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秘的画作完全转向众人之后,偌大的博物馆中央展厅陷入了一抹诡异的寂静之中。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吴前的介绍,正因为如此,才出现了这样的宁静,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名字。 达·芬奇! 在所有热爱艺术品的人心中,达·芬奇都具有无比崇高的地位,可能不喜欢他的作品,但绝对不会否认达·芬奇的绘画造诣。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玻璃展柜之中的画作上,屏息凝神的欣赏,仿佛名画外并没有能够抵御炮弹的玻璃保护,大口吹气都会毁坏它一样。 一位光着身子的婴孩站在泥地上,憨态可掬的姿态描绘得活灵活现,婴孩身前一片枯萎凋零的花丛,带着婴儿肥的手上拈着一朵盛放的紫色花朵,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小婴孩在枯败的花丛中找到一朵盛放的紫罗兰,就好像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们看到了一线曙光。 吴前站在展柜旁,他看着对面许多人脸上表情逐渐发生了变化,最初是紧张震惊,慢慢的,居然都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吴前知道,大家一定是被小北鼻的笑容感染到了。 拉波·埃尔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带着困惑的眼神看向吴前,脸上不由自主的笑容敛去,换上了委屈的表情,好像在说,吴,你当初到底还是骗了我?! 吴前看到拉波·埃尔坎的模样,心疼了对方三秒,毕竟能够找到这幅画作,拉波·埃尔坎属实功不可没…… “各位,我将这幅画作取名《婴孩与紫罗兰》,相信诸位对于达·芬奇大师忽然现世的画作一定感到惊奇,的确,发现这幅画作的过程,非常的神奇……” 吴前向拉波·埃尔坎笑了笑,接着开始描述发现这幅名画的大致过程。 如何偶然得知消息,如何拍得城堡,如何在城堡之中发现了波提切利的《小爱神丘比特》,又是如何发现了《婴孩与紫罗兰》,最后是如何运用巧妙的手法将《婴孩与紫罗兰》藏于《小爱神丘比特》之中带到天朝…… 吴前的一字一句虽然朴素,但却将发现这幅画作的过程阐述得十分明白。 其中隐去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过程,比如他在英国与意大利三大家族的对峙,那些事情没有必要提起,所有人都会自己脑补…… “在这里,我要向我的朋友,拉波·埃尔坎说一声抱歉,当初我的确是发现了两幅画作,而非一幅,你的调查并没有出错,在利兹城堡之中,的确藏匿着一幅达·芬奇大师的画作。” “如果不是你的线索,这两幅精彩绝伦的画作仍然夹藏在利兹城堡酒窖和城垛大门的门板内,被世人遗忘,被时光腐蚀,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被发现,或许永远也不会被发现,鉴于此,我的朋友拉波·埃尔坎……” 说罢,吴前走向人群,将呆傻状态的拉波·埃尔坎拉倒玻璃展柜旁,接着道:“埃尔坎先生每年都将享有博物馆百分之二十的营收,直至永远。” 没有谁怀疑吴前这句话的效应,在场的人都明白面前这位先生在索兰这片大地的话语权。 如果吴前没有最后一番话,拉波·埃尔坎注定成为圈子内所有人的笑柄,但如今,没有人再敢笑话拉波·埃尔坎,他们看到了吴前的度量,也羡慕拉波·埃尔坎的好运。 法兰西卢浮宫一年的门票收入大约在一亿欧元,虽然白培拉分馆的底蕴远不如卢浮宫,但至少在最近一些年,绝对会风光无限。 随着卢浮宫的扶持,和多家博物馆进行合作,白培拉分馆的未来一定不会让所有人失望,这将是白培拉吸引游客的一大法宝。 拉波·埃尔坎脸上带着复杂古怪的表情看向吴前,他心里说不出感觉有一箩筐那么多,最后,他只是转过身紧紧抱住吴前,双臂狠狠的在吴前背上拍了拍。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的确失去了一幅名画,但至少并没有徒作嫁衣。 不仅和吴前成为了朋友和商业伙伴,还成为了卢浮宫白培拉分馆的股东,他清楚知道,吴前也并非百分百拥有分馆的股权,卢浮宫方面肯定还有一部分,能享受营收百分之二十已经难能可贵。 “吴,你真是……你真是……你真是一个善于创造惊喜与意外的男人,认识你之后,让我意外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不过我相信,这一定是你最后一次令我感到意外。” 松开手臂,拉波·埃尔坎笑着说道。 吴前抬了抬手,示意让拉波·埃尔坎别急,先和大家一起先欣赏名画。 中央展馆之中,许许多多的人围着玻璃展柜,静静的欣赏着《婴孩与紫罗兰》,大家的动作都很轻柔,就好像深怕吵醒画作上那个沉醉于紫罗兰美丽之中的婴孩。 在场的人当中有一部分具有相当的鉴赏水平,虽然没有用到高科技仪器,但他们通过观察画作的细枝末节,结合吴前的身份和画作发现的过程,笃定这就是达·芬奇大师的真迹无疑。 惟妙惟肖的远景与《蒙娜丽莎的微笑》当中运用的手法类似,山水与建筑、枯萎的花丛与泥土、小孩子与盛放的花朵,一景一物皆让人惊叹。 蒙娜丽莎的微笑虽然充满了神秘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去研究那位夫人到底在想什么,可这小北鼻的笑容却带着极强的感染力,能够让看着他的人不由自主的发出会心的微笑。 虽然很多人不想承认,但他们真的感觉这幅画作的水准不亚于《蒙娜丽莎的微笑》。 人实在太多了,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停留在画作前的时间不宜太长,他们完全可以和吴前商量等闭馆之后再过来慢慢看,所以决定还是把公众时间留给公众。 当玻璃展柜前大部分人从欣赏画作的状态之中回神之后,吴前笑着压了压双手,示意大家先别慌着离开。 “刚才我的朋友说,我是一个善于创造惊喜与意外的人,我不否认这一点,他认为达·芬奇大师的画作将是我带给大家最后的惊喜与意外,这我却不能赞同。” 吴前笑着说道。 众人愕然,大家都是有一定情商的人,一下就听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尊敬的吴先生,难道您还有惊喜没有展示给大家吗?天呐,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一名记者激动的问道,他来自于法兰西一家媒体,他相信这一次外派采访之后,迎接他的很有可能是升职加薪。 吴前笑了笑,接着向库克斯点了点头。 库克斯得到授意,朝着展馆旁的一件仓库走去,不一会功夫从中推出一个移动的展柜,展柜和存放《婴孩与紫罗兰》的展柜类似,但小了几圈,上面和揭晓画作之前一样,覆盖着红色的绸布。 众人刚平复的心情又泛起了涟漪。 “埃尔坎,你来自意大利名门望族,一定听说过美第奇家族那个关于遗传的传奇故事,麻烦你给在场的朋友们普及一下。” 吴前笑着说道。 拉波·埃尔坎狐疑的看着吴前,之前在佛罗伦萨的时候两人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怎么现在又说起来了,不过他没有抚吴前的面子,绘声绘色将美第奇家族最后一位传人铸就了一把遗产钥匙的故事。 “那柄传说中的遗产钥匙或许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或许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已经无从查证,只留下一段美好的传说。” 拉波·埃尔坎向吴前示意,表示他知道的已经说完。 美第奇家族的传奇故事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毕竟曾经是欧洲的望族,但听说过遗产钥匙的却少之又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让大家感到很是新鲜。 吴前点头谢过拉波·埃尔坎,然后走到小号展柜旁,他一边抚摸红色绸布,一边道:“天朝有句古话,在场的朋友若是对天朝文化有所涉及,可能会听过,那就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传说故事的存在必然有一定的真实性,如果凭空捏造很难流传数百年。几百年时间沧海桑田,遗产钥匙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窖中躺着,或者在某条奔流不息的河床沙泥中深埋,但那是过去,如今,它出现了……” 说罢,吴前轻轻一拉撤去红色绸布,精致的玻璃展柜出现在众人面前,当中,一柄精美华丽的钥匙斜着立在一个特制的透明底座上,缓缓的转动。 吴前的朋友们,还有哪些媒体的目光纷纷锁定展柜之中的那柄钥匙。 不少人已经料到,既然说起遗传钥匙的故事,那么接下来的展品一定和其有一定联系,却没想到这柄钥匙真的出现在了博物馆之中。 很多人都用一种审视怀疑的眼光看着那柄盾形纹章钥匙,觉得事情太过巧合。 第一次听说到一个传说故事,然后故事之中的事物就来到了现实来到了眼前,这未免也太魔幻了。 眼前的钥匙的确造型古朴且十分华丽,而且钥匙柄上的纹章大家也都认识,的确是美第奇家族的族徽,但若说仅仅这样就断定为继承无数财富的凭证,让人有些不愿意相信。 但是在所有的人当中有几位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尊崇,很早就听说过美第奇家族的故事,很了解那个与欧洲文艺复兴紧密连接在一起的传奇家族。 其中就包括拉波·埃尔坎,他口口声声说着不相信祖父讲给他的故事,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就算真有那样一柄钥匙,怕是比达·芬奇画作还要难以找寻,其实心中多多少少也存着几分念想。 他离着小展柜很近,一步就走到了侧面,眼睛几乎贴在了展柜玻璃上,巨细无遗的打量着那柄钥匙,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与拉波·埃尔坎相同,人群之中走出几名岁数较大的中年男子,他们在征得了吴前的同意之后,也走到了近前,开始仔细观看那柄钥匙,其中一人甚至拿出了一柄造型别致的放大镜,看得出是一位喜欢研究艺术品的富豪。 记者围聚的地方,有不少人在打电话,传递消息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向可能明白这件事的人去求证,到底有没有一把这样的钥匙。 其中一名来自佛罗伦萨的记者联系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继而又联系上了乌菲兹美术馆的馆长,当即被对方要求拍下照片发给他。 记者在征得同意之后,近距离拍摄了几张照片发了过去,随后便没有了回音。 “我知道大家对这柄钥匙的真伪抱有很大的疑惑,其实我和大家一样,也心存疑惑,这柄钥匙的来源我就不细说了……” 吴前不是不想细说,是说也说不明白…… “最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柄钥匙的用途,权当是某个保险柜的钥匙,后来这柄钥匙无意间被一位大人物看到,他告诉了我这柄钥匙的真实情况,我非常震惊。” “后来我去过佛罗伦萨,想过联系佛罗伦萨政府谈美第奇家族遗产的事情,可当我游历佛罗伦萨,感受了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壮美,最后站在乌菲兹美术馆门前的时候,我打消了所有的念头,甚至于钥匙的真假都无关紧要。” 众人将目光从钥匙上收回,看向吴前,听他细说,众人明白能被吴先生称之为大人物的人已经不多,那种人说话必然有一定的公信力。 “美第奇家族推动了欧洲文艺复兴,成就了佛罗伦萨,当地的文化与之密不可分,无论这柄钥匙是不是美第奇家族最后一位传人留给后世继承遗产的凭证,我都不会向意大利拿取任何一件艺术品。” “文艺复兴时期留下来的艺术品是属于全人类的精神财富,不应该只属于某一个人,我希望有更多喜爱艺术的人可以欣赏到五百年前艺术先贤创作的作品。” “这柄钥匙将永久保留在博物馆之中,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