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如此病弱(26)
言归侧过身来,她没明白沈见溪的意思,问了一句: “所以呢?” 男人薄唇抿了下,有些委屈,他没立刻说话。 反而抬起头来,用那狭长的眼眸对上言归,连眨都不眨。 “所以呢?”言归又问了一声。 沈见溪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了: “你给我洗澡。” 言归愣了一下,看他明明虚弱的要死,此刻浑身又倔强的不像话。 就算之前用内力温养过他的筋脉,可这不能代替休息。 怕他再这样撑下去有意外,言归想了想,轻声道了句: “好。” 得到言归的回复,男人的唇角向上勾起浅浅的弧度又落下。 沈见溪实在是太累了。 言归给他脱了衣服,给他丢尽浴缸。 他全程保持着半眯着眼眸的姿势,甚至没有言归想的作妖。 言归先给沈见溪洗漱完,自己再洗漱一番回去。 等她转头一看,沈见溪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他睡在床上一侧的位置。 另一侧留着,要给言归。 蜷缩着的沈见溪看着有些可怜,在睡梦中他也没那么舒服,眉头依旧微皱。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过来,洒落在床上。 仿佛为万物披上了一层黄色的轻纱。 沈见溪一半落在阴影中,一半又在温柔的轻纱里。 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看似可怜,又内心扭曲。 言归心头那股说不出的于心不忍浮现起,她睡在了沈见溪身边。 环住了他的腰。 睡到半夜的时候,言归忽然觉得不对劲。 烫,火一样的滚烫。 她原本只是在睡梦中有些觉得不舒服。 却又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猛然惊醒。 去探沈见溪的额头。 沈见溪烧了起来。 她犹豫了下,到底伸出手来,去推沈见溪。 温度不低,他已经开始有些发冷,身子蜷着,裹着所有的被子。 平日里苍白的脸此刻不自然地泛红。 言归推了好几下,又在他耳边唤了几声,沈见溪才勉强醒了过来。 他没有睁眼,只本能地往言归身上靠近,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口中轻声呢喃: “别走,冷……” 言归声音有些无奈: “你发高烧了,我们去医院。” 寻常人像沈见溪这个年纪,只是发热,别说去医院了。 连药都不用吃。 但沈见溪不一样。 这段时间他的身子骨是好了很多,可那只是和之前的他比。 今天折腾出这样的事情,又耗那么晚。 言归挣脱开沈见溪的怀抱,已经准备打电话叫司机开车送人。 床上的男人连眼睛都没睁,却伸出手,死死地扯住她的衣角。 “我不去医院,我不去!” 他闹的像个任性的孩子。 身子都难受的开始打寒战,但口中却那样坚持。 言归伸手抱住他的腰。 以她现在的力气,如果想强行将沈见溪抱住,没太大难度。 可沈见溪仍然在抗拒:“我不要去医院。” “我不喜欢医院。” “我从小到大去过那么多次医院,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讨厌白色……” 沈见溪难得说很多话。 特别还是,如此幼稚的话。 言归强行抱他的动作忽然就停了一下,经过这么多位面,她似乎都要忘了之前的记忆了。 医院。 随时可能死去的感觉。 别人怜悯的神情。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们两个人啊。 一个选择了平静地毁灭所有。另一个选择了平静地毁灭自己。 都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选择呢。 …… 言归松开了抱着沈见溪的手,将他重新抱回床上。 没想到言归真的会听自己的话,沈见溪慢慢睁开了眼。 漆黑的眸子几分迷离。 言归慢条斯理地给他的被子解开,温暖的室温袭来,沈见溪牙齿都在打战。 他缩着身子抗拒的模样看着很可怜。 言归的嗓音一如长相般甜美,声音却没太多情绪: “不去医院会死的。” 不是告诫也不是威胁,是客观的阐述。 沈见溪烧的厉害,却格外清醒,他红的异样的俊美脸庞上努力地露出笑。 “好啊。” 他自己坚持,言归也没再勉强。 她没理会脑海里几乎疯了一样的系统。 【任务进度已经百分之八十了,宿主你可能不需要做太多努力就能成功。】 【他如果死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言归没有理会,她用手背去触碰沈见溪的额头,试着去问: “那喝水,吃药,可以吗?” 沈见溪犹豫了下,微弱的如同蚊子般嗯了一声。 言归倒了温水,拿了退烧药过来,给沈见溪服下。 她又接了冷水,用毛巾沾上,盖在沈见溪的额头。 沈见溪睁着眼睛,眸子亮的有些异样。 他烧的难受的睡不着,精神还莫名地有些亢奋。 “言归,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言归一时间没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见溪现在死了的话。 她任务没完成。 她剩下的时间就只有在这个位面活到死亡。 不过寻常人本来就只有短暂的一辈子,言归觉得不亏。 纵情享乐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沈见溪就已经追问了下去: “你会不会跟别人走?” “你会不会爱上别人?” 既然是这个问题。 言归回答的便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不会。” 沈见溪微张着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突兀地笑了一下: “你是不会爱上别人。” “你谁也不爱,言归,你根本不爱我。” 言归有些被沈见溪的话给惊到。 他们两个连正常相亲结婚都算不上,原主也从来没爱过沈见溪。 原主喜欢沐如风,沈见溪甚至还愿意陪她去接近沐如风。 虽然是当成个笑话。 怎么现在好端端的,突然就要说什么爱不爱的问题。 “你烧糊涂了吧。”言归声音小的没有人能听见。 沈见溪没听到。 他只是有些不依不饶地开口道: “言归,你发誓,你发誓只爱我一个。” “嗯嗯嗯。”言归点头,很明显地敷衍,想给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烧的糊涂的人能记得什么,或许他下一秒就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然而她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