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突然发疯了？　　金秋水的问题，总是显得出其不意。　　林可卿手掌挡住嘴巴，轻声道：“他打游戏的时候，办公室里偶尔也会发出这种声音。”　　韩琳笑道：“男孩子平时情绪很稳定，涉及到游戏和体育，立马就会换一副脸孔。不是偷着乐，就是哭丧着脸，或者破口大骂。”　　“我还在这呢。”萧毅听着各种评述，实在忍不了。　　刘耀昌的哨子搞得他心烦意乱，不想在这时候听调侃和风凉话。　　终究是梅冬的职业联赛首秀，还是要给这位核心球星点面子。　　女士们坐在沙发上，继续聊她们的护肤心得。　　翻译专注于看比赛，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安东尼娅翻译两句听不懂的华语。　　安东尼娅看得比萧毅还认真，压根就听不到翻译讲的话。　　球馆里的氛围很乱，喊啥的都有。　　雄狮队原成员听惯了主场倒戈的嘘声，今天在天马队控球时，没有这种嘈杂的噪音，就像是卸掉了腿上的沙袋。　　腰不酸，腿也不疼了。　　心里想着几百万奖金，浑身都是劲。　　陈德海买的人，底子都不算差，只是进入雄狮队的泥潭，莫名其妙就会开始沉沦。　　水平下滑，踢得不像自己。　　Duang！　　不是广告特效。　　而是天马队10号球员郑大雷在禁区摔倒。　　主裁判刘耀昌憋着一股劲，就是想要帮扶一下今天打得不顺的天马队。　　好不容易有人上演沾衣十八跌。　　哨子赶紧响起。　　以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球迷，裁判喂翔也就算了。　　如今啥身份，还明目张胆地被喂翔，可没那么容易收场。　　“琳妹，你有没有体育协会会长的电话？”萧毅依然在盯着电视屏幕，问正在笑着讲旅游趣事的韩琳。　　韩琳听见萧毅的呼唤，赶忙停下话头。　　“你说啥？”　　“有没有体育协会会长的电话。”　　“没有。咱们之前没有体育领域的……”　　“那就去找。”萧毅正在气头上，不希望听到借口。　　“好的。”韩琳跟几个姐妹说一声，离开包厢，到走廊查找体育协会会长的电话。　　萧毅掏出手机，拨打景江治安局局长李破云的私人电话。　　“李局长，你得忙起来了。”　　“萧会长，您遇到什么麻烦了？”李破云的语气有点不太确定。　　“你看不看足球？”　　“偶尔看。”　　“我正在看一场龙超的比赛，当值主裁判有问题，不是赌球，就是私下收了黑钱。数目不会小，劳烦你帮忙调查。”　　“您说一下主裁判的名字，我帮您查一下他的银行流水。”　　银行流水。　　哪个坏球收钱会用这么容易暴露的形式。　　李破云这话没诚意。　　“很快会出现刘耀昌被解雇的新闻，有条件的话，还是全面调查一下。这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要还给球员一个公平的竞赛环境，让球迷看得不窝火。”　　萧毅语气很平静，不过耐心正在逐渐消磨。　　治安局局长的位置确实不好坐，但是李破云这种消极怠工的态度，实在令萧毅有点恼火。　　“您放心，我一定会彻查此事。”　　“刘耀昌，这个名字明天就会上新闻。你多留心。”　　“好的。”李破云挂断了电话。　　韩琳回到包厢，把体育协会会长邓玉成的电话通过欧泡发送给萧毅。　　萧毅复制粘贴号码，给邓玉成打去电话。　　即便是陌生号码，这种层级的人也会接听。　　一般人可拿不到他们的手机号。　　“邓会长，您好。我是企业家协会的萧毅，有个事得跟您说一下。”　　“萧会长，幸会。有啥事，您直接说。”　　萧毅是龙国高层重点关照的青年企业家，在龙国未来发展规划中，给他预留了相当艰巨的任务。　　倒不是因为带来大量现金的天泉饮品，而是不亚于国外尖端领域的无人机技术。　　这事在龙都不是什么秘密。　　现实就是很现实。　　你潜力无限，就有很多人捧。　　前世那样一事无成，路边的狗都敢朝你叫两声。　　“球进啦，球进啦！”电视机里解说员的声音异常激动，“梅冬一脚远射，打穿了天马队的后防线，斜角落进球门。这球太漂亮了！”　　萧毅看着电视屏幕，右拳握紧庆祝。　　比分是1-1！　　刚才刘耀昌给了天马队一个点球。　　对方队长郑大雷点进。　　梅冬攻入世界波，双方打平。　　“您有没有关注过龙超的比赛？”　　“你是说正在踢的龙城德比？”　　“没错。”萧毅微笑道，“如果您在看，可以关注一下这场的主裁判刘耀昌。他就是在犯罪。”　　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不能像普通民众那样随口胡说。　　每一句话，都得经过斟酌。　　萧毅作为铁杆球迷，很确定刘耀昌在吹黑哨。　　正常的赛事裁判，绝不会把一个没有越位的进球，直接给吹没。　　天马队以前的比赛，萧毅没看过，但是有孙和荣这颗老鼠屎，想来也不会太干净。　　缺乏公平公正的赛事，不可能吸引观众。　　后续萧毅想办世冠，欧罗巴的强队也不会同意参加。　　为了商业利益和球迷的观赛体验，必须正本清源。　　没人做恶人，那就萧毅来做。　　“这话有点严重了吧。”邓玉成混迹多年，还是习惯打太极。　　做多错多，不做就不会犯错。　　保守一点更安逸。　　“如果您不信，我会在比赛结束后，把争议判罚集锦发送给您。您自行判断。”　　邓玉成听萧毅坚定的口气，知道他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　　那就没办法再尽量拖延。　　“我会重点关照相关人员，彻查这场比赛的几名裁判。”　　“我希望您亲自办这件事。”　　萧毅把自己的体育商业蓝图，简略向邓玉成阐述。　　龙超办不好，一切都是白玩。　　邓玉成听了萧毅的计划，知道他是来真的。　　杀鸡儆猴，向来是有用的手段。　　刘耀昌敢在这种时候送上来，只能自认倒霉。　　邓玉成知道必须得给萧毅这个面子，笑道：“萧会长，我会亲自带队调查本场裁判员，保证龙超赛事的公平公正。”　　“有劳您了。等到了龙都，我请您喝酒。”　　“好嘞。”　　不管邓玉成高不高兴，他都得办这件事。　　裁判员并不知道萧毅已经决定向他们下手，下半场依然没有丝毫收敛，贡献令球迷反胃的表演。　　即便如此，天马队还是没能攻破龙腾队的大门。　　90分钟正赛时间结束，依然是一比一的平局。　　周立意坐在包厢里，雪茄烟一根接着一根，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儿。　　平时手拿把掐的对手，突然有了反抗能力。　　这事令人无法接受。　　天马队球员同样习惯大胜对手，在伤停补时阶段依然是平局，众将难免心中慌乱。　　明陆从对方中场球员脚下断球，发起长传，给到位于前场的梅冬。　　梅冬右脚停球，就像沾了胶水那般稳固。　　跑速和体力优势瞬间显现，快速过人。　　他知道不会得到判罚，摔倒就等同于失败。　　像是一只灵巧的大猫，闪转腾挪越过天马队后防线。　　球门前由五个人，变为一个人。　　守门员降低重心，随时准备扑球。　　梅冬身体朝向球门右侧。　　守门员吃晃了！　　右脚推射足球，直线从左下角进入球门。　　“梅冬单刀破门，在伤停补时阶段，打破了持续几十分钟的僵局！”　　萧毅坐在包厢里，兴奋到挥拳庆祝。　　不是足球没法让观众变得激情澎湃，而是低水平，又没有竞争精神的赛事才会劝退球迷。　　哔。　　刘耀昌吹响终场哨。　　朝着天马队球员竖起大拇指：特凉的，哨子都吹冒烟了，你们都没赢。　　真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