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是一种常见的天气现象。 俗话说:“春天孩儿脸,一天变三变。”,这说的就是春天的气候,特别是倒春寒。 因此造成流行呼吸系统传染病。 第一师是以蓟镇流民,蒙古牧民组成的部队。 昌邑等地靠近渤海,湿度等远远高于这些地方。 他们对倒春寒的准备不足。 有一部分士兵病倒了,浑身发冷。 孟乔芳说部队情况不适应出战,也不全是托词。 第一师,军医处。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用布做的口罩,减少呼吸的传播。 孟乔芳也是如此。 “孟将军不用过于担心,大帅对此早有防范。” 张景岳的嫡传弟子赵献可,被杨承应调到了第一师担任主医。 “哦,大帅早有防范,怎么不对我提起?” 孟乔芳又惊又喜,还有一点点的疑惑。 “大帅说,你是将领,指挥打仗才是主职。” 赵献可笑着说道:“我是主任医师,这种事应该交给我。” “对对对,是这么个道理。” 孟乔芳忙问:“该怎么治理?” “第一多穿衣服,第二吃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第三保证室内通风,第四勤于锻炼,第五多喝热水。 以上是预防办法。至于治疗,则是有恩师教的药方在,保证药到病除。” “赵大夫果然是神医,有您在,我就放心了。” “孟将军,依我之见,不要过分聚集也是预防的方法。” “明白,我心里有数。” 孟乔芳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赵献可话里有话,是在暗示孟乔芳按兵不动,反而会让咳嗽之类的病症更容易传播出去。 具体怎么做,则不需要赵献可多言,孟乔芳自有分寸。 他回到了正堂,就瞅见谢三宾正围着地图看,一脸的好奇。 “谢大人什么时候来的?”孟乔芳道。 “哦,刚来。”谢三宾转身,看到孟乔芳脸上带块布,顿时产生好奇:“孟将军,你这个布是干什么?” 孟乔芳摘下布,交给亲兵,再答道:“赵大夫说,咳嗽都是通过空气传播,让我戴上,以免得病。” “空气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呼吸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 孟乔芳话锋一转:“还没问,谢大人为什么到舍下?” “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来是希望孟将军尽快出兵。” 谢三宾说道:“眼下山东生灵涂炭,百姓无不悬望,盼着辽东军出兵,剿灭叛军,还天下一个太平。” “既然谢大人说的这么直白,我也不妨告诉你。” 孟乔芳说道:“我官职卑微不假,但代表的是杨大帅,你们这么对待我们,有失待客之道。” “咳咳咳……” 谢三宾有些尴尬。 他本来和朱大典想杀一杀辽东军的威风,见高起潜不反对,还以为得逞了。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这的确是我等考虑不周,还望孟将军海涵。” 谢三宾涨红了脸,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文官给武将道歉啊,还真是罕见。 要不是孟乔芳背后的杨承应面子太大,又需要倚重辽东军平定山东叛乱,他们才不会道歉。 孟乔芳也知道,所以不在意这事。既不感动,也不感叹。 他暗示道:“这年头都讲究个拿钱办事,就像给大户人家打短工一样,你懂我意思不?” “什么意思?”谢三宾脱口而出,旋即懊悔不已。 这样不显得自己很傻吗? 孟乔芳微微一笑,却不搭话。 谢三宾这才反应过来,只好说道:“实不相瞒,陛下的确给了朱巡抚一笔银子,不多,六万两。” 听到这话,正在根据情报图上作业的参谋们抬起头来,一脸的嫌弃。 这让谢三宾更加尴尬。 早听说辽东军有钱,自然不把六万两瞧在眼里。 抱着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的心态,孟乔芳问道:“这六万两打算怎么分啊?” “呃……解莱州之围首功,赏银两万两;收复叛军控制的黄县和登州,各得两万两。至于斩首赏赐,实在没钱,还望孟将军与诸位将士海涵。” “希望谢大人说话算数。等我军解了莱州之围,你们把两万两给监护太监高公公。” “啊!这……”谢三宾结巴了。 自己没说把这钱给辽东军啊!还有其他路士兵,怎么办? 孟乔芳却不理会谢三宾,起身来到地图前。 霍维华这才道:“叛军汇集于城下,旨在拉长我军补给线,并且趁着我军行进时露出破绽,而后偷袭我军。你瞧!” 他在地图上标出了,细作这些天发现的敌人哨骑和细作的地点及可能的回去路线。 “那我军就以作战阵型前进,越过沙河,直抵莱州城下。” 孟乔芳道:“我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霍维华点头赞同。 孟乔芳叫来传令兵,对他说道:“通知各团今天吃顿好的,明天一早出发。” “是。”传令兵把背一挺,转身离开。 孟乔芳这才找到谢三宾:“谢大人,如不介意,可随我军一同出发,如何?” “好,没问题。”谢三宾心里此时比吃了黄连还苦,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朱巡抚交代。 次日一早,辽东军整队完毕,随即出征。 留下一部分大夫和患病的士兵,等打完仗再来接他们。 按照行军准则,孟乔芳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撒下了哨骑和精干细作。 大军以随时可能作战的状态,快速行军。 很快越过沙河,距离莱州越来越近。 就在此时,有个哨骑飞马来报:“报……!前方发现敌大量的骑兵,朝我军杀来。” “传令,以叠阵迎敌!”孟乔芳迅速下令道。 掌旗官迅速挥舞旗帜,将命令通过旗语传达各营。 辽东军迅速展开,以骑兵为两翼,火器兵位于正前方,随后是大炮,再然后是长矛兵和藤牌兵。 孟乔芳带着人占据制高点,登高而望,指挥大军。 谢三宾都蒙了,哪有这样排兵布阵,居然把步兵还是火器手放在最前方,这不是拿他们送死吗? 孟乔芳却很淡定,通过单筒望远镜瞧见叛军的骑兵,都戴着红头巾,乌压压一片。 “叛军这是豁出去了,把能凑的凑上来,准备以多打少,先击溃我军步兵,再破我军骑兵。” 孟乔芳笑着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