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靖言沉默了许久,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周遭寂静的氛围里,那般清晰的敲击着他的耳膜。 他年少时喜欢的人,比他年长三岁,总是成熟又温柔,体贴着他的所有,让他一点点的深陷之后,再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他生命里。 他想,无论换了谁,应该都很难释怀吧。 祝靖言的沉默不语,于苏嫣而言,已经是一个无比清晰的答案。 她说:「靖言,我没想过伤害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确爱过你,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祝靖言问:「是年龄,还是钱?」 「都不是。」苏嫣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风声,她像是在室外,柔软的嗓音听来飘飘渺渺的,就像他从未触及到的那样。 听到她说:「与任何外在的因素都无关,你难道没有发觉,我们根本无法达到精神上的契合么?」 祝靖言心口微滞。 他其实不相信苏嫣的话,她当初的不告而别,带走的还有他对她全部的信任。 苏嫣道:「你爱我,是因为我对你好吗,还是因为我对你的体贴和包容?你爱的,真的只是我这个人吗?」.z.br> 这个问题,扣紧了祝靖言的心门。 人活在自己的执念中时,很多东西很难去想的透彻,过去他只想着苏嫣背叛了他,他必须要找到她。 后来寻不见她的消息,渐渐的也就放弃了。 现在,她提出的问题,是他从未想过的。 祝靖言抿了抿唇,声音沉重:「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苏嫣:「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困在这段感情里。」 祝靖言冷笑了一声:「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给你打这通电话,完全只是因为方瑶。」 苏嫣闻言,沉默了数秒,随即,含着些许嘲意道:「你以为柏戎为什么把你赶回滨海?」 祝靖言愣了愣,垂眸看着烟灰缸里寥寥的几个烟头,回想着那天初次跟那个男人见面…… 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的明朗。 苏嫣没有半分隐瞒,说:「我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他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方瑶那小丫头片子,心眼再多,也不是她父亲的对手。」 祝靖言听着,心中骤然一沉。 这意味着,方柏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是苏嫣的前任,并且看穿了方瑶的那些小伎俩。 苏嫣这时抛出了橄榄枝:「我可以帮你们,但我有一个条件……」…… 乔宁请了好一段时间的假,乔母出院后,她立即就恢复了工作。 舒菀本来还想给她假期,乔宁自己拒绝了。 知道创洲这阵儿人手不够,事情又多又杂,设计部能用的人没几个,她要是再不复工,搞不好就要把舒菀累死。 乔宁忙了一天,本来还想加班,临下班时,接到了乔父的电话,说:「小宁,什么时候下班?我跟你妈把那个姓……那个,那个谢恒请来家里吃饭了,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再带两瓶酒,咱们可得好好的感谢人家!」 乔宁闻言一愣:「请他吃饭怎么不跟我商量一声?我今天忙的很,哪有功夫回去陪客!」 乔父说:「唉哟,那你就再请一会儿的假么,舒菀不是说了,要多给你几天假,你自己不同意的。」 乔宁:「爸,这公司又不是咱们自己家开的,你……」 「那你就把工作拿回来做!」乔父不耐烦了:「反正,人我已经请了,应该在过来的路上了。你要是不回来,那就我跟你妈陪他!」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乔宁:「……」 乔宁对自己的父母实在无语,变脸比翻书还快。 当初认准了谢恒不是好东西的时候,防他跟防贼一样。现在瞧着他像个好东西了,像是恨不得直接给他们两个摆喜酒了。 想到这里,乔宁握着手机的指腹紧了紧,心中泛起了一丝微妙的情绪…… 不过转瞬,又被她冷静的压制下来,想起了曾经交付过真心、却惨淡收场的初恋。 她仍然认为,这世上没什么永恒不变的爱情,即使有,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乔宁还是准点下班了,把一部分工作带回了家里。 因为路上一直堵车,谢恒倒是比她先到,在小区楼下,就看见了他的车。 乔宁乘电梯上楼时,才想起来她爸让她买酒的事儿,懒得再下去了,索性算了。要是喝了酒,他回家又是个麻烦。 一个人独居,一向冷冷清清的,乔宁第一次听到家里传来欢声笑语。 那感觉怎么说,有点怪、又有点微妙。 平时十二总是跑到门口来迎接她,今天却被某人强硬地抱在怀里…… 十二正用爪子挠他,拼了命的挣扎着。 谢恒就是不放。 乔宁见状,立即放下包跑过去:「你把十二弄疼了!」 说着,从他怀里抢回了小猫。 「喵!」有主人撑腰,十二冲着谢恒伸了伸爪子,凶巴巴的一副样子。 谢恒靠着沙发,仰起脸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用懒懒地腔调说:「我也没使劲儿,哪会弄疼它。你们家这猫,怎么跟你一样矫情?」 乔父坐在旁边,用手碰了碰他,谈话之间,俨然已经站在了他这头。 「没听说么,有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这小十二又作又闹的,跟小宁的脾气一模一样!」 「……爸?」 乔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说谢恒帮了他们家的忙,可她爸也不至于变脸到这个地步吧? 谢恒看样子来了有一会儿了,不知道他们刚才都说了什么,反正瞧这样子,把她父母哄的明明白白的。 乔母见乔父一直损自己闺女,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乔父立刻改口道:「不过我们家小宁有一点好,自己能挣钱,独立,长得也漂亮,将来生了孩子,基因也好……」 说着,想起了什么,又问:「刚才你没回答我,你家里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