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陈眯了眯眼,朝着立在一旁递来询问眼神的韩日山点了点下巴,大个子立马了然,转身离去。 “几位不进来一起坐坐?”温陈看向那几个兵油子询问道。 “坐就不必了,你还是和我家大人乖乖交代吧!”一人冷笑道。 温陈也不强求,回头进了房间。 却见门玉杰已经开始四处走动,打量起自己房里的陈设。 “妈的,堂堂东厂厂公,家里一件值钱的玩意都没有,真他娘的扫兴!” 这时,睡眼惺忪的宣阳揉着眼睛走了进来,嘟囔道,“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吵什么吵!” 门玉杰见此美人,顿时眼前一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自顾自的靠在温陈平常坐的椅子上,哼声道,“想不到你一个没把的玩意儿,家里还藏着这等货色!” 温陈皱了皱眉,“门大人不知道咱家是什么人吗?” “你是什么人怎么了?”门玉杰浓眉一挑,“如今你的小辫子在老子手里抓着,老子就是让你舔鞋底子,你也得乖乖跪下!” “老实交代,你给了李青那贼货多少银子,能让这自私狗东西欺上瞒下,为你掩盖事实?” 温陈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花钱。” 咔嚓—— 门玉杰抓起桌上的茶杯摔在温陈脚边,“你妈的!你当老子是三岁孩子那么好骗?” “告诉你个阉货,你给李青多少,老子今天来几个人,你分别都要孝敬多少,否则老子立马进宫城禀报陛下,把你做的那些个烂事儿通通捅出去,明白了吗?” 自打这货进门,温陈便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无非就是以为有了自己的把柄,人证物证俱全,如今想讨些油水罢了,看来自己这个新任厂公,在群众们心里的形象不太高大呀…… “你怎么他了,睡他老婆了?”宣阳看着蛮不讲理的络腮胡,小心翼翼凑到温陈耳边问道。 温陈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转头看向门玉杰,“若是咱家给了门大人想要的好处,门大人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门玉杰轻蔑一笑,以为刚才自己的恐吓起到了效果,“果然是小树不修不直溜,你小子就欠收拾!” “老子要是满意的话,粮草自然可以出城门,不过到了青州后,那李青就得被拉出去顶罪,老子就当这件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你贪的那些,老子也不想过问!” “那门大人以为咱家给了李青多少好处?”温陈语气平淡道。 门玉杰捻了捻胡须,另一只手的手指来回拨动,飞快计算着,“陛下文书上写的是二十万石粮,按老子刚才看来,这里面起码有一半是石子,也就是说最少有十万石粮进了你小子的口袋,按现在粮价每石一千二百文算的话,这次你少说挣了有十二万两白银……” 算到此处,门玉杰脸色微变,一拍桌子瞪眼道,“老子也不管你给了李青多少,我们四个,每人一万两,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深藏不露呀,狗奴才,赈灾钱粮都敢下手?”宣阳鄙夷的瞥了温陈一眼。 她从太后那里也听说了这两天青州官员前来讨要赈灾钱粮一事,正是由温陈和户部共同负责。 “还有……”门玉杰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你这丫鬟得借老子玩两天……” 宣阳还没反应过来,转头朝着门外张望,“哪有丫鬟?” 温陈背着手漫步走到门玉杰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看老子作甚?不服气?”门玉杰猖狂道。 “门大人是想那只手拿银子?”温陈淡定道。 “这只!”门玉杰嚣张的把右手摆在桌上,然后左手指着宣阳,“这只玩姑……”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脑袋大的茶壶被温陈抄起来狠狠砸在门玉杰的右手上,连桌子都裂开了缝! 络腮胡“嗷”一嗓子蹿了起来,抱着胳膊哀嚎不已,其中两根手指已被完全砸断,手背上更是贯穿进去一块两寸长的尖锐瓷片,眼看好端端的手就不能用了! “你踏马找死!!!!” 门玉杰怒目圆睁,忍着剧痛冲过来朝着温陈门面就是一拳! 温陈侧身躲开,下盘随之而动,右脚朝着他的膝盖处猛的一踩,“咔嚓”一声,一条好腿转眼被向前折成了九十度! 失去平衡的门玉杰轰然倒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嗓子里迸发而出! 这家伙看着挺壮实,实际手脚无力虚的一批,完全没有上过战场的军人那般体魄,就连温陈都觉得解决他有点过于轻松了。 “人家有你的把柄,你还敢打人?”宣阳满脸意外道。 “那我不打了,你跟着他去玩吧。”温陈瞥了她一眼。 宣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门玉杰说的丫鬟竟然是自己!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冲上去,朝着络腮胡要害猛踹,“老娘让你玩!还玩不玩?!” “说话!玩不玩?!” 门外站着的三个兵油子听到哀嚎,赶忙冲了进来,却看见自己家的大人被收拾的已经没了人样,右手臂无力的耷拉着,左腿膝盖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弯曲,甚是怕人! “你们敢动手?!” 温陈扫了几人一眼,“来之前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敢到温府闹事是什么下场!” 上一个敢如此猖狂进这大门的还是陈太傅之子陈谦,这小子这两天应该已经投了胎了。 几人面面相觑,好在其中一个还算有点脑子,“你们二人照顾大人,我去皇城告御状!” 说罢,扭头飞奔出院子。 温陈也不拦着,自顾自看着余气未消的宣阳继续泄愤。 剩下二人想要过去拉开,却被他一眼瞪的不敢动弹,“走一步,打断你们一条腿,你们有三步的机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刚才叫喊着要去告御状的兵油子被一脚踹回院子里,十来个身穿黑衣的镇国卫手握腰间佩刀鱼贯而入! “奶奶的!告御状?你也配?” 韩日山如同小山一般走了进来,扫了眼还在受苦的门玉杰,朝着温陈抱拳道:“温兄,这几个人怎么办?” “打。”温陈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怎么打?” “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院子里的镇国卫听到指令,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摩拳擦掌朝着几个兵油子走去。 “带回诏狱,别脏了咱家的地界!” “诺!” 温陈看了眼依旧势头不减的宣阳,微微叹了口气,西北人民果然体力旺盛,也不知道拿下她的时候自己遭不遭得住…… 上前强行将小黑豆拉到一旁,“别踢了,再踢就从嘴里吐出来了……” 韩日山上前拽起还有一口气的门玉杰,拖着走了出去。 “老子……老子要……要去陛下那里……告你!” 门玉杰用仅剩的力气,挣扎着吐出这句话,然后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