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炽当即就向贾羽请了假,然后回复了闫思安,告知她明早一早就开车去邻市。邻市离得并不远,开车三个来小时就到了。 闫思安本是想陪她去的,但时间紧急他明天有手术走不开,便告知付炽他都已同他的师兄打好了招呼,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行。还有她给的病历他都已发给了他的师兄以及认识的几位业内的专家,有好消息他会告诉她。 付炽再次的向他道了谢。 付炽在隔天一早就驱车去了邻市,她到达时闫思安的那位林师兄正在开会,她早餐只吃了一个面包,胡乱的在医院附近吃了一碗牛肉面,然后在医院大厅里等着。 那位林医生的会议直到两点才结束,他下午还有别的事儿,抽空同付炽在医院的食堂里边吃东西便说起了沈回的情况来。 他已经看过了病历,当时沈回的情况凶险,手术完成得无可指摘。他建议让沈回再做一次全身检查,看看现在的情况如何。并委婉的告诉付炽,沈回昏迷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也不排除会有奇迹。 他给了付炽一个群,告知她里面都是家有昏迷不醒的病人的家属,她可以进去同他们交流一下意见。他作为医生,早见惯了生死。但却没有让付炽放弃,鼓励多同沈回交流,也许在某一天他就会突然醒过来。他见过有病人在家属的照顾下几年后醒过来的。 付炽开车回京都时已是下午六点多,尽管林医生在最后说了鼓励的话,但她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一片。她一直抱着很大的希望,但经过这一次的交谈,她也清楚的知道,沈回会醒来的几率十分十分的低,也许他就会那么在床上躺一辈子。 她在忽然之间难受至极,无法在聚精会神的开车,强撑着将车开进服务区停下后匍匐在了方向盘上,任由着眼泪肆意流下。 她曾经在某段时间里,拒绝去承认沈回已是植物人这一事实。在渐渐的接受后开始看关于植物人护理以及唤醒类的书,然后奔走于医院之间。一直抱着很大的希望期待着沈回醒来。 但今天同林医生的见面无疑给了她重重一击,她在此刻才清醒的意识到,这条路比她所想象的还要艰难许多。 付炽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她呆呆的坐着任由着眼泪风干后继续开着车前行。 回到家中,她打开了电脑,加入了林医生所给的群。里边儿不乏有醒来的案例,更多的则都是还在这条煎熬的路上奔波。在一个植物人身上所耗的精力财力并不是普通家庭承受得起的,但大家都在苦苦的煎熬。也有无法承受而放弃的家庭,但谁也没有办法去责备。付炽在群内很少发言,将大家的疲累痛苦看在眼中。如果不是身处其中,这并不是外人可以体验的痛苦。 群内的人都很乐观积极向上,哪怕是有一丁点儿进步,于大家来说都是非常巨大的惊喜。也不吝将自己的办法告知大家。 付炽在进群一段时间后开始时不时的问些问题,参与他们对于各种方法的讨论。见识着每个家庭不一样的艰辛。 她第一次有了动用她外公所留给她的那笔遗产的念头。但这不是她一己之力就能实施的。她给闫思安打了电话做了咨询。闫思安对于她有资助的想法并不惊讶,他并不清楚具体的流程,建议付炽找律师咨询。 好事做不好同样会惹得一身麻烦,所以在开始之前一定要慎重。 付炽向她道了谢,在周末去舒家老宅吃饭时同她的大舅舅提了起来。她本是惴惴不安的,但没想到舒裕彦竟然十分赞同,他有历练舒子濬的心思,将这事儿交给了舒子濬,让两人一同去完成。 说是让两人一同完成,但事实上多数事儿都是舒子濬在做。付炽还得上班,除了同他以前见过两次律师之外便几乎没怎么帮过忙。事实上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只要听见群内说起哪儿哪儿有专家,无论再远她都会去见上一次,只要有一点点收获便能让她驱散奔波的疲惫。 也许是有了事儿做的缘故,时间在不知不觉间竟然过得飞快。直到六月中旬出差回来,在机场见到了久未见过的程昱锋,她才惊然发觉,她竟有两个来月没有见过程知遇了。不知道大家太忙还是什么缘故,这段时间以来,他竟然一次都没出现过。 她不过就是一寄人篱下的孤女,那么多年过去程昱锋早已不记得她。他应该是要返回洛合市,拿着简单的行李在机场同人打着电话,语气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