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甘十一自山巅处收功而立后,便转身向着青城山下走去。 时隔一年,即将进入青山城,甘十一心中也是有些感慨良多。 特别是走到山脚下时,看着那一群拿着竹棒的棒夫,他也是驻足观望了许久。 人群中有不少曾经和他相识的棒夫,但如今看到他,却无几人能认出他来。 顶多有人觉得有些面熟,但看着那一身简朴的道袍还有那一头长发,便打消了心中所想。 甘十一也是看了一两眼,便转身离去。 他来到城中,闲庭散步般的四处游走,偶尔看见街边有铁架打造兵器便会驻足观看一会,待看见有人售卖书法也会停留一下,而看见书店后更是会进店购买。 如此一路下去,甘十一便忽然感觉有些饿了。 他虽然已经练气三层,但并未达到不吃不喝的地步。 甘十一在街道上看了一会,便朝着记忆中的一家面摊而去。 以前与牛二一起当棒夫时候,他就时常带着牛二前往。 拐过几个街口,来到城中一处略显偏僻的小巷口,甘十一便远远的看见了那就面摊。 只不过,这家面摊的主人好像换了人。 而恰好,此人正是牛二。 “嘭!嘭!嘭!” 一身壮硕的牛二此时正奋力揉着面团,将木桌砸的嘭嘭做响。 甘十一走了过去,站在桌前轻轻一笑道:“牛二,来碗面。” 牛二头也不抬,用力喊道:“三姐,来碗面。” “哎...!” 一位在锅前忙碌的女子连忙应道一声。 而原本还在揉面的牛二,却是反应过来,立即停了下来抬头一看。 这一抬头,牛二便立即见到穿着道袍的甘十一。 “十一!” 牛二一声大喊,立即丢下手中的面团,从桌子后绕了过来。 他神色激动,有些说不出话。 甘十一则是拍了拍他厚状的肩膀,有些感叹的笑道:“怎么还是这么状!” 牛二神情一松,立即扭头喊道:“三姐,今儿不出摊了,回家。” 站起锅前的三姐,身材丰腴模样秀丽,听得牛二的话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甘十一和一脸激动的牛二,便神情大方的转身去和顾客道歉了。 甘十一也帮着牛二收摊,一起搬入小巷中牛二的宅子。 到了宅子门口,三姐先是告别,便进了隔壁屋。 屋内也很快传来几声孩童的欢呼。 甘十一顿时神情一松,跟着牛二进了宅子。 只是两人刚刚进院门,东西还未放下,便听屋内有个老妇人尖着嗓子喊道: “牛二!你个疲懒货,怎得刚出摊还没半天就收摊回家,你这样让我和娟儿怎么过日子。 娟儿刚刚给你生完孩子,你就这么对她吗?” “娘,你不要说牛哥了。” 里屋间,传来娟儿虚弱声音。 但那老妇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走出到屋门口一手撑着摇,一手拿着绢布指着牛二怒喊道:“叫你平日多赚些钱不听,还把自家的好处分给些不守妇道的女人,现在又领了一个破道士进院。 牛二!我看你就配去帮别人挑竹棒。” 牛二面色灰暗,隐隐带着些许怒气,但最后还是无奈的抬起头道:“二娘,这是我家兄弟。” “兄弟!?” 老妇人一听,立即挑着眉,有些尖酸刻薄的说道:“牛二!你一个逃难来到青山城的人,还有什么兄弟! 当初我们就是看你全家都死绝了,才把娟儿嫁给你的。 我看你就是领了个吃白食的人进屋。 牛二,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家里可没那么多的白食和住的地方,赶紧将这个吃破道士给我赶走。 要不你也别想进屋。” 牛二有些难为情看了眼甘十一,随后便对着屋内大喊:“娟儿,你小叔来了,把娃抱出来给小叔看一眼。” “阿,小叔来了!” 屋内,娟儿欣喜的声音刚刚响起。 那老妇立即脸色凶横对着牛二大骂道:“好你个牛二,你是想让娟儿死吗!娟儿为了给你生孩子,如今重病不起,你还如此对他! 滚!你们两个都给滚出去,今天谁也别想进屋。” 老妇说完,便急冲冲跑进屋内喊道:“给我回去,什么小叔!我怎不知道你还有个当道士的小叔的。 肯定是有人见我们家富达了,就想来借钱的。 有我在,谁也别想从我们家拿银子。 就算是牛二也不行!” “这...” 牛二回过来,勉强做笑道:“算了,十一,家里做的东西不好吃,我还是带你到外面去吃吧。” 甘十一面色如常,眼神有些思索,听得牛二话里的为难,也只是平和一笑:“没事,外面吃东西也不错。” 两人在院中放下东西,正走出院门,隔壁院门口就探出一个人影。 三姐探着身子,神情大方的对两人低声喊道:“牛大哥,带你朋友来我家吃饭吧,到外面吃多贵啊!” 牛二正要拒绝,可忽然间想起自己兜里的钱根本不够带甘十一去吃顿好的,只得带着甘十一进了三姐家。 刚进院门,便见到一个有趣的一幕。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伸着手抓向一只老母鸡,看样子是打算揪掉老母鸡身上的羽毛来玩,但一个稍微大点的女孩却是死死的把老母鸡抱在了怀里。 那小男孩一直不死心,四处找着地方打算扯掉老母鸡身上的羽毛。 眼见快要护不住了,小女子立即抱着老母鸡站起身,一脚踹了出去。 “哇哇哇....!!娘,姐姐打我!!” 跌倒在地小男孩立即在地上哭喊了起来,三姐连忙跑过去抱起小男孩安慰道:“晨晨不哭,晨晨不哭......” 安慰几句之后,便转头对着小女孩道:“婉婉,你是姐姐,怎么能欺负弟弟呢?” 小女孩鼻子一挺,丝毫不在意,只是抱着老母鸡道:“谁叫他要欺负小红,小红每天都把自己的孩子给我们吃了,他还要欺负小红。” “你...” 三姐张口一滞,转头又说起:“晨晨能懂什么,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玩罢了。” “哼!” 小女孩一脸傲然:“我才不管他懂不懂,他敢欺负小红,我就揍他!” 三姐满脸无奈,只得抱起小儿子往里屋走去。 牛二一脸憨笑,不在意的跟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