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迟不解地看向宋良辰,只见他也是眉头紧锁,没有半点头绪。 之前只是死了一个贴身丫鬟,宋老爷子只是要大理寺的捕快来查案,可现在死的可是宋家的子孙,自然是全府上下都被传唤过来问话。 问话的地点设在正堂东边的偏厅里,捕快都坐在里面,正在询问府里的人寅时都在哪里,在做什么。 原来已经有仵作验了尸,宋二少爷死的时辰大概就在寅时,死因是被人切断喉管而死。 宋二少爷的尸体放的也很奇怪。 不同于之前锦儿的放置,他整个人仰面朝上,双手拢在心口,手里抱着一大团蓝色小花。他的脖颈被切开,血贴着脖子流了一地。他本来是穿着一身浅青色锦袍,但此时,他上半身的衣背和手臂上已经被血染透了。 “附地菜花。”苏迟抬起手从那堆蓝花里捏出来一朵放在掌心。 凶手应该去过那个山谷,会不会就是那个打晕她的人呢? “让开让开!”大理寺的捕快吕一刀眼尖地看到苏迟蹲在尸体边上,“不要随便碰尸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宋良辰就拉了苏迟站起来,“她是我请来的灵媒师。” 吕一刀将苏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既然这样,先来做个口供吧。” 苏迟就跟着吕一刀过去了,偏厅里设了一张书案,此时陈捕头正一手撑着下巴在打瞌睡。 “头儿,还有个灵媒师没有做口供。”吕一刀摆上笑脸,略微弯腰十分恭敬的对着那打瞌睡的捕头儿说话,“她是最后一个了。” 陈捕头抬起一只眼睛来扫了苏迟一眼,语气有些傲慢,“姓谁名谁。” “回大人,草民姓苏名迟,是名姻缘师。”苏迟不咸不淡地回话。 一般来说,这样的捕头儿问话,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我问你,今晨寅时你去了哪里,可有人证。”陈捕头缓缓问,“你最好说实话。” 苏迟就将她昨晚上被人打晕的事情说了,又将那山洞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捕头盯着苏迟看了一阵,忽的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凶手已经找到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陈捕头的身上,苏迟心里咯噔一下,浮上来一丝不好的预感。 “是谁?”宋老太爷就坐在一边,此时亦是十分紧张。 “大人,究竟是谁!”宋二叔的模样有些狼狈,他双目通红显然是哭过,宋二夫人并不在这里,想来是伤心过度歇着了。 陈捕头得意地抬起手从众人脸上一一指过去,最后在众人万分紧张的眼神之中,一动不动地停在了苏迟面前,“就是她!” “诶?”苏迟愣在了原地,“为什么是我?” 宋良辰也很震惊,他飞快的将苏迟拉到身后,“不可能,苏迟不可能是凶手。陈捕头,你若说她是凶手,可要拿出充分的证据。” 陈捕头脸色一沉,缓缓绕到苏迟的背后去,“证据?证据就是这个!” 他说着,一手指向苏迟的后背,所有人的视线就都落了上去。 就见苏迟原本鹅黄色的衣衫已经被草叶子染青了,甚至苏迟的头发上还沾着不少的蓝色小花。那是苏迟躺在地上的时候蹭到的。 陈捕头从苏迟身上捻起一朵小花朝着众人示意,“你们看,这个花和死者怀里抱着的是同一种。而且她说她被人打晕,但又说不出那个人的样子,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胡说?也没有人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所以只有她是没有人证的。再说,被绑住双手的人,怎么可能自己解开绳子?她就是凶手,带走!” “等等!”苏迟急忙喊道,“这样也不能就说我是凶手啊,大人!我不是凶手!” “嚷嚷什么,你又不能证明你自己不是凶手。”陈捕头黑着脸十分不耐烦地看着苏迟。 苏迟一急,直接将昨天在假山那边看到宋二少爷的事情说了,“真的,当时我转身,宋二少爷就站在我背后,当时打晕我的人,一定是想袭击二少爷的。” 陈捕头朝她笑了笑,“就算是这样,你能证明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存在么?不要狡辩了,带走!” “你还我儿子命来!”宋二叔直接朝苏迟扑了过来,眼瞧着就要抓到她了,还是宋良辰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 宋二叔有些疯狂的吼道,“你不要挡着我,让我杀了她替我儿报仇!” “真的不是我!”苏迟心里发急,“放开我!” 吕一刀已经拿了镣铐给苏迟戴上了,“走吧,跟我们回衙门。” 苏迟想反抗,奈何力气太小反抗不了,只得任由吕一刀拉着走出了偏厅。 “诶!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良辰啊,你可是害死了你弟弟啊!”宋老夫人猛然嚎啕大哭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奶奶!”宋良辰大喝一声,“我敢以我项上人头担保,苏迟一定不是凶手!” 所有人声都消停了一瞬,苏迟愣了愣,回头看了宋良辰一眼。 这个人还真敢随便担保啊? 毕竟,她现在确实怎么看都是最像凶手的那一个…… 没有人能证明她没有杀人,她出现的时机又太尴尬,她身上还沾着附地菜的叶子汁水和花,偏偏宋二少爷的怀里就抱着一大团。 再来,手脚被绑住的人,若是没有别人的帮忙,想在短时间解开绳索,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种种迹象都在指向她,苏迟脑中蓦地一响。 她之前还在想,为什么那个人把她打晕之后会不惜暴露那个通道也要将她丢到那个山谷……为什么绑住她双手的绳子稍微一挣扎就可以解开…… 那个人是一开始就计算好了要让她当替罪羊! 她从一开始就落入人家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