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似乎没有发现小乞丐的异样。 李叔夹了一口菜喂到了嘴里,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啊,就是被肆瞳抓了两次的那个杀人犯嘛。 老爸笑道:对,就是他。 然后老爸压低声音,说道:他自杀了! 李叔听得一愣,筷子放在嘴边一动不动,惊讶地说道:自杀了? 老爸点点头,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小乞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爸,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听懂了“自杀”是什么意思。 李叔好奇地问道:他为什么自杀呢? 老爸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个事情说起来就太复杂了,公安都没有弄明白他自杀的原因。但是有个特别奇怪的事情,和肆儿有关。 李叔一下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啊? 李颖听说和我有关,也赶紧把凳子往桌子跟前拉了一下,好像离得近点就可以听得更清楚一般。 老爸看着李颖笑了笑,李颖脸色一红,往李叔身边靠了靠。 老爸神秘地说道:戚兵自杀前写了一份遗嘱,你猜遗嘱里写的什么? 李叔没有接嘴,李颖接话道:写的什么啊? 老爸指着我说道:遗嘱里,戚兵把他所有的财产都给了肆儿! 李叔一愣,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李颖则好奇地问我道:肆哥,他都有什么财产啊? 我一直盯着小乞丐,她直直地盯着老爸的眼睛终于转了过来,看向了我。 她看向我的眼睛空洞无物,眼神呆滞迟钝,眼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装满了什么,让人感到心里一紧。 老爸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一直盯着小乞丐,他喊道:肆儿!肆儿! 我“啊”了一声,回过神来。 老爸接着说道:事情就这么邪门,戚兵的遗嘱就这么一句话,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公安也查了,没有发现他名下的任何财产。 李叔诧异的笑道:这不成了无头案了吗? 老爸说道:是啊,当时知道这个情况后,我们都当是个恶作剧了,没当回事。这不刚才才知道,肆儿又拿到个戚兵家的地址嘛。 肆儿,地址是怎么说的?老爸扭头问我道。 我回答道:就是写了一个地址,民族路243号五楼六号。下午我和李颖已经问了,“七星楼”宾馆就是民族路243号。我们也找到了五楼六号,但是屋里没人。 李叔也来了兴趣,说道:会不会屋里本来就没人? 我说道:有可能,但是我也没有钥匙,进不去。 李叔说道:可能钥匙就藏在某个角落里。我过去在乡下上班,房门钥匙就压在门口阳台的花盆下面。颖儿平常上学从来都不拿钥匙,回家直接在花盆下拿了开门就行。 李颖使劲地点点头。我想了一下,房门两边都是摆放的各种杂物,莫非门钥匙藏在门边的杂物堆里? 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测了一阵,也没猜个所以然。 老爸和李叔说好了,吃了饭一起去五楼六号看看。不管是什么情况,就当是看个热闹。 小乞丐自从听到了“戚兵”的名字,就没有怎么吃东西,出了一阵神,索然无味地玩了一会儿木陀螺,就朝着振堂叔比划了一阵。然后朝我们摆摆手,下桌子准备走了。 振堂叔急急地端起一盘卤菜,非要倒给小乞丐。小乞丐两只手捧着卤菜,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不停的鞠躬,退着出去了。 我怔怔地望着小乞丐出了门。 老爸看着我,奇怪地问道:肆儿,你今晚怎么了?老是看人家小哑巴干什么? 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道:她这里应该没有问题吧? 老爸一愣,说道:十聋九哑,她耳朵有没有问题,倒是没有注意到!你问这个干嘛? 我迟疑地说道:刚才我们说到戚兵,我看到她好像有反应,她是不是认识戚兵? 老爸皱着眉头说道:不会吧,她天天到处讨饭吃,怎么会认识戚兵?你不会是太敏感了吧?快吃饭吧!吃了我们到宾馆楼上去看看,看你能不能挣一套房子。 李叔“呵呵”地笑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老爸起身去结了账。 出了饭馆,他撑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说道:肆儿,带路!我们去看看那房子! 我“哦”了一声,和李颖一起,走在前面带路,来到了“七星楼”宾馆的背后。顺着楼梯爬上了五楼。 与白天的情况不同,晚上楼道里开着昏暗的白炽灯。 一走进楼道,就看见有人在楼道里用蜂窝煤炉子下面条、炒菜。一股煤烟味,呛得人鼻子难受。还有在楼道里叠东西的,甚至还有两个小孩在过道里跳绳。 对于我们一行人的突然出现,他们保持了高度的戒备心。 立刻有个男人停下手上的事情,大声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老爸回答道:我们来找人的。 男人恶狠狠地问道:找谁? 老爸看了我一眼,回答道:戚兵! 那个男人一愣,说道:没这个人!你找错地方了,快走快走! 我们都一愣,他们是真的不认识戚兵吗? 大家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扇房门打开了,下午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出来了。 李颖连忙喊了一声:婆婆好! 老婆婆一愣,歪着头就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说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们还没接话,就听那个男人粗声粗气地说道:他说他们找什么戚兵的? 戚兵?什么戚兵?你们下午不是在找刘巧儿吗?老婆婆奇怪地说道。 刘巧儿?刘巧儿是谁?老婆婆是不是听错了。我连忙说道:我们找五楼六号! 老婆婆把手里的拐杖使劲往地上一顿,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你找五楼六号!那不是找刘巧儿,找谁? 老婆婆说完生气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咚”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一听我们找五楼六号,过道里的人似乎默契地收拾东西,陆陆续续回了屋。然后有大人出门,把两个跳绳的孩子也吆喝了回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过道里除了呛人的煤烟,饭菜的味道,一下安静了下来。 老爸和李叔奇怪地对望了一眼,问我道:六号是哪一间? 我指了指过道尽头,说道:那儿!最后一间! 老爸带头走了过去,李叔走到门口后,指了指门下方的缝,说道:屋里没人! 大家一看,只见门下缝里没有一丝光亮,其他有人的屋子都透露着灯光。 老爸还是伸手敲了敲门,没有反应。 李叔开始在门边四周看了起来,可灯光太暗,一时也看不清哪个位置可以藏钥匙。 正在这时,身后的振堂叔突然笑了起来,嘴里说道:好,好,唔,唔! 我们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小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正和振堂叔比划着什么。 我奇怪地问振堂叔道:叔,她说的什么呀? 振堂叔扭头看着我,说道:唔,唔,她,这是,这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