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了秦桑,陆沛川脸色骤变,一瞬间苍白如纸,只有一双眼睛瞪的通红! 周敛深说话间站起了身,垂眼看他的时候,下颌微微抬起,带着一丝倨傲的冷蔑。 “说不准三年以后,她还在等你。”他不疾不徐的说话,表情甚至还带着点笑。 陆沛川听着,心底却是一片冷意。 “我不见她!”他的情绪突然失控,被那两个警察死死地按住! 周敛深转身出去,陆沛川疯了似的喊他:“周敛深,你站住!你听到了没有,我不想见她!” 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他甚至希望秦桑能永远的忘记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输的如此狼狈。 陆沛川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秦桑时的场景,她身上的青涩还未褪去,带着她那个年龄独有的稚嫩,看起来又那么的干净,像是很需要人精心呵护。 从他懵懵懂懂意识到爱情这东西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是属于他的一柄利刃。 他其实不需要这种感情,但它却是他复仇的手段之一。 从宋凝到方瑶,所有感情的开始,都是他别有用心的谋划。 这种掺杂着心机的感情并不纯粹,就很难让人动心。 尤其是和方瑶结婚以后,他所有身为男人的本性与欲望,都被一而再的压抑。 他的世界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人喘不过气来,秦桑满足了他所有身为男人的欲望。 原来他还拥有着拯救他人的能力,那种被依赖、被信任的感觉,是他从未得到过的。 在秦桑的世界里,他好像无所不能,兴许在她眼中,他就是她的救世主。 而现在,救世主成了阶下囚。 陆沛川甚至想象得到秦桑如今看他的眼神,一定是充满了悲悯与忧伤的。 这好像撕碎了他作为男人,在心爱女人面前,仅剩的自尊。 周敛深这样做,根本就是在凌迟他。 他不会见秦桑。 他宁愿死,都不会见她。 ………… 秦桑很快就要出国了,舒菀和周敛深的婚礼在两个月之后,她一定是赶不上了,也不知道中途能不能回来一趟。 晚上,舒菀给秦桑打了电话,提起自己的婚期,犹豫了一下,说:“好久之前跟你提过的,想让你和宁宁做我婚礼的伴娘……但是现在,你要出国了,不知道我婚礼的时候,你能不能赶回来?” 手机那头,陷入半晌的沉默。 “舒舒……”秦桑喊了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几乎要听不见了:“我真的还有资格,做你的伴娘吗?” 舒菀微愣,立刻道:“这是什么话,为什么没有资格?” 秦桑似乎犹豫了很久,才说:“舒舒,我不想毁了你的婚礼,周敛深他……应该也不想看见我。” 舒菀闻言,握着手机的指腹紧了紧。 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房间内很安静,但偶尔能听见洗浴间的水流声。周敛深在洗澡。 “你能得到幸福,我真的很高兴。舒舒,你要开开心心的生活,即使我不在滨海,也会时刻想着你,时刻祝福你的。” 秦桑的声音又近又远。 近是因为就响在耳边,远则是因为她们之间那道再也无法跨越的墙,成为了深深的隔阂。 她们再也不能无话不谈。 秦桑没有直接的拒绝她,但言辞间隐晦的表达,已经让她心里清清楚楚。 通话挂断以后,舒菀就泄气的仰倒在沙发靠背上,盯着头顶上方明亮的壁灯出神。 周敛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幅画面总觉得有些逗趣儿。 他掖好了浴巾角,提步过去,站在她面前,缓缓地出声:“怎么了,坐在这里发呆。创洲的工作,让你为难了?” 他沉敛的声音,唤回了舒菀游离的意识。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仰起头看他。 他刚洗过澡,只有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健硕的胸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还有水珠往下淌,低头看她的眼神,满含缠绵与情意。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对视,充满了无声的诱惑。 舒菀的心跳声蓦地加速起来,立刻移开目光,温吞道:“不是创洲……” 她把手机放到边几上,唉声叹气:“我刚才给桑桑打了电话。” 她说话时,周敛深挤到她身旁坐下。 这个沙发很小,他这么一挤过来,好像周遭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这导致舒菀说话的时候,都莫名不自在起来,慢吞吞道:“你知道么,大学的时候我就畅想过未来的婚礼……” “和江云舟的?” “……”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敛深就不紧不慢的接过。 语气听着阴阳怪气,酸溜溜的。 舒菀愣了愣,立刻道:“这个不是重点!” 她不敢提江云舟,只道:“那个时候我就跟宁宁还有桑桑说过,等到我结婚的那一天,让她们做我的伴娘。” “现在,终于要结婚了,伴娘却只剩下一个人了。”说到这里,嘴角就撇了下去。 朋友和情人一样,都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又不像是江云舟,在痛彻心扉的背叛之后,才走向陌路。 这种渐渐冷淡的感觉,会让人更加难受。 舒菀这个电话,可能更多的是想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先迈出了一步,可秦桑却后退了一步。 周敛深握着她的手,声线富有质感,沉沉的、温温的:“她也有自己的选择,这不能强求,步调不再一致,就要做好成为陌路的准备。” 舒菀是真的很难过。 他想,如果这会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兴许她就要哭出来了。 他耐心的安慰道:“即使她不做你的伴娘,你们过去的感情也不会变质,只是要慢慢的接受它从有到无。人生就是这样的,菀菀。” 他每一个字,都透着一种洒脱。 舒菀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从心理层面来说,很难接受。 她垂着眼睛默不作声。 周敛深温热的大手放在她肩膀,低头和她贴了贴,温沉的声音带有一种郑重的力量,像是在宣誓:“但我会在你身边,很久。”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