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如汪学士所言,江陵上下,除却李景威将军,满朝文武尽做女儿之态!”刘仁赡命亲为将文武官服甲胄全数褪下后,又命这些人跪在一处,又不禁对这些亡国之臣尽做嗤笑。 “南平亡国,亦该当有此结局,若李景威将军率兵于荆东死守,再调西境归州军来此支援,我大唐未必能久陷南平,可惜啊,李景威将军未上阵杀敌,却被自己人活活逼死!”林仁肇语罢又将目光对准了被挟持的高继冲,然高继冲内心也是憋屈的,陈乔以死相逼他不能无动于衷,李景威又要关城,他左思右想,宁可死个将军也不能得罪唐国,否则迟早要被唐国大军压境,可没成想陈乔还是死了,江陵还是被夺了。 “圣上来了!尔等好生跪之,敢有擅自起身者格杀勿论,孙光宪,你还是先放下刀吧,莫要在吾皇面前起刀相见。” 孙光宪闻言,心有不甘的放下了刀,但又因为想给唐国表忠心,趁着李煜入殿的一刻还狠狠的揣了高继冲一脚,让高继冲好生心恨, 众人见李煜君发已有些缭乱,眼中仍然充红,虽未抬头,但眼至南平诸臣皆是恨意,很明显,李煜在为陈乔之死而迁怒南平诸臣。 “高继冲...”李煜落座之后,悲情的闭上双眼,低沉的喊出了南平王之名。 “见过大唐皇帝陛下!寡人愿举国降唐!求陛下网开一面,饶寡人...不,饶我一命!”高继冲见无人阻拦,一路跪爬着贴至李煜脚前,拼了命的磕头,这场面倒让平日里一直给高继冲叩头的南平诸臣大有不适。 “饶你一命?那陈乔的命谁来还!朕是否让陈乔早早告知于你,若你敢杀朕使臣,朕必要你全族陪葬!”李煜突得睁眼暴怒,硬是将高继冲踹退数米。 “陈先生并非我杀...陈先生是自杀!我拦不住啊......”高继冲虽被踹飞,但又生怕背后有刀,再次跪着怕至李煜腿前哀嚎。 “回禀圣上,此人为孙光宪,他可证明,陈先生之死为高继冲所逼杀!” “臣孙光宪叩见圣上!高继冲不顾臣以死相劝,强行逼杀陈先生!圣上当以不义之名诛杀高氏全族!”孙光宪很识趣的叩头了,而其余王臣也识趣的跟着叩头了,唯有高保寅跪在原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诬陷!我向来听从孙光宪之言,况且知晓唐强我弱,怎会蠢到逼杀使臣!”高继冲对身后捅刀子的孙光宪实在愤怒,但又没有了下令杀臣子的权利,转头又对李煜跪着求活。 “别...别杀我!南平三州尽归唐国...只要留我一命!”高继冲正做着解释,李煜却待之如畜,缓缓拔出佩刀,将刀刃抵在高继冲脖间。 这高继冲也确是实惨,从头到尾老老实实听话,先是听陈乔的话,再是听孙光宪的话,可听话听到现在,脖子仍是一直架着一把刀。 “朕说过...陈乔死了,你高家,朕一个都会不放过!” “我叔!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高继冲哭喊着环顾后方,发现唯有高保寅未叩头,还想着做最后的挣扎,可高保寅此刻已经不再想着苟活。 “请阁下杀了他...”高保寅面无表情的抬头,对着李煜毫无生气的言道。 “高保寅,你若亲手将你的侄儿诛杀,朕可饶你一命...”李煜听着高保寅的话也不意外,又饶有兴致想看看他们近亲相残。 “哈哈哈哈!...”高保寅毫无动作,又仰着头苦笑起来。 “阁下既已决定杀高氏全族,又何必多此一举,杀了我侄,再来杀我又有何不可呢...”高保寅见过李煜的表演曾有多么忠厚,也明白为人忠厚者要么是真仁义,要么,就是个无心无道的卑鄙之徒,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死在这里。 “不!别杀......”高继冲喊出最后几个字,后被李煜一刀没入腹中,手握刀柄挣扎片刻,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煜,便躺在地上没了鼻息。 “我高氏一族可死,可否请阁下,饶过这些王臣,自古仁君得地绝不屠城...” “朕说了,陈乔若死,尔等须为他陪葬...”李煜这句话始,又将眼神递给刘仁赡,刘仁赡随即会了君意。 “一个不留!”只一声令下,南平诸臣随即人头落地,李煜又缓缓靠近高保寅,然就在李煜欲举刀的一刻,高保寅又是一个触及灵魂的发问。 “阁下今日之举,有违天道,不怕担上骂名,亦不怕失了德行?于天有愧吗?” “放肆!胆敢侮辱天子!”林仁肇识趣的向前,要举刀讨宠,却被李煜一眼劝退。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汉民深感国裂之苦,朕行一统之举,亦要用些强硬手段,开创历史的帝王绝非墨守成规,也绝不会开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况且,今日之事,史书会记载你高氏一族背信弃义,而大唐只是承了国辱兴师问罪,朕,无愧!”李煜毫无波动的对答而道,只是有没有愧,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随即刀锋一闪,将高保寅也砍杀在地。 且说,南平王臣被血洗之后,殿内只剩最后一个南平旧臣,那便是孙光宪,至于这孙光宪,确实令有用处,当然,孙光宪的死也是必然的,仅一个为求活命把旧主高继冲当筹码,这一点就决定了李煜不可能留他,只不过,孙光宪用不着他亲手来杀。 孙光宪若死,还须死在南平西境,那便是,南平最后的一点希望,李景湉的归州军。按照地域来说,南平归州西境便是西蜀国,然西蜀国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李景湉若要领兵投降西蜀,蜀国是犯不着因为南平之乱引火烧身。 又说李景威为证忠贞,以死明志,李景威一脉在南平皆是忠烈,即便是西蜀愿意接纳李景湉,李景湉也必然不会投靠西蜀,必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唐军死磕。 而南平之下的武平节度使周行逢,眼见唐军拿下江陵如此神速,此时派兵已然来不及,所以,南平国现在算是基本灭亡,只剩下一个归州李景湉,李煜遂命宁国军节度使林仁肇领兵两万去剿灭人数不到一万的归州军,以孙光宪为使臣入归州城劝降李景湉,当然,劝降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实际上就是把孙光宪这个亡国祸首的命送给李景湉泄愤。 而后又留五千精兵驻守江陵,从鄂州之地调兵千万荆北巩固南平北防。在江陵周边之地又行新田之制,至于拿下江陵改田,李煜是早便计划好的,历史千年,农民造反的原因只有一个,没田种,没饭吃,人一旦饿急了,不会在乎什么道德,什么国之大义。李煜也对这个时代的底层田民,佃客了解颇深,防止民乱的方式很简单,只要给其稳定的田亩,谁吃饱了撑的去造反。 将荆襄之地民制军事安排妥当后,李煜遂领剩下的亲军由荆湖走水路南下,踏上了回江宁府的路程,后又为昭显龙翔军首战大捷,遂于江陵留沁园春·江陵诗一首: 独立仲秋,唐军北上,江陵城头 看万人抵战,漫城血染,石墙浸透,壮士夺楼 龙击翔空,敌首遍地,数万猛军争功头 怅寥廓,问江陵万里,谁主沉浮? ...... PS:写这一章,后面加个诗是因为有个月票金主爸爸喜欢一位开国名人的诗词,所以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加戏,其实我没什么文采,写的让人不舒服了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