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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鸿雁 第六百三十章 笑看贼火起诸烽

连枝锦 一抹轻焰 6194 2024-05-13 03:20
  渝帝终于撑开眼皮,寒声道:「出了什么事?」  阮浪低垂着脑袋,不让皇上看到自己的愤怒,只咬牙道:「启禀陛下,皇后送来一个食盒,贵妃娘娘吃了里面的点心,就小腹绞痛,疼得昏死过去了!」  渝帝嚯的站起身来,厉声质问道:「贵妃她现在怎么样了?」  阮浪咬了咬牙,低沉着嗓音说道:「请皇上放心,幸好御医来得及时,贵妃娘娘吃的又少,所以母子平安。只是,娘娘似乎是被吓坏了,一直躺在床上,不停的哭,要卑职来请皇上过去!」  渝帝立刻丢下手中的奏折,一边大步往外走去,一边高声喝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龙嗣下手!阮浪,你迅速派御守司的人,将皇后的承欢殿守住,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擅自离开!」  阮浪拱手道:「是,卑职遵旨!」  说罢,阮浪与双喜二人,跟在渝帝身后,迅速赶往绫绮殿。  ——演戏——  绫绮殿院中的梨花,如飘香的白雪。寂静萧索的夜里,房梁间的燕叫声,惊断了帷幔中美人的梦。  屏风两旁,断断续续的香烟袅袅飞动。弯月斜照进殿中,映在美人苍白憔悴的脸上,显得粉颊上未干的泪痕,更加楚楚动人。  花芳仪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轻声呢喃道:「陛下!我好怕!」  渝帝坐起身来,抱起她柔软无骨的身子,软语安抚道:「别怕,朕在这里陪着你。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花芳仪蜷缩在他怀中,无助的哽咽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我,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渝帝面沉似水,咬牙叹道:「不,你什么都没做错。但在皇后的眼中,你受到朕的宠爱,又怀了朕的孩子,你就是罪大恶极的!」  花芳仪恍然一惊,抓着他的衣襟,颤声道:「就因为臣妾怀了陛下的孩子,他们就要将我置于死地,是吗?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啊!皇上!」  渝帝轻抚着她的脸,温言安危道:「放心吧,朕已将皇后禁足,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了。朕要你平安生下朕的龙子!」  花芳仪咬着唇,凄婉的说道:「这样好吗?她毕竟是一***。臣妾不想让您为难,您还是将她放出来吧力……」  渝帝叹口气,柔声道:「你和孩子差点就没了,你还替她着想,这怎么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冷漠孤傲的你!」  花芳仪幽怨的凝着他,蹙着眉头问道:「陛下觉得臣妾冷漠孤傲?」  渝帝淡淡一笑,轻声道:「难道不是吗?你似乎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有的时候,连朕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讨得你的欢心!」  花芳仪凄然一笑,说道:「陛下不必讨臣妾的欢心,因为臣妾早已没有心了。在江湖上漂泊那么久,什么酸甜苦辣都尝过,再没什么事能打动臣妾了。不过,自从身怀有孕之后,臣妾似乎变了,变得多愁善感了……」  渝帝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女人做了母亲就会不一样,你现在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对朕也不再拒之门外了。」  花芳仪望着他,嫣然问道:「臣妾为何,要将孩子的父亲推开呢?」  渝帝吻了吻她的额头,喟叹道:「你说得对,朕确实不能将她关得太久了。不过,朕也实在不放心你,朕怕这后宫之中,又会有人来害龙嗣。毕竟,你既无背景,又无家世,这群人会如饿狼一样,紧紧咬住你不放。」  花芳仪咬着唇,迟疑道:「臣妾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渝帝一挑眉头,幽幽笑道:「哦?你能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花芳仪沉吟了一下,试探道:「这头三个月最为关键,不知皇上可否让臣妾,去  行宫中暂住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三个月再回来?」  渝帝一怔,又想了一会儿,才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朕近日来有些繁忙,怕是不能时时顾及到你,你若是去行宫暂住一段日子,等胎像问了再回来。」  「不过。」花芳仪咬了咬唇,继续央求道:「素闻御守司的防御天衣无缝,而且他们都是陛下的心腹之人,在朝中没有人不惧怕他们。不知道陛下舍不舍得派出御守司的人,来守候臣妾?」  渝帝握了握她的手,宠溺道:「守卫朕的爱妃和孩子,有何舍不得的!嗯。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朕要看看,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御守司面前作怪!」  花芳仪迟疑了一下,又轻声说道:「陛下,也许是臣妾有了身孕之后,变得有些多疑。臣妾也不能确认,这御守司的人有没有被买通。陛下可千万得选一位心腹之人才可行啊!」  渝帝微微一笑,温言哄道:「放心吧,朕派来的人一定是最可靠的!」  很快,圣旨便下来了,绫绮殿中开始忙活起来。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宫人,经过了一番筛选,便跟着花芳仪,启程前往凤凰山的行宫。  行宫中暮色苍苍,浓密的柳叶深处,蝉儿正在鸣叫。落日映照下的莲花,颜色更显鲜艳夺目。  一队鹅帽锦衣、腰配绣刀的御守司,迈着整齐的步子,神威凛凛、面无表情的迈入殿内。  一队人进门后,有序的列立两侧,阮浪才从门外,神气威风的迈进来。  他一双冷峻的凤眸一扫殿内,立时沉声喝道:「行宫上下所有太监、宫女,立刻到这里集合,不可拖延!」  他一声令下,便立刻听到,从殿内四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宫殿中或干活或偷懒的内侍,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迅速跑过来,恭敬的并排站好。  毕竟是连朝臣都不敢惹的御守司,他们更不敢怠慢!  阮浪一双威严的凤目,冷冷扫过每个人的脸,大声喊道:「圣上有旨,从即日起,行宫由御守司全权守护。所以,今日我就将这里新的规矩说一下,有不明白的要赶紧问明白!若是以后谁敢违反这规矩,不管你背后撑腰的是什么人,我绝不留情面,一律从重处罚!」  绫绮殿中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相互之间偷偷瞧着,可是谁也不敢交头接耳。  阮浪见无人敢反驳,便继续说道:「第一、从即日起,进入这扇宫门的任何人或物,都要经过我们御守司的搜查,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私相授受。若是被我抓到,哪怕是一针一线,都要被请到诏狱里去,大刑伺候!  第二,贵妃娘娘一应入口的食物,都要经过御守司的检验之后,方能让娘娘食用!任何未经过检验的食物,绝不可送到娘娘面前。  第三,太医院开具的药方、抓的药材,也必须经过我的检验核对,才能给娘娘煎熬,煎药的过程也必须有御守司的人,在旁全程监督。总之,这里的一切衣食住行,都必须由我们监督。但凡有不遵守者,行为异常者,御守司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第四,  太监宫女们战战兢兢的,齐声应着,才纷纷退去,各司其职。  阮浪握着腰间的佩刀,神色冷峻的盯着殿内每一个太监、宫女的行动。  忽然之间,他身后的窗子,被轻轻推开。  一双素白如玉的手,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肢,随即,一阵香风袭来,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阮浪脸上微微一红,四下看了看,便转身走进了屋中……  ——求情——  殿中幔帐低垂、香烟缭绕,帐顶的流苏在轻轻晃动。  过了许久,一截雪白纤细的小腿,倏地伸到账外,有气无力的搭在床边,五个圆润的脚趾上,染着大红的蔻丹,让一双玉足更显莹白。  又过了一会儿,竹月色的幔帐被拉开,挂在金钩上。一对男女一边整理着服,一边从床上走下来。  二人围着圆几对面而坐,女子高鼻雪肤、杏眼桃腮,双颊上隐隐挂着一抹红,正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妍贵妃——花芳仪。  男子又高又瘦、脸色铁青,一双入鬓的凤目中,满是浓浓的爱意,是当今圣上的心腹重臣——阮浪。  花芳仪斟了两杯茶,递给他一杯,笑道:「你嗓子都哑了,快喝点茶水吧。」  阮浪理了理身上的飞鱼服,笑道:「我不渴,得赶紧回去值守了!在这里呆得太久,会惹人怀疑的!」  花芳仪一双媚眼睨着他,嗔道:「急什么?坐下来喝口茶,我有话要和你说!」  闻言,阮浪拉过椅子坐下,喝了一口茶,笑道:「说吧,什么事儿?」  花芳仪啜了口茶,贝齿轻启,问道:「你我这样偷偷幽会,你一点都不怕吗?」  阮浪淡淡一笑,拉过她的手,说道:「说不怕是假的!我阮浪烂命一条,死不足惜!我只是怕连累你而已!」  这句话让花芳仪有些意外,她怔了怔,掩嘴笑道:「你这话说得奇,当初是我勾引你的,怎么能说是你连累我呢!」  阮浪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眸,遮住目光中的黯然,叹道:「我是个男人,这件事情既然我做了,就该承担起责任,这不是你的错!」  花芳仪轻摇团扇,笑吟吟的说道:「你能这样想便好,就不枉费我千方百计,躲在这行宫之中,能和你幽会!」  听到此话,阮浪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芳仪抿嘴一笑,喝了一口茶,柔声说道:「我看到皇后送来的东西,便灵机一动,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场苦肉计。就是为了能让皇上同意,我到这里来养胎,并且还让你贴身保护!」  阮浪想了一下,皱眉道:「那为何皇上会派我来?我一向是贴身保护他的!」  花芳仪凑近他耳边,幽幽说道:「因为我和皇上说啊,我既没背景又没身家,宫中所有的人都想要我死呢!只有人人畏惧的御守司,才能镇得住他们。而来看守的人,必须得是皇上的心腹之人,我肚子中的孩子,才能得到保护啊。」  阮浪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道:「是呀,现在皇上能信得过的人,怕是只有我了。不过,我来这里守护你,就不能前去曹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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