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东来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戏谑道:“那可不一定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剑姑娘这般善良的。” 虽然剑玄看上去要比自己要大上几岁,但是她绝对是聂东来所见过的人当中心性最单纯的一个,单纯到如果是不了解她的人,还会以为她的心智不健全呢,或许这也是她心地如此善良的原因吧! 除了她本身没有经历过什么江湖事以外,不用想,这一切跟她所受到的教诲指导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剑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确定地道:“不会吧?难道这个世上真有这种人?” 从小到大,她也不止一次的听闻身边的人说起过,这个江湖很乱,总会有一些坏人出没,这个她能够理解,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既然有好人,就肯定会有不好的人,至于说那些不是好人的坏人到底有多坏,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底,但是,在她的观念当中,即便是坏人,也该有个度,也会有同情心吧?因此,她真的不敢相信会有人再听完聂东来的遭遇之后还会无动于衷,毕竟他的际遇与命运太过坎坷波折。 聂东来也不解释,而是笑眯眯地朝剑无名努了努嘴,道:“不信你问你哥哥。” 剑无名本来还偏着头,想要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但是自己妹妹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让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最终,他不得不转过头来,一脸惜疼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点头叹息道:“怎么会没有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形形色色的人层出不群,小妹啊,你的思想还是太单纯了,这是好事,同样也是坏事。” 不管是他还是双亲,都把剑玄当做公主一般的呵护着,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剑玄从小便心地很善良,他们生怕她受一点委屈,吃一点苦。因此,他们也就从来不曾真真正正的让她去了解过眼下这个江湖,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剑玄一直都是最纯净的那一朵雪莲花,他们谁也不愿意让她沾染到一丝的淤泥与陈杂。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妹妹剑玄如今这大大咧咧、老气秋横的孩子脾性,不过并没有人认为这是一件坏事,因为就算是她再怎么率性,她始终都处在他们的保护范围之内,只要有他们在,就不会让妹妹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 所以,平常的时候,就算是剑无名或者父亲母亲要提点剑玄,也只是象征性的唠叨上几句,这个江湖错综复杂,即使那多数人本性不错,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一些坏人,叫她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千万要注意。或者是叮嘱片刻,在眼下这个利益为重的江湖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叫她以后交友务必谨慎,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掏心掏肺的。至于说坏人到底可以坏到什么程度,亦或者是利益到底可以重要到怎样的境地,他们又何曾笼统的概述过? 听完剑无名的话,剑玄沉默了,从她的脸上,聂东来看到了各色不同的神色,有好奇,有难以置信,有悲悯,也有失落。 她有一颗执剑走江湖的赤诚之心,但却偏偏未得其志,她有一颗愤世嫉俗的童真之心,但却始终无用武之地。虽说她并没有见过哥哥口中的形形色色的人,也不清楚他们的嘴脸可以丑陋到何种地步,但是通过聂东来的事跟哥哥无奈地神情,再结合他们二人若有其事的样子,剑玄想她自己心里大概也有了差不多的对比。 怪不得一直以来,父母、哥哥他们都反对自己一个人出门历练,还良言相劝说是他们那样做也是为她好,以前的时候,剑玄总觉得他们是想找个借口敷衍自己,但是现在她明白了,他们也许真的是为她好。怪不得哥哥行走江湖三年以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她一个人不懂而已,就连失去了记忆的聂东来都深谙其中的奥妙,唯独她不知道。 聂东来看到剑玄的神色渐渐变得落寞起来,有些于心不忍地道:“虽说你哥说的不假,但是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好人多一些,至于说那种心思非常恶毒之人,也只是极少数而已,千里挑一,说不准啊,咱们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一个呢,所以说,不要去纠结这些无所谓的事。” 至于说剑无名转头时瞥向他的,那充满哀怨的眼神,则被聂东来给自行过滤了,他就当做是自己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剑无名当时定然是在在抱怨他把这个皮球踢给了自己,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一个外人始终不好开口把话说的太通透,但是他又对剑玄的印象非常不错,虽说让一个内心单纯的如白纸般的姑娘,知道现实的残酷,他内心也有几分不忍,但是,加深一下她的印象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要是让她一直这么单纯下去,指不定哪天有可能吃大亏的,这是聂东来所不想看到的,他想不管是剑无名,还是他们二人的双亲,就更加不想看到了吧? 剑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突然灿烂一笑,随即一脸坚定地道:“本姑娘决定了,等过段时间,本姑娘就去江湖上闯一闯,亲身体验一番,证实一下看看你们所言是否不虚。” 她话刚说完,剑无名连忙急声道:“不可,小妹……” 只不过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剑玄给堵了回去。 只见剑玄一脸认真的盯着他,道:“哥,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我知道,你、父亲还有母亲,其实你们都一样,你们之所以会把我一直盯的那么紧,全都是为了我好,这我也懂,但是你们是否想过,你们所给的否是我想要的生活呢?” “这……” 剑无名顿时语塞,是啊,他们一直都把剑玄当做掌上明珠,生怕她受到一丁点伤害,所以他们只得尽自己的所能,把她当做一只金丝雀一般豢养着,可是他们谁又曾几时想过,这样的生活是否是她想要的生活呢? 最终,他不得不败下阵来,聋拉下脑袋,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苦涩道:“那……那好吧!” 说完之后,还不忘瞪上聂东来一眼,却见聂东来微微侧头,目不斜视,假装什么也看不见,他就越发的苦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