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三天的团建,和以往张副总组织的团建内容很不一样。 薛瞳今早在大群里发了每一天的活动计划,上午刚从市区赶过来,主要的任务就是熟悉环境和休养生息。下午三点集合,钓鱼、烧烤、做游戏,一应俱全。 舒菀很想找个借口不去参加,毕竟创洲几十名员工,除了设计部的,其他部门的同事对她也不是特别熟悉,缺个人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乔宁站在窗边吹风,一眼便看穿了她那些小心思,开口道:“别的同事可能不会注意你,但姓周的一定会注意你。你要是缺席了,他保准第一个发现。回头因为这个事儿,往死了卡你的离职申请,你说划不划得来啊?” 说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摊了摊手。 舒菀一听就生气了:“你还敢说!” 她放下打算挂起来的衣服,气冲冲过去准备算账:“在车上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他让你过去,你就过去?” 乔宁十分无辜,笔直的站好,无奈道:“乖宝,我也没办法,姓周的他是我的衣食父母呢……我现在不是帮你骂他了么!” 舒菀气哼一声。 乔宁连忙帮她整理衣服,不敢再开玩笑,认认真真道:“要我说啊……他好像还真挺喜欢你的,不然以他那个条件,早就失去耐心换下一个了。” 舒菀站在衣柜前,听到这句话,表情变了变,没办法再像刚才那样跟乔宁说说闹闹。 她抿了抿唇,嘴角向下,瓮声瓮气的说:“我怎么不觉得他喜欢我,他就是玩玩罢了。等他玩够了,就去找他前妻复婚了。” “No!”乔宁把她的运动装挂进衣柜里,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表达着自己的见解:“你说他玩你,那他总得图点什么吧……他图你年轻漂亮,一心想跟你睡觉?可你们俩谈这么长时间,要睡也睡腻了。他也没不分场合的跟你搞暧昧吧?” 说到这里,舒菀就急了,不经思考直接脱口道:“他怎么没有!他在车上的时候就,他……” 话未说完,脸先红了,支支吾吾半晌,瞧着又气又羞的模样。 “嗯?”乔宁歪着头,疑惑了一声。随即,暧昧的眨眨眼睛,问:“你们俩背着我干什么了?” “滚蛋!”舒菀转过身不理她了,又从行李箱中拿出化妆包。 乔宁没一直纠缠着这个打趣儿,道:“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趁着这三天再考察一下,万一之前的事是误会呢?” 舒菀吐出一口闷气,忍不住道:“你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前两天不是还说让我考虑赵启明么!” 乔宁一副小领导的模样,说:“具体事具体分析,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赵启明呢,条件是不错,可他翻你的文件,还给你们家老舒告状,人品不太行。” 可正经的话说不上三句,又往歪路上跑了:“要我说,还是之前那个林复好,你怎么……喂!” 舒菀听的心烦,捧着化妆包径直跑去了洗手间。 …… 舒菀之前在这边驻场了小两个月,对山庄里的一草一木都格外熟悉,中午在餐厅里吃过饭,领着三五个同事四处逛了一遍。 下午的团建活动,舒菀又是最后一个到的。 这次和之前在会议室里不同,气氛没那么严肃,自然就不会有人特别的注意她。 钓鱼和一些小游戏,赢了的部门都有奖励拿,所以同事们的积极性奇高。 钓鱼池这边的气氛无比热闹。 到了财务部和预算部拔河,其他部门在边上加油欢呼。隔着不远还有体力没那么出色的同事在烧烤,随时预备着为冠军加冕。 舒菀参加第一个小游戏的时候,一直在摸鱼,中间偷偷的给乔宁发了个微信,然后从人群里溜出来了。 钓鱼池往前走不到五十米,有一座小桥。 已经入夜,远离了城市和人群的喧嚣,这边就显得愈发寂静。 满是星辰的天空,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树木枝丫随着风声发出阵阵响动。 这里的景致好像格外的赏心悦目,空气都是暖融融的。 舒菀凭借记忆,闭着眼睛往桥的尽头走。 越来越近的时候,好像在寂静的夜晚里,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公事已经都妥善处理了……嗯,知道了……团建只有三天而已,您才应该多注意身体,多休息……” 男人沉逸的嗓音卷在风声里,转了个弯儿,随即,清清楚楚的落在了舒菀的耳朵里。 距离她只有几步的尽头处,周敛深就站在那里。 还是上午时的那一身打扮,唯一不同的是,衬衫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更为随性了一些。 桥栏杆上嵌着装饰灯,比较微弱,却将他挺拔的身形刻画的十足清晰。 他拿着手机打电话,另一只手里夹着烟,似乎没抽上几口,只有烟雾徐徐缭绕,在他周身笼罩。 恍惚间觉得这副画面像极了别样的风景。 若是乔宁在,一定会把这一幕拍下来。 舒菀也有这样的冲动,但那只是一个瞬间的念头。 这里没什么遮挡物,周敛深一抬眼就能看到她。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舒菀再多的旖旎心思都归于清醒了,想都没想,转身就要溜走! 可男人却在她之前出声喊道:“舒菀!” 舒菀背脊蓦地一僵……被点了名,再想装看不见,好像就有点过分了。 她站在原地犹豫徘徊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又回过了身。 见他朝自己招了招手。 看向她的那道目光,在这个夜晚里,愈发的复杂了。 舒菀只能抬步过去。 就几步路的距离,她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到他面前的时候,心头的紧张感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压力。 舒菀不禁低了头,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的皮鞋尖。 他的通话还没有结束,对手机那头的人说:“这件事回头再说,我都不着急,您急什么……好了,我这里有事,先挂了。” 他的声音落下,舒菀垂在身侧的手倏然一紧。 他的手心干燥温热,好像比吹拂在脸上的风还要温暖几分。 头顶上方,是他带着一丝喑哑,充满深意的声音,问她:“看见我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