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多月的关系疏通,蒙疆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将会派人来考察。 得知蒙疆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来考察的消息。 柳院长又生出了向巴音副市长邀功的心思。 可是想起了上次的警告,柳院长熄灭了心中的火苗,心里非常不情愿的来到了卫生局,来到布日古德办公室,准备拜访曾经的老院长。 自从上次布日古德到市医院调研以后,柳院长还是第一次来布日古德的办公室。 也许是布日古德做院长时期,在医院大权独揽,大家长式的管理方式。 让柳院长产生逆反心理,自从成为了院长以后,就有了反抗摆脱布日古德的心思。 从刚刚上任就急于抹去布日古德在医院所有的痕迹,就是最明显的表现。 然而到了卫生局,柳院长即使不情愿,第一个还是要拜访布日古德。 在卫生局的外人眼里,市医院就是布日古德的地盘,柳院长就是布日古德的人。 如果柳院长刚刚成为院长,就投效其他人,在官场那才是真正的大忌。 谁也可能接受这种二五仔,他的仕途也就真正到头了。 柳院长深呼吸,轻轻地敲响布日古德办公室的大门。 心里去不停做心里建设,安慰自己:只要等市医院成为蒙疆医科大学的直属医院,只要等市医院成为蒙疆医科大学的直属医院…… 柳院长反复在心里念叨着,摆脱布日古德已经让他魔怔了。 “请进!” 办公室传来了柳院长熟悉又痛恨的声音。 一声“请进”,也说明布日古德现在的近况。 在市医院一言九鼎等布日古德,来卫生局工作半个月,也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在市医院,有人敲布日古德大门的时候,都是简单的一个“进”字,什么时候加过“请”字。 柳院长小心翼翼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看见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布日古德,心里又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半年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主动到布日古德的办公室。 看见柳院长进来,布日古德有些意外。 “柳院长,你可是稀客!” 布日古德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推荐柳院长担任市医院的院长。 布日古德已经有了对市医院失去掌控的感觉了,这样自己在卫生局的工作非常被动。 作为草原市唯一的一家三甲医院,布日古德只要掌控着市医院,就在卫生局里就有相当份量的话语权。 自从柳院长成为市医院的院长。 市医院摒弃了布日古德提高技术、苦练内功的经营策略。 追求业绩,创收第一成为了医院新的经营策略。 布日古德虽然不赞同市医院这种效益为重的做法。 但是,刚刚结束的全市卫生工作总结大会,市医院因为收入同比提高了百分之五十,得到卫生局局长点名表扬。 布日古德仿佛胸口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非常难受,有的是无能为力,和对未来的担忧。 “老院长,我检讨!这半年一直在为一件事情奔波,这不是刚刚有了眉目,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向您汇报来了吗?” 柳院长陪着笑脸,看似自我检讨,却是在这里卖关子炫耀。 “哦!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让柳院长忙得都没有时间来我办公室了。” 布日古德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是对柳院长严肃的质问。 柳院长无视布日古德的质问,依旧陪着笑脸,可是怎么看,那张脸都是嬉皮笑脸。 心中有底的柳院长,慢悠悠地解释道:“老院长您也知道!蒙疆医科大学的肖副校长是我曾经的老领导。今天夏天的时候我去看老领导的时候,听说蒙疆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要独立成为一个学院,现在正在省内选址……” 柳院长故意将事情讲诉的复杂起来。 看着布日古德从漫不经心,到坐直身体聆听,柳院长嘴角不由得翘起来,露出得意的笑容。 调动了布日古德的情绪以后,柳院长图穷匕见放出大招道:“我们医院的老门诊楼和住院处不是空闲下来了吗,我就想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蒙疆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学院的校址放在咱们草原市。” 听见柳院长正在争取将一座医学院落户草原市,漫不经心的布日古德,瞬间变得不淡定起来。 突然间,布日古德站起身来,双手支撑着办公桌,目光炽热的盯着柳院长,语气激动的质问道:“老柳,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见布日古德失态的样子,柳院长脸上露出一抹嘲笑,走进办公室前的惧怕反感瞬间消失不见了。 柳院长心中不由地嘲讽起布日古德,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大惊小怪的土包子。 而自己未来将会成为蒙疆医科大学草原市人民医院的院长。 “局长,经过我半年多的努力疏通关系,春节过后,蒙疆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将会派人来考察我们医院的旧楼,我来就是请示您,我们该如何接待,只见事情要不要上报。” 自我心理建设以后,柳院长面对布日古德勇气,说话也有了底气。 对布日古德的称呼,从带着讨好的老院长,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局长。 听见春节过后,蒙疆医科大学就要派人来草原市现场考察。 布日古德激动的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在办公室徘徊来两圈,停了下来,盯着柳院长。 “老柳,你也是老同志了,这件事我要批评你,你办的太草率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现在才过来通知,知道消息的时候,你就应该向上回报。” 布日古德看似在批评柳院长,语气中却掩盖不住激动。 看见布日古德的表现,柳院长这回确定,自己越级上报的事情,巴音市长并没有跟布日古德说。 看着蒙在鼓里兴奋激动的布日古德,柳院长就越来越得意,说话也少了分寸。 “局长,这种事情没有真正确定下来,我怎么敢随便说,这要是把所有的人都惊动了,最后落得一场空,这种责任我可负不起。” “医院接到通知的时候,我们本想着接待好,事情尘埃落定后,再通知卫生局的领导。” 柳院长得势就张狂的性子又犯了,话说的越来越离谱,真的就不把主管部门放在眼里了。 布日古德哪里还有心思品味柳院长话里的不妥。 “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还是要向上报!” 布日古德一边和柳院长说话,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起来。 “局长,您现在忙嘛!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布日古德在电话里面,把柳院长回报的事情,先做了简单的介绍。 看见布日古德因为自己汇报的事情,慌乱手忙脚乱的样子,柳院长心里别说多得意了,脸上不由得又露出嘲讽的笑容。 仿佛这一刻起,布日古德带给他多年压制的恐惧瞬间消失了。 柳院长心里想着:抛开职务比自己高,布日古德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挂断电话,布日古德没有时间仔细观察柳院长的表情,草草扫过他一眼。 “你跟我一起去见夏局长,把事情详细给夏局长介绍一遍。” 带着柳院长走出办公室,正好碰见走出来的夏局长。 “布日古德局长,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去刘书记那里,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咱们卫生局估计做不了主,还要继续上报。” “局长,这就是市医院的柳院长。” 布日古德将柳院长介绍给夏局长。 夏局长轻轻拍着柳院长的肩膀,语气带着鼓励:“小柳呀,你这个给咱们草原市放了一颗大卫星呀!都得抓住时间吗,蒙疆医科大临床医学院如果真的能在落户草原市,你就是草原市最大的功臣。” 面对夏局长的夸奖,柳院长稍微收敛,谦虚说道:“夏局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夏局长又轻轻地拍了柳院长肩膀两下,表示鼓励。 带着两人去见刘书记。 看见整个卫生局都因为这件事情被惊动,跟在夏局长、布日古德身后的柳院长心中的得意,已经掩饰不住了。 果然,三人向卫生局一把手汇报以后,这件事就被层层上报。 先是卫生局向巴音市长汇报,然后是巴音市长上报,再是草原市的市长,最后到了草原市的王书记那里。 因为柳院长的一份报告,已经处于年末清闲下来的市委市政府,两套领导班子瞬间忙碌起来。 开会商讨如何接待考察团,如何争取将蒙疆医科大临床医学学院留在草原市。 一所高等院校的入住,在任何城市都是在重视不过。 没有几个会像中原省一样,为了眼前的利益,将国家顶级学府拒之门外。 导致,中原省的考生成为全国高考录取率最高的省份。 新春刚过,市医院还没有褪去春节喜悦的氛围,灯笼依然挂在市医院的大门上,随风摇摆。 一条巨大醒目的条幅红色条幅,就掩盖住了灯笼代表的年味。 随风飘扬的横幅,可以清晰看到上面的内容。 热烈欢迎蒙疆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考察组莅临我院。 因为考察组的到来,整个医院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一脸的认真和认真。 市医院会议室里,上手做这巴音市长、下面陪同有教育局、卫生局的一把手。 市医院的领导们都坐在会议室里,每个人都严肃紧张。 巴音市长敲了敲桌子,最后强调道:“今天务必要做好考察组的接待工作,晚上王书记、李市长将亲自宴请考察组。” 说着,巴音市长看向柳院长:“柳院长,一直都是你在和蒙疆医科大学接触,今天的晚宴你过来陪同。” “巴音市长,您放心!我保证招待好考察组的!” 说话的时候,柳院长脸上喜悦的表情已经无法掩饰住了。 一想到布日古德都没有参加晚宴的资格,自己却能参加晚宴。 柳院长觉得自己终于胜过了布日古德,腰板儿也挺直了,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那副得势猖狂的样子又控制不住了。 在巴音市长布置考察组接待工作的时候,走廊里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院办林主任敲门后,急匆匆走进办公室:“各位领导!迎接考察组的车队已经开出机场了,正在向医院开来!” “既然考察组已经到了,都在强调几点注意事项!” 巴音市长看了看手表,还有时间,再次强调这次接待的重要性。 随着,医院门口一阵热烈的掌声,考察组的车队缓缓驶入市医院。 巴音市长作为接待负责人,队伍的最前面,热情和考察组带队领导握手。 “周主任,你好!欢迎考察组莅临市医院!” 当巴音市长与考察组组长双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周围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就在草原市热烈夹道欢迎蒙疆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考察组,氛围热闹欢声笑语,系主任风光无限的时候。 蒙疆医科大学的另外一位系主任,安静地坐在车上,默默地准备为中医系建院,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蓝鸟汽车里,赵维忠陪同陈静山坐在汽车的后排。 汽车正在匀速的开往省政府的路上。 赵维忠不放心地询问:“陈教授,你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赵厅长,这次真的要谢谢您的帮忙了。” 陈静山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皮包,语气凝重的说道:“资料都在这里面放着呢,赵厅长,这半个月我将过去所有的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这次是所有资料最好最全的一次。” 看着陈静山紧张依旧放不开,赵维忠快慰道:“陈教授,您不要紧张,对于中医系独立建院的事情,高省原则上已经同意了,否则亦不会单独见你了。” “赵厅长,我一定都不紧张,为了中医系独立建院,我已经奔走了三年了。” 陈静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车窗,看着前窗越来越大的省府大楼。 汽车驶入省府大楼停下后,两人一同下车。 这里没有师生迎接,没有热情的欢迎队伍。 只有赵维忠陪着陈静山,两人静悄悄地在无人关注中,走进决定命运的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