 冬至给她绞干头发,主动说道:「姑爷方才用完膳就去了书房,好像一直在看书。」 孟知意眯着眼睛不接话。 冬至继续说:「姑娘,晚上可能暖热?」 孟知意还是不说话。 冬至没辙了,不敢多说。只是腹诽,白日见着姑娘一直同姑爷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感情好了,这怎么还不睡一起呢? 于是,冬至趁着出去的时候,故意在靠近书房那边同小丫头说:「这几天天气阴冷,临睡前不但要将姑娘的被子烤热,下面的垫被也要烤一烤。不然热劲过了,姑娘又该冻脚暖不热了。」 说完之后,悄悄看书房那边,窗户内的姑爷好似没听见一样,继续翻动书页。 这让冬至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只是两个傲娇的人都在等。 孟知意是没多大所谓,陆南风是想要她再明确一些。 翌日。 张护卫来汇报消息。 「我先命人将顾外室的帕子给了顾老爷,又引人告发了顾外室总是同吕创见面,顾老爷便误会了,听说直接将顾外室给丢进去了池塘。顾外室不会浮水,天气又冷,便将吕创给交代出去。」 「但已经晚了,吕创先前同我们的人起冲突,被威胁了很是担心,见过顾外室一面之后就跑了,我们将他痕迹抹了。顾老爷多疑,又听下人描绘吕创的身量同徐光差不多,他又正巧刚来江南城。再问顾外室身边人,确有顾外室去北鞍县那边的书信来往,于是顾老爷便命人将徐光绑去了他的地牢。」 徐光这次在北鞍县办的事本来就不好,连累顾良在许则荣那里挨骂,心中就有气。 他是宁愿错杀也不愿 自己这绿帽子发光,刚好借着北鞍县失利的事情,拿徐光定罪,亲手了结了徐光。 饶是徐光再解释,也不愿意再查证他到底是不是顾外室口中的吕创,顾良都不会放过他了。 孟知意也没想到,顾良这般狠,这么快就解决了顾外室和徐光。 张护卫:「袁表弟还在牢中等着,我已经将徐光死的消息透露给他,他估计也快沉不住气了。」 顾良不可能对外称为何处置徐光,传到袁表弟耳中只怕是以为是被灭口。 「那你也要帮吕创一把,给他一点回来的勇气。」 「是,他没有躲多远,想必也会去给顾外室收尸的。」 孟知意点头,又问,「周屏这个人什么底子?」 昨日陆南风提起这个人,孟知意便让冬至去通知张护卫顺便查查了。 毕竟周姓在江南城可没有多少,出名的也就那么一家,多少会有一些关系。 「周屏同周家确有亲戚关系,但出了五服,周屏那一支一直都不行,早些年周屏母亲被周夫人羞辱过,他们也是有骨气的,之后并未再依附周家,同周家没什么来往了。」 「行,再去给袁表弟家中施加一些压力,让他同家人见一面。等他开口了就同我爹说,让他亲自去一趟将其他管事接回来。」 「是。」 陆南风在书房院中,等了越半刻钟,才见着张护卫离开。 两个人在房中说话声音也不大,具体说什么他半个字也没听见。 但左右不就是那点事,要说这么久?门开着她是不觉得冷? 「姑爷,外面风大,你怎么不进屋内去?可是需要什么?」 冬至出来往后院去,见陆南风在院中赏快要凋零的菊花,连忙问道。 陆南风眉目冷清,还有未曾敛去的丝丝薄凉,声音也像是灌了寒风,冰凉彻骨,「有一些泡脚的药包,你每晚用上给她泡脚。」 「好的,药包呢?」冬至问 陆南风唇线崩直,良久才说:「我去给她讲讲泡脚时需注意的。」 说罢脚步一转,便往孟知意的院子走。 冬至张张嘴,心说泡脚还能有啥注意的吗? 这方陆南风进门就见着孟知意正抱着手炉偎在毯子中,眸光更深。 昨日还说他比暖炉要好,一个劲要从他这里取暖,今日便用不上了? 孟知意懒洋洋的,见着陆南风进来,也只不过是动了动眼皮子,「夫君可是有事?」 她居然还问自己有没有事? 陆南风压着心中某处的酸水,冷声说:「外面风挺大的。」 孟知意看了一眼窗外,「这几日是天气不好,这雨下下来便会升温一些。」 谁要同你讨论天气? 陆南风脸色比外面空气还要冷。 孟知意不是没看见,心中百转千回,动了动指尖,终于松了口,「夫君,你瞧我这手炉用差不多了,不热了。」 陆南风挑眉,就那样站着,也不回应。 这是生气了。 两个人又在无形中较着劲。 孟知意虽然想主动,但今日不知怎么也不想惯着他了。 于是眸光沉了沉,往软榻上面靠了靠,随手将手炉放在了一旁。 不轻不重的声音,砸在陆南风心口,确有些压力。 她对于自己的态度,同心情有很大关系。显而易见,她今日心情并不那么美丽。 只怕是再站着,她要赶人了。算了,何必同一个女子计较。 陆南风走上前,拿起精致的铜制手炉,「再去加 一些炭火?」 「嗯。」孟知意并不抬眼。 陆南风居高临下的瞧她半晌,又道:「冬至去后厨了,我不知道炭火在哪。」 「嗯。」 孟知意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陆南风又上前两步,语气似妥协,「手凉不凉?」 「还好。」 这次不是一个字了。 她这闷不做声的样子,不似发脾气倒是比生气更加磨人。 陆南风不由轻笑一声,暗自叹息怎么办呢,谁让她是大小姐。 从软榻上给自己分出来一些位置,陆南风非常自然的将孟知意的手捏在了掌心,轻声道:「给你暖着。」 孟知意有人哄着便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再者她跟陆南风还真算不上交心,能够信任的人。 她假模假样地说道:「多谢夫君怜惜了。」 陆南风无奈,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像是有什么不满,惩罚她似的。 可是惩罚什么呢? 孟知意软绵绵靠着他的肩膀,歪着头看着陆南风膝盖上面放着的账本。 不多时,外面冬至来报,说是周屏过来了。 冬至让人加了屏风,周屏在屏风后面规规矩矩地见了礼。 孟知意看了一眼账本,直接询问,「近来看了漕运这边的账本,有些奇怪之处呢,所有劳烦你跑了一趟。」 「大小姐只管询问,我一定知无不言。不过我主要是在当铺那边做账簿,漕运那边偶尔去搭把手而已。」周屏不卑不亢。 「搭把手可书写的没有这般详细,你且跟我说说你知道的。」 「是……」 孟行回来便听说孟知意找了账簿先生说了好久,本意是想要让郑护卫喊她过来书房,最后也作罢。 倒是孟知意这边,听着周屏依照自己的经验和细心说的一些关于漕运上面的事情,让她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走后,孟知意同陆南风说:「虽有些固执,但性格倒也耿直。」 「仅凭一番说辞,不足定义。」况且她人都没有打照面。 但孟知意还是叫来了冬至,让她去传话,将周屏调去漕运那边做账簿。 陆南风不知道的是,孟知意不是莽撞定义周屏,只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人,定然是他清楚底细的。 又或者,孟知意大胆猜测,这个人说不定是陆南风的人。 所以她要用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