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访问: “养气丹、回春散和淬体汤?”莹姑对丹药的了解多于裴如昔,看着丹方道,“这回春散和淬体汤不错嘛,用的材料常见,炼制步骤好像不太难。” 屋里有新鲜药草,她挑出一份炼制回春散的材料,裴如昔上前帮她处理。 莹姑问:“造纸造得怎样?” 裴如昔:“要到明天早上才知道。” 莹姑嗯了一声。 她非炼丹师,没有炼丹炉,炼丹的工具是一个向散修借的不入阶药鼎,火焰以法术维持。简言之,生火和炼丹要同时进行,莹姑稍有分心,炼丹便会遭遇失败。 裴如昔静静旁观片刻,突发奇想道:“姑婆,我能帮你维持炉火吗?”拿出得自八爪鱼的火行普通灵石,“我可以施展火行法术。” “用灵石施展法术有点浪费,你舍得用就用吧。”莹姑说。 于是,裴如昔握着火行灵石放出一团火焰,令这团火焰逐步取替莹姑的火,均匀地灼烧药鼎底部。她每天都练习法术,控制力入微,莹姑得到她的配合,成功地炼制了一炉回春散。 淡淡的药香在石屋里弥漫,莹姑取了少许回春散品尝,评道:“这回春散的效果不及回春丹,但成本低于回春丹,炼制难度也低。”望向裴如昔,“把丹方交给宗族?” “你不会问我丹方是从哪里来的,宗族会寻根问底,我不想应付他们。”裴如昔说,“姑婆,我很不喜欢现在的宗族。” “……姑婆也不喜欢。”莹姑把回春散装起来,处理第二份炼制回春散的材料,低低地叹了一声,“他很强大,我打不过他。” 她说的“他”是裴氏宗族的老祖宗。 她想打败老祖宗。 裴如昔也想打败老祖宗。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心有灵犀,无需言辞交流便明了彼此有着相同的目的。 修士的精力会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提升,裴如昔和莹姑炼了一夜丹药,仅休息一个时辰就恢复了饱满的精神。 用过早膳后,裴念恩送来刚做好的符纸。 裴如昔拿起一张纸,专心感知纸张中的灵气分布状况,道:“大姐姐,你做的符纸比器坊做的符纸好。” 在她这辈,裴念恩是大姐姐。 修仙家族的嫁娶观念和凡人有差异,裴念恩姓裴,她就是裴氏宗族的人,不是外人。 “我十四岁离开学堂,在器坊造纸已有五年多。”裴念恩将写着造纸详细步骤的图纸交给裴如昔,眉宇间泛起苦涩之色,“上个月中旬,我改进了造纸工序,副坊主夸赞我,说宗族会给我奖励。然后,我被派来狩猎妖兽……” “哪个副坊主?”梁佳楠也是器坊的副坊主。 “九爷。”裴九叔是器坊的另一位副坊主,还是裴念恩的亲叔叔。 裴念恩撸起衣袖,露出妖兽留在手臂上的抓伤,道:“前天晚上妖兽来袭,有人把我推到妖兽的利爪下,我没死,可那个人……那个害我的人不会罢手。” 她的伤口已经结痂,尚未痊愈,手臂上还有擦伤和淤青。 裴如昔想问她为何不擦药,随即想到裴金盛带的疗伤药不多,裴念恩的伤是小伤,未必拿到药。 “你没带药?”裴如昔抓住裴念恩的手,施展了加快伤势愈合的法术。 “我……”裴念恩咬着下唇,“我知道我被派来狩猎时,已经买不到疗伤药了。小姐,谢谢你为我疗伤。” “叫我的名字或者五妹。”裴如昔不喜欢被同族称作小姐,“害你的人是谁?” “是一个男人,他的手比女人大,力气很大。那时的场面太乱,我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和衣着打扮。” “有怀疑的人吗?” “有,可我没有证据。” 裴如昔道:“有嫌疑的人是谁?修为多高?” 嫌疑人有三位,身份最高的一位在裴金盛手下做事,另外两位是普通族人。裴如昔让护卫把两位普通族人请来,问他们是否知道裴念恩被人推向妖兽。 他们的修为比裴如昔低三四个小境界,若有撒谎,瞒不过她的感知。 结果是他们没有撒谎迹象。 裴如昔光明正大地带裴念恩去找裴金盛,向他说明裴念恩的遭遇,请他配合。 “你差点被人害了性命?”裴金盛打量裴念恩两眼,若有所思,“别人何以害你性命?你确定你不是惊慌失措之下,自己把自己摔到妖兽面前?” “别人害我,我连别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知道别人是谁?”裴念恩压抑着愤怒,盯住裴金盛说,“六爷,我的修为很低,但我不会把摔倒说成别人害我!您不相信我,我可以发心魔誓自证清白!” “算了。”裴金盛听到心魔誓便想到莹姑在他的丹田布置了一道禁制,心情不太好,“我把人叫过来,他若是害你,任由你处置。” 这么轻松就答应把人叫来了?传闻不是说六爷跟小姐有矛盾吗? 裴念恩愣了一下,裴如昔却不意外。 她资质好,战力强,阿爹还是筑基修士。裴金盛胆子小,赶走裴金凡的狗腿子都要借莹姑之手,不会跟她作对到底的。 及裴金盛的手下过来,裴如昔未问他,便感知到他的紧张和惧怕。她问他,他的回答结结巴巴很不流利,冷汗擦也擦不尽,如此表现,除了心虚没有第二个解释。 裴金盛看出手下的心虚,眼内染上三分阴霾,问:“大侄女,你想怎么处置他?” 裴念恩下意识地望向裴如昔。 “依据裴氏宗法,谋害同族的人理应严惩。”裴如昔说道,“大姐姐,他把你推给妖兽,哪只手推了你,剁哪只手。” “这、这是不是太严厉了?”裴念恩略有迟疑。 “宗法是这样写的。”裴如昔说。 “那就按宗法处置吧。”裴金盛朝手下甩出一道厉芒,切下他的手,对裴如昔道,“六叔没有管好手下,这是六叔的过错,劳烦你走一趟了。” 裴如昔给了断手的族人一个治疗法术,止住他的血,道:“害人这种事,不要有下一次。” 族人跪在地上,握住光秃秃的手腕,看着躺在面前的断手,脸色苍白如纸。 裴金盛没打算放过他,问:“你为何谋害大侄女?是大侄女得罪你,还是你受人所托为人办事?” 族人触及裴金盛冰冷的目光,不敢隐瞒,迅速把内幕交代出来:有人看中裴念恩改进的造纸术,想弄死裴念恩夺取她的功劳。 主谋不是裴九叔,但裴九叔是主谋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