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他是从出生就给你们家背黑锅吗？ 　　 “小友，我没看错的话，这就是柳少师的十六日贴了吧！”就在旁人胡思乱想之际，祝祥顺一眼瞥到了铺在桌上的字帖，眼中精光大盛。 　　 “老先生好眼力。”楚凡挑了挑眉，看向祝祥顺，有些意外。 　　 自己挡在字帖前，他只是远远地瞄了两眼，就能下定论，了不得啊。 　　 得到答复，祝祥顺态度谦卑道：“小友，不知老朽可否有幸近距离欣赏下？” 　　 “当然！”楚凡也不吝啬，微微侧身，给祝祥顺让开了位置。 　　 后者来到字帖前，先是摘下眼镜呵了口气，接着用袖子擦了擦，这才掏出放大镜仔细观摩起来。 　　 边看边嘀咕：“骨力遒劲，结体严谨，矫若惊龙，笔扫千军啊！” 　　 马屁大军面面相觑，别说，老家伙词还真多！ 　　 “好字，好字啊！” 　　 半晌后，祝祥顺已是眼眶泛红，双手虚放在字帖上，抖个不停，一副老来得子的模样，声音都有些发颤：“得见此等佳作，此生无憾了！” 　　 “我说祝老，你不会看走眼了吧，这字哪好了。”见祝祥顺凭一己之力就要推翻他们几十人的判断，有年轻人不服气，试图颠覆权威。 　　 可没等他颠第二句，祝祥顺就唾沫横飞道：“放屁！老夫鉴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和泥呢。” 　　 喷完，祝祥顺急忙抽了张纸擦擦嘴。 　　 倒不是客气，主要是怕不小心喷到字帖上，那罪过就大了，不然他说什么都得给年轻人来个连喷，长长记性。 　　 可现在的年轻人，好像主打一个叛逆。 　　 一个挨完骂，另一个马上凑上来，有理有据道：“纸都黄不拉几的，显然是残次品啊，您确定不是旧货市场淘来的西贝货？” 　　 “残次品？”祝祥顺见如此传世巨作屡遭质疑，都有些气笑了。 　　 一时间也顾不得文雅庄重的形象了，疾言厉色道：“纸黄就对了，你妈要是从唐朝放到现在，脸比它还黄呢知道吗！？” 　　 好家伙，老头脾气够暴的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 　　 见祝祥弹指间拿下双杀，楚凡都看傻了，自己还是有很大成长空间的嘛！ 　　 年轻人挨了骂，有些生气，却又不敢明着还嘴，尴尬地四处张望，企图找人救场。 　　 余光恰好瞟到旁边的蒙诏帖，内心顿时大喜，兴奋道：“不见的吧祝老，同样是柳公权的字，怎么蒙诏帖放到现在，还能这么白。” 　　 正拿着锦盒准备回收字帖的楚正烨听到这话，浑身就是一抖，好像过电了。 　　 王八蛋，你作死就自己作！ 　　 拖老子下水做什么！ 　　 听了楚凡的分析，楚正烨本就对蒙诏帖的真假犯嘀咕，方才听祝祥顺讲解了下纸张泛黄的原因，心里更没底了。 　　 所以便想趁大家注意力都在祝老身上，赶紧收起来，现在好了，被这混蛋一提，全场目光都扫了过来。 　　 他只能硬着头皮将字帖重新展开，强挤出一抹笑容道：“祝老，您看我这幅字怎么样，是不是也很有收藏价值。” 　　 楚正烨问得很鸡贼，他不问是不是真迹，而是问有没有收藏价值。 　　 希望祝老能给点面子，人艰勿拆！ 　　 祝祥顺的确很给面子的细瞅了两眼，随后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这是个什么玩意？”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锅了，啥意思？ 　　 祝老连是什么东西都没看出来？ 　　 感情他装那么大头，合着不认字！ 　　 那和自己也差不多啊！ 　　 “祝老，这是字帖！”见祝祥顺不说话了，有个老板好意提醒。 　　 祝祥顺张了张嘴，想谢谢好心人全家，但介于身份，没说，只是含蓄道：“嗯……字不错。” 　　 楚正烨顿时像打了鸡血，满脸感激，祝老这是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啊，立刻吹捧道：“祝老就是祝老，不愧是古玩界一代宗师，随便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写的啊！”祝祥顺见楚正烨如此激动，好像明白了什么，推了推眼镜，认真道。 　　 楚正烨闻言，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没明白祝老的意思。 　　 这是夸他吗？ 　　 说他写的字已经可以堪比柳公权了？ 　　 见楚正烨没搭话，祝老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承认，本着鼓励后生的原则，褒奖道：“年轻人字写得饱满圆润，挺好的，多练练，有前途。” 　　 顿了顿，又凝眉补充：“而且墨也不错，就是还没干呢，下次等干了再拿出来。”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不发片言，因为他们无话可说，祝老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们吹捧了半天的字是假的！ 　　 但这还不是最讽刺的！ 　　 墨不错！ 　　 还没干呢！ 　　 这话他们熟啊，就在刚刚，有个废物才说过，还被他们大肆嘲笑。 　　 现在回头看，自己似乎连废物都不如。 　　 但他们依然庆幸，庆幸自己不是第一当事人，否则怎么还有脸活着。 　　 楚正烨垂眸，不敢与任何人的目光对接。 　　 心中既愤恨，又心疼，难怪买画的时候，老板说进去找字，让他在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感情在里面现写呢！ 　　 这个混蛋，老子跟他没完！ 　　 楚正烨浑身气得直发抖，牙都快咬碎了。 　　 现场所有姓颜的，除了颜业，就只有颜忠莫名的高兴。 　　 他宁愿楚凡出尽风头，也不愿大哥招摇过市，毕竟楚凡可没资格和他争家产，好感刷得再高也没用。 　　 而且到时候老爹的遗产要真给了他，那楚凡送的天价字帖，不就是他的了吗！？ 　　 想到这，颜忠都快乐出声来了。 　　 何江华负手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别说，今儿没白来，认识祝祥顺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暴跳如雷，有意思。 　　 “楚兄弟，我公司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久留了，有时间来家里坐坐，我爸说要当面感谢你呢！”何江华语气熟络道。 　　 一句话，再次将楚凡的牌面拉满。 　　 何老爷子要邀请他到家里坐坐！ 　　 还要当面感谢他？ 　　 众人掏了掏耳朵，好确定自己没听错。 　　 咋地，这小子是从出生就替你们何家背黑锅坐牢去了是吗？ 　　 今儿刚放出来？ 　　 虽然不合理，但这是现场所有人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 　　 不然他们实在想不通，一个在三江出了名的废物上门女婿，凭什么让何江华如此以礼相待。 　　 总不能是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