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城镇和李庸住的西山山谷不是在一个地方,没有熟人带领,根本是找不到西山城镇所在,而且就算有熟人带领,没有通行证之类的东西,也进不了西山城镇,但是李庸的山谷别墅算是一个例外,因为他不可能做得到百分百保密,索性就把这里的位置暴露出去,所以他在西山的住所也算是众所周知,其实在回来长安之前,李庸已经开始了新的规划,只是被朝天吼和那些世家联合李二搞自己,所以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些应付眼前,后来回到长安之后,他又开始重新盘算起来,目前第一次工业革命已经完成,工业之母的硫酸他也有,所以无用在民用或者军事上,他已经领先这个时代上千年,现在只要稳步发展,稳扎稳打点开科技树,那后面的事就算没有他,也会朝好的方向发展,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教育问题,虽然他掌握不少后世的理论知识,但是储备人才方面还是少,尤其西山大学堂已经陆续完工,那到时候师资和学生方面都是问题,这个要好好规划一番,此时长安城的百姓仍然在热议,所有人都在期待后续的发展,都在猜测李庸在干什么,西山山谷柳树下的池塘边,蝉声阵阵,李庸在钓鱼,远处的道路上数十骑驰来,蹄声阵阵,烟尘弥漫,李庸微微皱着眉头,这些人没完没了吗?来人是谁?李元景?李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大早晨的就有苍蝇在眼前飞,恶心不恶心?来人正是李元景,一开始他听到李庸被罢官罢爵差点没爽过去,但是后来吧,想要落井下石却被皇帝臭骂,心里难免又有些不爽,所以他想要再爽一下,如果不能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当面装十三,那岂不是如锦衣夜行?所以,李元景来了,鲜衣怒马,春风满面。 “那钓鱼的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呦,这不是庶人李庸吗?” 李元景大笑道,尤其在庶人这两个字上,李元景特地加重了语气,拉着长音,随行的侍卫听了不由都哄笑起来,若是之前他们见了李庸自然都夹着尾巴做人,因为他们的主子惹了李庸都讨不了好的,但是现在嘛,李庸已经成为了一个庶人,他们这些随在王爷身边的侍卫都是有官位的人,李庸只是一介庶人,舆论纷纷还不及他们这些侍卫呢,想当初的李庸是何等的嚣张跋扈,然而谁又能想到会有被打落尘埃的那一天?看着曾经需要仰视敬畏的人落魄成为庶人,可以高高的俯视他,那感觉真是太爽了。 “我这里可不欢迎你们。” 李庸头也不回的淡淡道。 “放肆,你一庶人,见了我们王爷还不大礼参拜?” 一个侍卫喝道,李元景春风满面的笑道。 “李庸,你已经被贬为庶人,见了本王还不见礼吗?”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今天本王就好好折辱你,给那些大人物报一箭之仇,李元景心里大为畅快,知道这些的李庸回头淡淡道。 “滚!” 李元景愣在了马上,什么?李庸说什么?滚?他这正在等着李庸屈辱的给他见礼呢,没想到李庸竟然还让他滚,你还以为你是当初的华亭侯李庸啊?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啊?你已经被贬为庶人了,竟然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李元景心里很不爽,他今天来就是想折辱李庸,结果竟然还被李庸骂,这谁能受得了?一个被罢官罢爵的庶人竟然还敢这么嚣张,他觉得很有必要帮李庸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认清现实。钓鱼?劳资让你钓鱼,李元景从身上解下了晶莹的羊脂玉佩扔进了水里,水里的鱼都被吓得四散逃散,溅起的水花落在了李庸的脸上,李元景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侍卫们顿时也跟着哄笑起来,李庸放下手里的鱼竿,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冷声道。 “李元景,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李元景闻言噗的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庶人也敢放狂言,李庸,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以为自己还是华亭侯啊?你以为自己还是圣人面前的红人啊?明着告诉你,本王今天就是来折辱你的,本王就是来痛打落水狗的,李庸,你现在就是一条落水狗。” 庶人?庶人怎么了?庶人照样能打的你满脸开花,李庸握着手里的鱼竿,一脸的冷凝之色。 “呦?生气了?还握着鱼竿,怎么?你还敢对本王动手不成?你觉得圣人还会护着你吗?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李元景一脸的揶揄之色,其余的侍卫也都一脸的哂笑,现在的李庸还敢动手?以前的李庸是县侯,在火器方面更是受李二信重,敢在王爷面前放肆,是因为李二护着他,但是现在呢,已经成为了一介庶人,皇帝还会护着李庸吗?如果皇帝还会护着李庸,又怎么会将李庸罢官罢爵呢?鱼竿毫无症状的落了下来,在李元景的瞳孔中不断的放大,“啪~”李元景后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李元景难以置信,李庸竟然真的敢对他动手,李元景的战马都受了惊,一声嘶鸣差点没把李元景从马背上掀下来,他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竟然被打了,被一介庶人给打了,李元景一边安抚战马,一边恼羞成怒的大喝道。 “打,给我打,李庸现在只是个庶民,打死了事。” 区区庶民敢对堂堂王爷动手,那是大逆不道,就算被当场打死,谁也挑不出错来,李庸已经不是那个华亭侯了,他只是一介庶民,所以李元景才敢放此狂言,愚蠢的甘愿做那些人来试探的马前卒,他今天想着的是就算打死李庸,他也无罪,因为是李庸以下犯上在先,李元景的双眼中散发着凶狠的光芒,他的侍卫们震惊过后,全都拔出了手里的腰刀,眼中同样散发着凶狠的光芒,今天就要痛打落水狗,李庸手里握着鱼竿怡然不惧,此时他手里的鱼竿仿佛就是一柄锋锐的长枪,他身上散发的滔天气势竟是将那些侍卫们镇住了,没有一人胆敢上前,无论是李元景还是侍卫们这才如梦初醒,虽然李庸被罢官罢爵贬为庶人,但是李庸仍然是武道高手,如果李庸还手,他们就算一拥而上也不是对手,问题是,李庸会不会还手?废话,刚才直接挥动鱼竿把王爷给抽了,他会不还手?进退两难,这时旁边的小树林里有数十骑倏然出现,李元景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调转马头低声道。 “咱们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想折辱李庸是不可能了,再待下去还有可能被打。 “侯爷,是谁啊?” 他的警卫们问道,他们一时还没改口。 李庸笑道。 “是李元景,非得送上门来找抽的一条野狗罢了。” 警卫们听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现在李庸已经不再是县侯了,被皇帝罢了官爵,现在打了荆王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揪住不放,李庸看到他们身上的担忧之色,一脸淡然的笑道。 “放心吧,没事的,是他自己非把脸凑上来的。” 走了一段路,李元景停了下来,脸色阴晴不定,旁边的侍卫们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爷,您没事吧?” 后背上火辣辣的疼,怎么可能没事,李元景想了片刻,狞笑道。 “原本这小子还能逃过一劫,可他现在打了本王,他在劫难逃了,这次圣人可不会再护着他了,本王挨了打却换他一条命,值了,走,入宫。” 数十匹快马疾驰赶回长安城,走在宫里的李元景犹豫了一下,没有去甘露殿,而是去了大安宫,大安宫里,清脆的翡翠麻将声依然在回响,使劲揉了揉眼睛,李元景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走了进去。 “父皇~” 李元景一脸委屈的叫道,李渊一边抓牌一边没好气道。 “又怎么了?” “父皇,儿臣被打了,求父皇儿臣做主。” 李渊闻言不由愣住了,疑惑道。 “你被打了?被谁打了?” 李元景一脸悲愤道。 “是李庸,这厮刚打了吐蕃大相被皇兄罢官罢爵,结果转眼又打了儿臣,这厮太嚣张了,他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有皇家吗?求父皇给儿臣做主啊~” 李渊停了停不由愣住了,疑惑问道。 “李庸不是躲到西山的庄子里去了吗?怎么会跑去打你?” 李元景哭道。 “儿臣也是出外游玩偶然路过李庸的庄子,他竟然悍然出手打儿臣。” 李渊顿时全都明白了,什么偶然路过,荆王分明是故意去奚落折辱李庸,结果被李庸打了,“啪~” “某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傻儿子,滚~” 李渊气的直接将自己手里的牌扔了出去,翡翠玉牌嘭的一下就打在了李元景的头上,好在李渊已经没什么气力,即便如此也把李元景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出了大殿,李元景忍不住仰天发出了不甘的怒吼,为什么啊?西山别院里,李庸又迎来了客人,是许久未见,应该说结婚后就不见的袁天罡带着李淳风登门拜访。 “哎呀,李大人,怎么闹成了这样?贫道听了十分忧心,要不要贫道入宫去为李大人向陛下求求情?” 袁天罡一脸关切担忧的神色,李庸仔细打量了一下,有些狐疑道。 “袁道长,为何我觉得你很高兴?” “怎么可能?你看我的眼神。” 袁天罡连忙否认道。 “可你真的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李庸说道,有这么明显吗?袁天罡有些傻眼,他不好意思的干咳道。 “贫道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窃喜,李大人终于不用被俗世所累,可以到山上清修了,这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吗?” 可喜可贺个毛!清修?这辈子都不可能清修的,李庸淡淡道。 “让道长失望了,我并没有去山上清修的意思,我准备教书育人。” 袁天罡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教书育人?以师弟的诗才,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李庸摇头道。 “我不教诗词歌赋,也不教经史文章,我要教科学。” “科学?” 袁天罡和李淳风一脸懵逼,科学是个什么玩意儿? “贫道孤陋寡闻了,请问李大人,什么是科学?” 李庸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愣,对哦,什么是科学?我特么竟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什么是科学,不过,这难不倒李庸,只见他一脸神秘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凭借多年打坐的定力,强行忍住了骂人的冲动,送走了袁天罡师徒,又迎来了一个让李庸意想不到的人,禄东赞,刚刚打了禄东赞,没想到禄东赞竟然登门来了,而且还是一脸笑意的登门,只是这份脸皮,这份隐忍就让李庸心中警醒。 “华亭侯,真是十分抱歉。” 禄东赞拱手笑道,李庸却淡淡笑回答道。 “是我打了你,你又何必道歉?” “都是因为和亲,才让华亭侯辞官辞爵,我心中难安啊,其实,华亭侯对我吐蕃真的有很多误会,也对我们赞普有很多误会,我们赞普年纪不过二十余岁,却雄才大略,一统高原,威震诸国,而且我们赞普和善仁慈,英俊威武,绝对不会委屈了大唐公主,而且我们赞普求贤若渴,郡公如今已经辞官辞爵,何不到吐蕃来封王拜相,一展所长?” 禄东赞耐心的解释道,李庸却十分平静而又坚决的摇头,禄东赞不解问。 “以华亭侯的不是才学,就甘愿为大唐一庶人?” 李庸笑道 “做庶人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