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行业四百万是小数目，只够拍一部素人低成本电影，或者支付一位二线明星一部电视连续剧的片酬。　　但对目前的杨树来说是巨款，《拼桌恋人》如果真赚这么多钱，那将是他个人以及刘漫事业的初步成功。　　掐指一算，这部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能分成四十万。　　这与当初期望的八十万差距很大，但当初那是期望、梦想，现实应该更理智些，处女作能拿四十万就不错了，这个数已经和金牌编剧差不多。　　刘濤在《芈月传》的片酬正好也是一集四十万，八十一集的电视剧因为只出场其中七十集，最终能拿两千八百万。　　孙丽拍《甄嬛传》时一集三十万，大火之后提高许多，现在一集是八十五万，所以《芈月传》片酬凑个整数是七千万。　　不过后来刘濤进步也很快，拍《欢乐颂》时一部戏同样能拿七千万了。　　相比较之下杨树分成四十万微不足道，不过收入得和同行比，不能和业内明星强行对线，何况起点低也意味着进步空间大，如果哪天能将刘漫和江诗语培养成一部戏七八千万的巨星，作为教父的自己……　　杨树觉得自己天马行空想得有些太远了，现在应该赶紧规划接下去怎么做。　　开局如此好，当然有营销价值，如果儒和能马上在各平台主页投放广告，同时请人写软文推广，《拼桌恋人》点击数应该还会更高。　　杨树签的B签，这种情况下是有权利提醒儒和进一步投入的，毕竟利益相关。　　反而是刘漫作为导演已经拍完戏拿到了导演费，等于完成了雇佣关系，反而没道理催促推广。　　不过三人始终向儒和强调是一个创作团队，谁出面都有合理性，刘漫继续干这事比较合适，一直也就是她在做。　　餐厅已经开放，杨树在群里留言：“五点四十五餐厅门口见！”　　刷牙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得思考一个问题：“那么这部戏会不会出意外呢？万一六小时六万的点击是昙花一现呢？或者今天是中秋假期，这样的点击量是特例？”　　他认为可能性不大，就像研究股票，关于票房涨落也有不少相关研究，有相当高的规律性。　　高开低走的情况当然有，但通常是前期宣传过高，上映后口碑崩塌，或者上映期间主创人员爆丑闻，否则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塌了。　　《拼桌恋人》没有前期吊高胃口的过度宣传，目前评价绝大部分是正面的，风向突变口碑突然塌了的可能性不高。　　至于主创人员只有郭敏凯有名气，但已经不是当红炸子鸡，其他人都籍籍无名，想塌房都没资格，这方面基本不用考虑。　　另外节日数据虽然会有所放大，但不至于颠覆规律。　　别看是下半夜时段，实际上也有完整的口碑传播链。　　一部作品前期的点击数很快领先，通常受益于广告词以及男女主形象吸引人，得到了最初的关注。　　随着点击量增加排行名前茅后，自我推荐等效应也就出来了，进而能获得更多关注而强者愈强。　　《拼桌恋人》应该就是这样脱颖而出的，说明郭敏凯和刘漫都用对了。　　用对演员很关键，这是显学也是玄学，中国有无数年轻美貌的演员，但各大公司就是喜欢用刘濤、孙丽、赵俪颖、杨幕、刘詩詩等一众孩子妈霸屏。　　这个很难解释清楚，实际上谁也解释不了，用老话说这些人可能长了怜人肉，演戏有人爱看。　　观众的审美有倾向，所以“小巩琍”、“小张子怡”才会被业界推出来复制成功迎合倾向，现在看来“小刘濤”同样受欢迎。　　而有些人长得再漂亮也没用，砸再多钱也只是能红不能火，没有票房或者收视号召力，独力担纲的戏拍什么亏什么。　　所以《拼桌恋人》这样的草根作品不容易出意外，倒是不用太担心。　　在下到二楼餐厅的电梯里，杨树灵光一闪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最终的收入只有几十万，为什么接下去非要搞系列呢？”　　或许真是刚才一股热气打通了脑血栓，他觉得现在脑子灵活了许多。　　《拼桌恋人》出自《世界奇妙物语》，之后杨树又写了十部剧本，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做类似的短剧系列，甚至起了类似的名字《世界奇妙事件》。　　为了接下来能做出系列打口碑，他考虑过第一季只拍三集，钱不够就想办法凑。　　也谋划过将儒和计划中的系列剧项目包过来做，继续打工积累更多资金后再独立发展。　　实际上这些恐怕都是个执念。　　人很容易把目光投向远处，就像张口闭嘴喜欢讨论国际局势的往往是屁民，这就叫好高骛远，而踏实做事的人眼前的事都忙不过来。　　之前对《拼桌恋人》的成功只是憧憬，现在有了现实的数据，虽然六万点击仍是起步阶段，但坚实的基础把杨树的目光迅速拉了回来，开始真正面对渐渐清晰的现实。　　“还是先别想着搞超级IP，也别管2015是否是网剧规范化之年，这些都还没到来。”　　如果《拼桌恋人》成功了，未来最理智最现实的发展道路，恐怕是根据自身条件继续复制，就像推出‘小巩琍’、‘小张子怡’属于复制，紧接着再接再厉复制一部类似‘小拼桌恋人’的微电影，延续成功。　　几十万资金条件下，这个想法最具操作性，自己投资如果能赚几百万的话，那么未来再做什么都有了基础，再打造超级IP不迟。　　二十分钟的剧如果嫌短，那就把两个故事合在一起，仍不够就三个故事，反正根据财力做事，有多少钱就拍多少戏，这才是独立创业的正途。　　而一部电影里有两三个故事，这样的作品很多，甚至每个故事请不同的导演执导，合集的好处是资源集中便于宣传，减少失败的几率。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响打开，杨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思路也彻底打开了。　　刘漫和江诗语早一步到了，大家都克制着激动，但电梯口见面的一刻还是有点绷不住，两人三步并两步奔了过来。　　杨树热情瞬间被点燃，本想来个肆无忌惮地拥抱，然而最终却没发生，三人只是击掌为贺。　　“你看上去没睡好，”刘漫递给他一包豆奶和一袋肉包：“我帮你拿了早点。”　　杨树不是很能熬夜的人，睡不好脸就开始瘦，属于演员都羡慕嫉妒恨的体质。　　两个女孩要配合刘濤化妆工作，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四点半就起来了，看上去有点黑眼圈，像是烟熏妆，又像某种坏事干多了，其实挺性感。　　江诗语兴奋得身体一直摇晃：“真是太高兴了，虽然一直相信我们会成功，但今早的数字还是吓了我一跳。”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真丝的衬衫，一条浅蓝色铅笔牛仔裤，大腿笔直修长，看着清爽干练。　　好闺蜜生活在一起，审美会趋同，着装也步调一致。　　刘漫喜欢宽松款式的服装，但配色一样，白色一字领半袖的T恤，背后印着意义不明的抽象图案，同样是浅蓝牛仔裤，却是颜色更白些的复古哈伦款：“怎么样，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三人避开各剧组来来往往的人，走进边上的楼道。　　两个女孩都吃过了，杨树边吃边说：“找聂文找柯总监，他们放假在家未必及时注意数据，问问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及时推广了。”　　刘漫马上附和：“对，我八点就找他们，尽量别影响人家休息。”　　“这种情况当然应该及时推广，”江诗语趁这功夫又刷了一遍APP，面颊渐渐潮红：“已经超过七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