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佬凑了过来，“老板，阿桥出版过两本画作。　　 “一本《杀剑》，扑街了，另一本销量还不错，改编和借鉴你的《赌圣》，叫《赌圣传奇》。”　　 司徒剑桥很不好意思，挠挠头。　　 陈小宝暗道，香江漫画界跟电影界一样，都充分体现了拿来主义，蹭热度，跟风，抄袭。　　 牛佬拿出一本《波动拳》草稿，“这也是阿桥的画作，你看下，他把日式风和港风结合了。　　 “《赌圣传奇》的初显成功，我敢肯定这本《波动拳》肯定大爆！”　　 陈小宝接过一看，这不就是1987年日苯推出的《街头霸王》吗？　　 翻了几页，人物画得挺好，情节有意思。　　 “我想看看《赌圣传奇》。”　　 牛佬叫声“好咧”，搜寻了几张桌子。　　 从一张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一本，递了过来。　　 司徒剑桥想偷偷离开，被牛佬一把拉住，“别怕，老板是自己人。”　　 陈小宝一页页翻看，差点喷饭。　　 一开始是赌片，逐渐往《龙珠》上靠，多段变身，还召唤奥特曼……　　 陈小宝点头道：“颇有几分安彦良和的画风。”　　 司徒剑桥兴奋道：“安彦良和是我的精神导师。”　　 陈小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老板，是不是改编得不伦不类？”　　 陈小宝微笑道：“我觉得挺好，一部作品多点可能性没什么不好，读者爱看就行。　　 “创作这东西，有时候跟着感觉走就好了。”　　 司徒剑桥尴尬一笑，“就是跟着感觉走过头了。　　 “那版权问题……”　　 “一家人，不谈版权。”　　 “那永宝的电影我都可以拿来改编和借鉴吗？”　　 “没问题。”　　 “你真是个好老板！九龙城寨那边……”　　 “待会儿散会你跟我去一趟，只是你不是要画《波动拳》吗？”　　 “是呀，只是九龙城寨准备拆掉了，我去收集素材，想什么时候画就什么时候画。　　 “一旦被拆掉了，九龙城寨这个魔窟就再也不存在了。”　　 “九龙城寨它不是魔窟，它也有温情的一面。”　　 从危楼里出来，陈小宝不知道什么叫原创了。　　 他们创作的很多作品都没有授权。　　 但现在大家版权意识薄弱，还有日苯那边也不可能跑来这里告状。　　 有授权的多是武侠小说改编而来的。　　 司徒剑桥坐在车上有些忐忑。　　 陈小宝看过去，“看你的漫画恣意纵横，现实中倒挺拘束的。”　　 “老板，阴和阳是两面，像我这种经常感受精神世界的人是这样的。　　 “如果我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可能精神世界也没有那么丰富。”　　 “嗯，这个观点挺哲学的。”　　 陈庆坐在副驾驶上，“我觉得有点道理，像我这种靠打打杀杀的人就没什么精神世界。”　　 宝马车在九龙城寨外边停下。　　 司徒剑桥一脸讶异，“车子开不进去吗？”　　 陈小宝呵呵一笑，“只有一条通道进去，五万多人唯一进出的通道。”　　 陈庆叹道：“我没进去过，一直不敢进去。”　　 三人走在漆黑的通道。　　 司徒剑桥叹道：“外面是光明，走进来仿佛就是末日。”　　 三人走过了通道，往东区走去。　　 在岔路口碰到两个老外在用相机对建筑物进行拍摄。　　 还碰到一队人马在拿仪器测量计算建筑物。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这或许就是赛博朋克风的魅力吧。　　 司徒剑桥道：“这些人估计也是来收集素材的。　　 “像这样一个地方，整个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　　 “是份珍贵的遗产。”　　 陈小宝环顾了下四周，“没有人能忘记得了它。”　　 司徒剑桥问道：“老板，你住在东区还是西区？”　　 “西区。”　　 “一会儿去了东区还能去西区吗？”　　 “可以的。我带你去见个人，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东西区随便你逛。”　　 “那个人是黑道中人吗？”　　 “没错。”　　 走在东区的巷道，司徒剑桥踢到了什么东西，跳了起来，往那处阴暗的地方看去。　　 是一具死尸！　　 “老板，这里死人了！”　　 陈小宝淡定道：“久不久会遇到一两具的。”　　 “不会经常遇到吧？”　　 “不会，会有人来收尸的。”　　 “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一般都是瘾君子居多。”　　 “有些可怕。”　　 “习惯就好。”　　 走进东区，这里似乎改变了，似乎又没改变。　　 赌档、妓寨、烟档、脱衣舞厅、录像厅都还存在，而熟悉的身影少了些。　　 “那不是小宝吗？”　　 “小宝发达了，你看那身行头！”　　 “小宝！”　　 “小宝，是你吗？”　　 ……　　 不少人跟陈小宝打招呼。　　 在这个流行中长发的年代，陈小宝的寸头很好认。　　 陈小宝回应他们。　　 他往阿萍以前待过的妓寨看过去。　　 已经被铲平了，上面还插了根旗子，是联盛的旗子。　　 那块区域成了禁地。　　 陈小宝暗道，阿萍回来过。　　 大佬d在赌档门口抽着烟，笑眯眯看着他们向他走过去。　　 陈小宝和他来了个大大拥抱。　　 “小宝，感觉你长壮实了，还长高了。”　　 “我这种年纪还能长高？”　　 “能，你出去的时候十八岁，有些人十八九岁还能长的。”　　 大佬d上下打量了下陈庆和司徒剑桥，然后招呼他们到里屋坐。　　 嘈杂的打牌声，呛鼻的烟草味。　　 让司徒剑桥有些受不了，但他的眼睛是明亮的，精神很亢奋。　　 这些就是素材啊！　　 陈小宝说明了来意，大佬d看向司徒剑桥，“没问题，阿桥待会儿你记我个电话。　　 “来的时候给我电话，我让人陪你逛，想逛哪里就逛哪里。”　　 司徒剑桥抿了抿嘴，才道：“大佬d，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有空可以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大佬d犹豫了下，看了一眼陈小宝，陈小宝微笑。　　 大佬d叹道：“你是小宝公司的，可以吧。”　　 他不想回忆往事，但他知道小宝需要，所以他答应了。　　 大佬d送三人出赌档，陈小宝问道：“阿萍回来过吗？”　　 “回来过了。”　　 “这里似乎没有水房帮的人了。”　　 “没有了。”　　 陈小宝转移话题关心问道：“老大，你什么时候从城寨出来？”　　 “清拆的时候吧，到时我出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