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深还是舍不得吵醒她,下车后到副驾驶那边,把人抱了下来。 夜更深了,外面的气温就更低些。 舒菀似乎是冷了,往他怀里缩了缩,胳膊自然而然地揽在了他脖颈上。 “周敛深……”她迷迷糊糊的出声,像是梦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他的依赖:“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他回应的极具耐心:“好。” 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回答,心中的期盼被满足,她乖巧地靠在他肩上,睡的更沉了。 赵岚给他们留了灯,玄关和客厅的灯都亮着。 周敛深抱着舒菀刚进门,粥粥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一边摇晃着短短的小尾巴,一边“汪汪”的迎接他们。 周敛深“嘘”了一声。 粥粥更兴奋了:“汪!” 怀里的舒菀在这时忽然动了动。周敛深当即沉下脸色,警告小狗:“安静。” 他说出的两个字音量不高,却饱含着震慑力。 粥粥是一只聪明的小狗,见到主人不太高兴的样子,尾巴就垂了下去,悻悻的又溜回了属于自己的角落里。 周敛深踢掉了皮鞋,抱着舒菀进他的卧室。 她身上的衣服应该也不太舒服,他就小心翼翼的帮她都脱了。 这期间,脑子里总是有那么一丝邪念。 男人在这事儿上永远都孜孜不倦。遇到舒菀之前,他一直沉浸在工作里,一旦忙起来,就不会想到这些。 遇到了舒菀之后,好像有一个隐秘地带被突然推到了阳光下,它燥热难耐,总是试图跳出他的理智。 周敛深在数次无声的挣扎中,还是扼杀了那个念头。 不可能吵醒已经熟睡的她,更不可能像个禽兽似的,把她当做发泄的工具。 他扯过被子,把她严严实实的盖好,房间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他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也担心自己洗漱的声音吵醒她,今晚不打算跟她睡在一起。 离开之前,他还是没忍住偷亲了她一下。富有质感的声音压到最低,沉沉的道了声:“晚安,老婆。” …… 舒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顿时有些羞耻。 可回忆昨晚,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只是在车上亲了一会儿,身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酸疼…… 周敛深应该没把她怎么样。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衣服。舒菀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的穿好。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听到了厨房那边有声音。 她趿着拖鞋过去,见周敛深正端着两杯水放到桌上。 他抬眸看她一眼,淡淡的说:“洗漱好过来吃早餐。” 舒菀“哦”了一声,乖乖的去洗漱。 粥粥不见影子,应该是赵岚领着它下楼玩了。 周敛深早上吃的不多,两片面包吃的慢条斯理的。 舒菀把头发绑了起来,在他身边坐下。 他放下平板,看着她,问道:“昨晚喝了酒,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舒菀先吃了水果,摇了摇头,说:“我昨晚就喝了一点点。” “今天不要喝咖啡了。”周敛深说着,把一杯温水递给她:“把这个喝了。” 舒菀尝了下,是蜂蜜水。 她掰了一小块面包,忍不住问:“不让我喝咖啡,下午困了怎么办?”又颇为认真道:“我就不能好好工作,不能给你打工了。” 周敛深但笑不语,抿了两口咖啡,身体缓缓地靠在椅背里,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处,偏着头眼神认真的注视她,说:“医院的项目还在启动阶段,你今天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任务,下午跟我去一趟靖言的律所,把财产转赠协议签了。过两天我要出差,这件事再耽搁下去,说不准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舒菀愣了愣,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是人都爱钱。尤其是她,经历过贫穷,又见识过奢靡,现在还有几千的车贷、以及房租等每个月必要的开销。 她也幻想过有一天突然的暴富,可这种由他人赠与的财富,好像还是充满了未知的隐患。 她当然知道,周敛深不可能害她,但拿他的钱,她还是…… 舒菀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更怕他日后反悔。 她捏着那片面包,迟迟的没有咬下一口,半晌,才出声道:“我觉得……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周敛深调整了坐姿,透着几分随性和慵懒。 他有力的小臂支在椅子扶手上,侧过身子,淡漠而平静的注视着她。 “这是我送给你的求婚礼物。”他顿了一下,故意曲解道:“你是不希望我跟你求婚吗?” 舒菀没了吃东西的心思,放下手里的面包,擦干净手指,有些弱弱的说:“……求婚不是都送花、送戒指的么。” 周敛深又一次刻意曲解:“如果你还想要花和戒指,我现在派人去准备。” 话落,就去拿桌上的手机。 舒菀见状,连忙阻止了他:“别!” 她激动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按住他的手,显得有些惊恐。 周敛深则是一派闲适的模样,顺势握住她的手,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他说:“送你的一部分财产里,有对珠宝的投资和店铺。你喜欢,随便去挑。” “不是的,我……”舒菀靠在桌边,低头和他对视着,犹豫道:“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送给我这些。” 他问:“为什么?” 舒菀说:“这都是你的东西……” “所以,我有支配它的权力。” 他的语气尽管听起来很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像是再推辞下去,他就要生气了。 舒菀皱紧了眉头,表情有些苦恼。 周敛深见状,便退让了一步,说:“既然你觉得过意不去,不敢收,那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舒菀闻言,眼睛这才亮了:“什么办法?” 周敛深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拽了一下,舒菀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近了些。 此刻,两人一坐一站,明明是她居于高处,可占据着主导地位的人,却仍然是他。 许是因为他身上这套西装,赋予了他严肃又冷感的气场。 他的眼神别有深意,神情里不见笑容,只是一本正经的要求道:“叫我两声老公,就当做是我割舍的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