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轩招呼来人坐下,“我还以为老傅叫得谁呢,老赵你来也不说一声。” 赵俞文入坐,顺道扫了一圈餐桌上的人,看向翡玉时顿住,却在一秒后恢复正常,朝周景轩打趣,“和你说什么?我可不想听你那大嗓门。” 翡玉再次偷偷观察傅臣渊,这次却直接被他逮住,她躲都躲不掉。 女人刚由紧张变得轻快的样子他全部看在眼里,他戏谑地问:“你见过他?” “没有。”翡玉摇头否认,她现在更愿意相信是巧合。 又撒谎。 今天这是第几次在他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他怎么不知道她说瞎话原来这么熟练。 傅臣渊抬眸看了眼赵愈文,他笑着和周景轩聊天,看到她竟然也配合着互相不认识。 最后一人到场,今晚的局正式开始。 桌上聊生意聊圈内八卦的都有,翡玉插不上话,有些不安地吃菜,偶尔讨好地给身旁的傅臣渊夹几道,但他都没吃。 她只好专心吃自己的,再一次错过想吃的鱼后,她夹菜的手悻悻放下,也不好意思转桌,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却在打算吃其他菜时,转盘再次动了起来,那道鱼正正好在转到她面前停住。 她看向控制转菜的那只手,是赵俞文,他正向她颔首,意思是让她吃。 翡玉轻点头感谢,夹起鱼肉,浑然不知旁边的人一直看着她。 很好,今晚在他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就算了,还敢搞小动作,当着他的面对别人暗送秋波。 这举止桌上其他人看见也觉得正常,但在傅臣渊眼里就是在互相抛媚眼。 此时,周景轩给傅臣渊倒了杯酒,“老傅来,一个月没见,我们喝几杯。” 他笑着拒绝:“今晚我还有事,医生也让我少饮酒,可能喝不了。” 但他还是拿起酒杯,只是没喝,而是把酒放到翡玉面前,“不过…她能替我喝。” 正在吃鱼的翡玉动作顿住,她放下筷子看向男人,有些为难。 “我酒精过敏,喝不了。” 傅臣渊盯着她的眼睛,企图看出她这话是真的,还是又在撒谎。 两人僵持着,氛围有些不对劲。 “这酒小姑娘喝不了就不勉强了,酒精过敏会闹出人命的。”说话的人是赵俞文,语气关切。 别人劝还好,偏偏是他劝,傅臣渊刚歇下让她喝的心思再起,他朝赵俞文似笑非笑,“我的人,我让她喝她就得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俞文突然感受到他的敌意,他看了眼翡玉,不再说话。 男人又转头问她,“你觉得呢?” 一时间,众人意识到傅臣渊可能是和这女孩耍脾气,都没插嘴。 翡玉看着放在她眼前的酒,抿了抿唇,最后拿起喝下,喝完也没再吃东西,就静静地坐着。 明明是她先骗的他,现在却是一副受人欺负的样子。傅臣渊懒得再看她,继续和周景轩他们聊天,桌上氛围回归正常。 半小时不到,翡玉脸上就泛起灼热感,她忍着不伸手去挠,低头频繁眨眼来缓解痒意。 一直看向傅臣渊方向的周景轩最先注意到,“老傅你的人…” 桌上的人都望过去,看见女孩脸上红痕,明显的过敏症状。 她刚刚没说谎。 那红痕在瓷白的脸色异常突出,偏她半小时里都是一副安静的模样,没说痒,也没说不舒服。 傅臣渊盯着她的脸皱起眉,一时间有些心烦。 被看得不自在,翡玉知道脸上的过敏症状出来了,她起身,露出歉意地笑。 “没多大事,我去卫生间看看。” 洗手池前,翡玉捧着凉水泼向脸,缓解氧意,但灼热感一直没消下去,还有越严重的迹象。 她盯着镜子红着的脸发呆,想的却是今天傅臣渊的反常。 待了十分钟她才出卫生间,一出去就见秦海站在走廊等她。看到她来,他上前将手里的一只药膏和几盒药递给她。 都是治过敏的。 他说:“傅先生让我找服务员要的。” 翡玉接过,轻声道谢。 药送到她手里,秦海转身就走。 “秦海。”她开口叫住他,犹豫片刻,拽着手里的药问:“傅先生下午是不是在星遇马术俱乐部和赵总见的面?“ “对。”他解释:“赵总那边临时改了地点。” 翡玉垂下眼,果然,刚刚的为难就是他生气了故意的,她最后确认:“那傅先生他,是不是看见我在那工作了?” 他又点头。 这下也没有要问其他问题的必要了。 过了会,她扯出笑,“谢谢你送药过来,你先回去吧,我去吹吹风。” 没等他说什么,翡玉转身离开,来到走廊尽头的阳台。 三月的北方还是很冷,她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吹到脸上,缓解了些许痒意。 她拆开药盒,取出一粒药就那么干吞了下去。 吃完又盯着着手里的药发呆,忍不住想,她这次说谎又惹他生气了,待会儿会不会又赶她走?她这次要用什么法子哄他?哄完后兼职的事还能继续做吗? 怎么想也心烦,是她不好,做什么要撒谎。 可是那巨额债务… 翡玉把头埋进手臂里,只剩一个学期的时间,傅臣渊这她不能半途而废,万一真的不同意她兼职,那就能舍就舍。 她打定了主意,却被旁边忽然传来尖叫声吓到,那声音在安静的阳台上异常明显。 翡玉走出阳台,探出头看向走廊,不远处有两个背影,一个穿着西装脚步踉跄的男人,明显喝醉了,他强搂着会所的服务员,那女孩不愿意,使劲挣扎躲他。 随着他们的纠缠,翡玉看清了两人的脸,意外发现女孩是室友乔朵朵,男人是严放。 但她还没意外多久,下一幕就让她拔腿冲过去,严放竟然冲着酒劲打了乔朵朵一巴掌,还扒她的衣服,嘴里脏话满天飞。 “老子给钱上你是你的荣幸,在这和我装什么婊子?” 说着就要拽她的手臂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男女力道悬殊,乔朵朵蹲下身使劲踢他也没用,人就快要被拖进去。 乔朵朵留着泪大喊救命,“放开我!来人啊救命!经理!经理救我!” 要是进了卫生间,她求救逃脱的机会就会更渺茫。 可这顶层私密性极高,刷卡才能上楼,走廊里现在一个人没有,包厢里的人也听不到外面声音。 就在她死死掰住卫生间门框做最后的挣扎时,一道影子在她面前冲过,没等她看清,那道影子就把男人撞倒在地,他后脑勺磕到门上,男人吃痛,一瞬间拽住她的手松开。 翡玉撞完连忙拉起乔朵朵就是跑,“走!” 混乱之中,乔朵朵还是认出了来人,跟着她一起跑,“翡玉?你怎么…” 但现在不是回答的时候,她余光看见严放起身几步就追了过来,没等她们再跑几秒,乔朵朵就被踢中膝盖窝,人跪扒在了地上,她也被男人拽住手臂,整个人按在墙上。 翡玉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掐住脖颈,窒息感让她说不出话。 因为后脑勺的疼痛,严放清醒过来,咬牙切齿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又是你,这次你又坏我好事。”他向翡玉靠近,“怎么,真以为老子怕傅臣渊,不敢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