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匣子中的玉扳指也像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发出血红的亮光跳动着身躯,好像受到了原属于自己主人的召唤,晃动着身躯。 身体里强大可怕她从未有过的力量正在苏醒,但她潜意识里却无比的抗拒,一时间内外冲突,胸前郁结。 晏紫悠觉察到了她的异常慌忙将那匣子封上。 “曦月你好好吧?” 还好曦月先前遭受过莫血染的鬼奴血毒折磨,忍受能力尚可,看在晏紫悠的眼里只是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的厉害而已。 曦月定了定神道:“我没事,晏师叔,只是那日护国寺我差点丧命在那蜘蛛妖的手里,即使过了这么久依然会做噩梦。让您见笑了。” “曦月别担心了,即使这样你不都挺过来了吗,再说还有你师尊和我们呢。” 曦月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话。 时至今日众人都不知鬼王莫血染也出现在了那日的佛殿之上。 当日她清醒时,师尊还特意暗地里嘱咐她莫要将莫血染的事情告诉别人。 曦月自然知道,因为莫血染对她下的血奴毒,如若让宗门人知道,那以后就不能在天息宗待下去了。 如今莫血染不放话,她就先牢牢闭嘴,总之能瞒一日十一日。 如今晏紫悠又拿出一个墨玉扳指试探她,看来他们也怀疑那日除了那些妖人,佛殿中还有别人。 心里却隐隐有些惊异,这墨玉扳指一看就不是正道的宝物,如今晏师叔非要说是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如今只有我们两人,但晏师叔虽然是天息宗长老,师尊的师妹,但她却早就看出来她对师尊的情意。 假若我和师尊的关系公开,那晏师叔以后不是拿我当情敌待吗,万不能将自己的把柄落在她手上,如今我被困在她设的结界里,只能先装傻充痴蒙哄过关了。 想到这里她随即摇了摇头道:“这墨玉扳指我实在是没有印象,师叔您是不是记错了?”此时她一脸无辜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生怜悯。 晏紫悠此时只是怀疑但却没有证据,只得道:“那日事发突然混乱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曦月作势认真想了一下,突然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惊呼道: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女妖的!” “嘘,你小点声。”晏紫悠慌忙做手势让她压低声音。 她慌忙醒悟,忙压低声音,将身子凑近了晏紫悠道:“那日墨珠的妖珠被我生生挖了出来,她就怀恨在心,突然就祭出了一枚黑玉扳指,一下子将我震倒在地,我拼了命和她缠斗,总算将那扳指的邪力给压制住,这才被那妖女占了便宜。” 听她这么一说,晏紫悠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一眼那扳指道:“我看这扳指邪乎的狠,若被浣月宫的人发现不知道又要怎么针对咱们天息宗。我怕夜长梦多,不如今日就找个机会将它毁了吧。” “我也正有此意,咱们天息宗是名门正派,妖族这些邪门的法器怎么能要呢,毁了吧!” “既如此我知道城外雾云山脚下有一处寒潭,适合销毁这物件,现在时候还早,等傍晚我们一起出发将这扳指带过去。”晏紫悠说完随即将隔音术说完后顺势将隔音术撤去。 曦月点头称是,随即相视一笑,向屋外走去。 从晏紫悠房里出来时,曦月本想着去梅苑将这件事告诉师尊,但一想到晏紫悠若是存心为难她,早就将那扳指拿给师尊,又何必偷偷摸摸私下跟她说。 于是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朝兰苑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一天她将自己关了起来,早上先是练了一晌午的剑,沐浴过后下午又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练了一下午的字。 傍晚夕阳西下之时,晏紫悠的传信蝴蝶,准是出现在曦月的书桌前,曦月随即换了一身干练清朗的衣服就前去和晏紫悠会和。 刚到门口晏紫悠也早已收拾妥当,两人结伴向外走去。 正巧撞见了前来看望晏紫悠的盛幽宸。 “师妹你和曦月要去哪里?” “哦,我们想去街上逛逛。”晏紫悠有意想给曦月打掩护。 “正好我也想去街上,不如一起吧,听说明日盛京城要举办一年一度的浴佛节,今天晚上还有灯会,好生热闹不如一起吧。”盛幽宸向来喜欢跟在晏紫悠身后,可晏紫悠却满脸满眼都是师尊,向来都对她不冷不淡的。 曦月实在是想不明白盛师叔到底是怎么想的,但那玉扳指既然是莫血染的物件,如果真要销毁,恐怕单单依靠晏紫悠和她两人的力量恐怕是不够的。 这样说来盛幽宸的加入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晏紫悠看到曦月点头,也只能让这个跟屁虫跟上。 谁知他们刚走到前院,三师叔司徒幽瑾和五师叔顾幽龙也看见他们了。 面对他们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对话,晏紫悠咬咬牙只得将今日的行程由摧毁墨玉扳指变为购物逛灯会。 周熙国的达官贵人和皇族人士都酷爱求仙问道,但随着近些年来四国之间交流融合,从华胥国南方传过来的佛教也渐渐有兴盛之势。 尤其是从五年前周熙国开始举办浴佛节开始,声势是一年比一年盛大。 今年虽然是前一段时间受到了护国寺妖窟之事的影响,寺院里的香客减少了一半。 但浴佛节的举办,又让百姓们拜佛烧香的情绪高涨了起来。除了两侧高楼上早已挂的五颜六色的各色花灯,街道两旁还顺势挂上了彩色的绸布,铺满了时令的鲜花,在灯光的照耀下,曦月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于一副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街上逛花灯的游客络绎不绝,他们一行五人本是修仙人士,再加上穿着上都浑身透着贵而不俗的气质。走在人群中不时引得路人瞩目。 “周熙国陛下向来喜欢求仙问道,但却允许百姓们信奉佛教,还每年给他们举办盛大的浴佛节,的确让人敬佩。”晏紫悠望了望夜空中绽放的火树银花感慨道。 “师妹有所不知,这浴佛节因为护国寺的事情本来要取消的,然而因为镇北王府的镇北王极力反对才又重新办了起来。你可知是为什么?”盛幽宸一边把玩着手中折扇一边问道。 晏紫悠摇了摇头,但似乎并不感兴趣她的问题,顺势将视线转移到了头等的莲花花灯上。 “师叔我想听。”一旁的曦月忍不住拉住盛幽宸的胳膊笑道。 “这是因为……回头再讲给你啊。”盛幽宸本准备讲,却看到晏紫悠早已跑进了人群中,只得一把推开曦月边追边喊道:“师妹你慢点,等等我啊!” 曦月被放了鸽子,只得噘嘴吹了一口头发,师叔当真无趣,见色忘友。 “好啦,还是听我讲给你吧。”一旁的顾幽龙板着脸道:“听闻三年前镇北王去攻打东黎国时,有次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中,失了消息,她母亲得知小心,担心过度一病不起,后来就死了。”曦月长叹一声,自她印象中顾师叔就每天板着一张脸,若说师尊的脸如那银翼峰雪之巅上的冰雪,那顾师叔的脸就如那长右峰上青。 每每见到都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一千灵石,简直就是要债的脸。如今他能屈尊降贵给自己讲故事曦月本来很是感激,但好端端的母子情深的故事生生被他讲成了,流水账。 师叔咱们还是比一架吧,曦月在心里叹息道。 “这就完了?”没想到一旁的司徒却听得很是得意,随后追问道,曦月也顺势加入了司徒师叔的队伍。 顾幽龙摇了摇头,神色未动道:“没有,她又活了。” “啊?哦!”,曦月只觉得现在故事又变成了恐怖片,不由和司徒四目相对,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但两人笑完之后又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之后王爷就下令塑佛像,说是为母还愿。” “师叔,这跟浴佛节有什么关系?”曦月摊出双手一脸雾水问道。 “早就说了,就他那张嘴能讲出什么故事?还不如去前面酒楼听书呢。”司徒恨不得一刀将顾幽龙给劈了,朝他翻了个白眼,拉着曦月向前走,曦月忍不住朝身后依旧要债脸的顾师叔做了个鬼脸。 边走,曦月边问司徒:“想不到师叔还有听书的爱好?” “不是你要听吗?”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酒楼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啊,是,是我要听。”曦月嘴角抽动一下,随即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 话音未落,顾幽龙也顺势坐了下来,双手抱胸冷眼瞪着一旁的曦月。 曦月只觉得被顾师叔这么看着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只得端起桌子上茶壶给两位师叔端茶,放干果。 顾幽龙这才幽幽道: “别信他的话,他平常除了练刀,屋子里一屋子的话本……” 曦月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随即将无法平静的心强行按捺下来,柔声道:“那五师叔可知三师叔平日喜欢看哪些话本,我也好……”她正准备说去搜寻一些献给师叔,只见顾幽龙顺势伸手,向她脸上抓去,曦月本能一躲,这才知道两人早已在桌子下动了手。 五师叔先是将一盏茶顺势泼到三师叔脸上,却被三师叔给接住回泼回去。谁知五师叔又顺势将茶盏扔出去,回泼的茶重新掉进茶盏里,但却改变了方向,直直朝坐在中间的曦月脸上砸去。 最终顾幽龙接住了茶盏,但茶水却泼在了司徒的脸上。 司徒顺势将一道如刀的眼神递向了顾幽龙,顾幽龙似乎知道自己闯祸,慌忙拿起洁白的手绢比曦月快一步递到司徒手里。 曦月正在疑惑自己眼下尴尬的处境,突然“啪”的一声,只听说书先生拿起木案拍了一下。 随后传来说书人摇头晃脑道:“预知那崔小姐有没有跟随丫鬟前往后花园去会六郎,且听下回分解。” 台下随即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吆喝声,三人无奈,今日怎么回事,听的故事都是有头无尾,还好说书先生讲的是情爱话本,等等,自己怎么会带着两位天息宗师叔去听凡人的情爱话本。 完了,若是两位师叔将今日之事,告诉了师尊,不知道师尊会怎么罚自己呢。 正当他愁苦之事,却见到三师叔和五师叔竟然在意犹未尽的吃以对方特征互相制成的糖人! 曦月只觉得他们两人眼中都升腾起了吓人的气息,若不是周围都是凡人,恐怕就真的要拔剑舞刀了。 只得用一口一口咬掉对方,再将其嚼碎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曦月只觉得若是晏师叔和盛幽宸师叔再不回来她迟早会被这两个人当成垫脚石给砍了。 正在这时,突然平地刮起了一阵旋风,天空中原先的云彩也顺势被刮的飞快移动起来,将原先明亮的月光遮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