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9命运包裹的既视感
如玉却满不在乎上前揽着她的手臂,口中随意解释着;“都是自家酿造的,不值当什么钱,就当如玉孝敬驸马了。” “可........”冬雪不知道怎么办了。 直到被王长庚送出店外,来到章邯面前后,冬雪才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章邯闻言有些讶然。 没想到,自己随手带出来的几个小丫鬟,居然有人家里是卖酒的。 遂对着不远处,几个丫鬟笑问;‘谁是如玉?’ 如玉闻言立刻款款从几人中走出来,弯腰上前,对骑在火娃背上的章邯施礼;‘奴婢便是如玉。’ 那声音圆润清亮,一下把章邯注意力吸引到身上。 章邯定睛打量,心中就是大惊。 脱口而出;‘陈玉茹你怎么在这里?’ ‘陈玉茹?’ 在场众人皆一脸问号? 只有章邯自己在惊讶过后,脸上露出一抹浓郁的复杂来。 陈玉茹是章邯前世的小学同学,也是章邯的初恋。 都说男人一生心底都会记得一个女人,是心中永远的白月光。别人章邯不知道,他自己的白月光就是那陈玉茹。 他犹自记得穿越前往前倒退两月,有一天周末,许久不联系的陈玉茹竟然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章邯十分的惊喜,两人说了番这些年的经历,彼此相谈甚欢。 直到一个小时后,陈玉茹突然语气低沉,告诉章邯一个残酷的事实,她马上要结婚了。 从那之后,她再说什么他就再也没听了,脑袋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棒子,昏昏沉沉,不知所云。 直到手机发出嘟嘟嘟的响声。 章邯心里十分明白她为什么打这个电话,也十分清楚对方什么意思。 可是.......有些事情,当时的他实在无能为力。 把她追回来,真的就是对她好吗? 那一晚,章邯罕见大方的花了两百块大洋,到楼下小超市买了瓶酒和下酒菜,回到出租屋,撕心裂肺流着泪喝了三个小时。 直到醉得不省人事,桌上的下酒菜愣是一口没动。只有那地上那只空荡荡的酒瓶,和满地散落的烟头,见证一个青年青春的真正逝去。 第二日,章邯便把陈玉茹所有的联系方式删除了。 往事,终究只能回味。 …… 没想到,这件尘封往事在即将彻底被遗忘在心底角落的时候,眼前这张脸,又如同狂风暴雨般,一把把这段记忆从他内心深处给揪了起来。 章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认真打量着如玉那张年轻明媚的脸。他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那么一丝和陈玉燕的不同之处。 可是看了老半天,和給他打电话时的陈玉茹比较起来,是否一样章邯不清楚。可和记忆中初中毕业,十六七岁的陈玉茹相比,这张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半刻钟后,章邯仍旧有些迷茫。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眼前? 前世的遗憾,今生要弥补吗? 章邯心中起伏不定,脸上落英缤纷,最终还是狠狠下了决心。 前世自己没实力,只能畏缩后退,成全对方。今生自己大权在握,自然要顺乎心意才不负过往。 如玉心中忐忑极了,一点也不比章邯反应差。 章邯刚才的话语,刚才的眼神,都让她十分惶恐。 章邯见到她后的异常反应,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如玉离得最近,感受更深。 尤其是章邯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眼神清澈惊奇,瞳孔放大,嘴角含笑,一眼就能看出,对方那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惊喜。 “陈玉茹?” 如玉默默在心头反复喊了几遍这个陌生女人的名字。她知道驸马的一切反应都是因为这个名字。 陈玉茹,你到底是谁? 如玉不知道,当她出现在章邯视野中的那一刻,她的此生,便成了装点这个名字的面具。 如玉正忐忑思索间,耳边忽然传来声温柔却不容置疑的话语; “从今日起,你的名字叫做;陈玉茹。” 如玉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猛地抬起头,悲愤盯着这个骑在白马上的男人。 一股无声的愤怒直冲脑门,不顾一切大声叫道;‘我才不要叫什么陈玉茹,我的名字唤做王如玉。’ “大胆!” “放肆!” “如玉......” 章四等一干亲兵闻言,立刻刺啦拔出腰间的佩刀,目光不善对敢于反抗万户的小丫鬟不善断喝。 对如玉颇有好感的冬雪,则发出焦急的呐喊。 喊完,她还怯生生看向马背上的章邯,双手合十作恳求状。 “王如玉?陈玉茹?如玉?如玉?”章邯嘴里不停琢磨着这两个名字,看着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俏脸,眼底的神色越发清澈透亮。 抬头望向东方那一轮披洒金光的红日,猛地有种被上天眷顾,被命运包裹的既视感。 伸手屏退章四等人拔出那一把把不断反射日光的兵刃,扭头对不远处的如玉温和一笑。 口中说道;“陈玉茹也好,王如玉也罢。重要的是,章某是否有幸请这位美丽的姑娘共乘一骑呢?” 说完,章邯便朝着马前方的如玉伸出了手掌。 “这?”如玉刚才见到自己说完话后,对方部下那凶神恶煞的表现,差点被吓哭了都。 此时又见对方却仿佛没事人一样,温和地邀请自己共乘一骑? 如玉只感觉脑袋昏沉沉有些缺氧,再也撑不起力气琢磨一点思绪。下意识扭头,可怜巴巴望向身边,刚才为自己请求的冬雪姐姐。 冬雪说实话,这会儿她也被章邯一番举动搞得不知所措。 可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好像自己身边这个名叫如玉的酒肆女,被驸马看上了? 故收到如玉的求助眼神后,冬雪立刻浮起微笑点点头,眼睛鼓励说道;“妹妹去吧,这是多少人这辈子都盼不来的恩典呢!” 如玉闻言,不知为何,突然脑海再次浮现出,前两日那老僧对她说出的那句话; ‘青鸾入怀,我佛拈笑。’ 这句话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脑海中撞击,身体不受控制一步步向章邯踱去。 在接近火娃的瞬间,两支强有力的胳膊猛地把她身子架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哈哈!”章邯察觉到怀中的女子身体僵直一下后,便软绵绵地靠在自己怀里,不由发出一连串怅然大笑。 这一刻,命运反转了轮回,时空相互交错缠绕,一如当初离别之时。 调转马头,低头对冬雪说道;“赶快上车,目标南岗村。” 冬雪和几名侍女看着软软靠在驸马怀中,脸色红如石榴的如玉,眼底深处,那一抹浓郁的羡慕一闪而逝。 纷纷对章邯躬身施礼,款款上了为她们准备的马车。 “驾!” 车夫卖力吆喝声中,车轮咯吱咯吱转动起来,沿着凹凸不平的道路,出了镇子,朝南方驶去。。。 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马车之内。 冬雪缓缓放下车帘,脑海中依旧浮现马车外被章邯拥在怀里,笑语嫣然的那张脸庞。 心底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四肢无力,把脑袋靠在车窗边缘的木板上,慢慢合上了眼睛。 和冬雪不同的是,其他几名侍女自从登上马车,嘴里的讨论就没停过。 她们不时掀开车帘看下窗外,低着头凑在一起,压低声音嘀嘀咕咕。 期间,还有人不时透过缝隙,偷偷打量靠在车窗侧方闭目假寐的冬雪,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悯。 南岗村距离史家集不远,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能远远看到小村庄的轮廓。 忽地,马车车辕上驾车的车夫扭头对车厢内问了句;‘董雪姑娘,南岗村快到了,接下来怎么走?’ 冬雪闻声,眼睛一下睁开, 先是对车厢内几名侍女笑着点点头,接着自顾自弓着身子掀开车帘,来到车辕上。 面前的小村庄顿时印入她的眼帘。 那错落如棋子的黄色房屋;那怪石嶙峋,草木丰茂的低矮山丘;那漫山遍野郁郁葱葱满目翠绿;那村口笔直如标兵耸立,遮蔽日光的杨树。 这熟悉的景色,让她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的家。 这里有她的童年回忆,有她的青葱玩伴,有她的父母姐弟。 自打十岁进入府中,如今一晃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期间冬雪回家的次数一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故每次看到自己家乡,都让冬雪有种发自内心的眷恋和安宁。 “哒哒哒”…… 马蹄轻轻滴答,一匹高大神俊的白马,飒踏朝着马车小步跑来。 “吁.......” 在马车旁边缓缓降下速度。 冬雪看着马背上剑眉星目的男子,笑容嫣然的女孩。 扯出一抹酒窝,指着前方那棵高大的杨树说道;‘驸马看到那棵杨树了吗?过了杨树就到了村子了。’ 章邯闻言笑着应了声。接着便驾着马跟着马车同步前行,没多会儿,再次扭头对车辕上的冬雪问道;‘我们刚才已经进村转了一圈了,可是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冬雪是谁。’ 章邯怀里的如玉也跟着用力地点点头,娇声问道;‘是呀!冬雪姐姐,你的本名叫什么呀?’ 不知怎地,提到冬雪的本名,车辕上的冬雪,立刻像只小兔子般低下头。 正待马上章邯二人好奇要再次追问之时,一个名字低低从冬雪口中吐出; “张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