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回来了。” 玉清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茶,瞥见桌上的小布包,微微抬眉。 “这是什么?” “一位新朋友送的谢礼。” “新朋友?”玉清似笑非笑,“难不成是……老树开花了?” 李莲花没好气的白了玉清一眼,“老什么树,开什么花,胡说八道。 我不过是帮了姑娘家一个忙,人家给的谢礼罢了,哪有那么多的意思?” 刚刚监察司的人搜查到苏小慵的房间,要翻看她的包袱,李莲花为她解了尴尬的境况,她便将这套金针送给了李莲花。 人家一片心意,李莲花也不好拒绝,便收下了。 玉清没再调侃他,扫视了一圈屋内,问,“方多病呢?遛弯去了?” “哪能啊,放他出去盯人了。” “盯谁,金管家?” “是,他的嫌疑太过明显,但我觉得凶手不止他一个。 至于另一个是谁,我已有猜测,这就要通过金管家来帮我们证实了。” “宗政明珠呢?你不管他了?” “管自然是要管的。金满堂请监察司帮忙,压根就不需要他一个指挥使亲自来此。 恐怕是角丽谯给了他什么任务,也许……是找什么东西,不过我想至少不是泊蓝人头。” “关于凶手,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确定你猜测的佐证。” “请说。” 玉清将金满堂需要芷榆的血入药的事同他讲了一遍。 “芷榆姑娘长期供血给金满堂,身子虚弱,无法与金满堂相抗。更遑论她的一切都掌控在金满堂手中,寻不到帮手。” 李莲花冷声道,“金满堂可真是丧心病狂之徒。” “他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活着。” “为了活着便将他人的生命视作草芥,他死得不冤。” 玉清笑得平淡,“还是那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害人者终将为人所害。 对了,除了芷榆姑娘,还有简凌潇。 他需要泊蓝人头给他儿子治病,且与金满堂没有旧怨,因此他的目的只是泊蓝人头,没有必要杀金满堂,除非他与金满堂因此事产生争执。 我想,金满堂如此惜命,在被威胁的情况下,金满堂会选择拖住简凌潇,不会与他撕破脸,因此他的嫌疑也可以降一降。” 李莲花勾了勾唇,“如此说来,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如何,与你心中所想是否相同?” “一般无二。” 玉清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笑道,“看来,今夜可以收网了。” 是夜,戌时三刻。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避过监察司的人和元宝山庄的护卫,悄悄来到金常宝的屋外。 敲了三声,门从内被打开,金常宝面上浮现惊喜的神色。 他左右看了看,将人请了进去。 门关上后,又一道身影掠过,落到窗边,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细狭的缝隙,偷窥里边发生的一切。 方多病睁大了眼睛,竟然是公羊无门? 屋内,公羊无门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将里边的东西倒入早已准备好的碗中。 “这是我从芷榆姑娘那里得到的血,”公羊无门抚着胡须笑眯眯道,“泊蓝人头呢,拿出来,我来为你治病。” 金常宝激动的应了声‘马上’,快步走到一旁的花架边,将上边的小花盆端过来。 褪去外边的陶土,泊蓝人头展现在众人面前。 方多病眨着大眼睛,怪不得监察司的人没搜到,原来是伪装成了花盆放在众目睽睽之下。 “喔~原来泊蓝人头藏在这里~” 一道清越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方多病悚然一惊。 一回头,身后笔挺挺的站着两个将手背在身后,状似指点江山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 其实方多病更想问的是,‘你们怎么和鬼一样,来去都没有声息?’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将事情了了吧。” 玉清和李莲花没有特意压低声音,里边的人同时转过身,警惕的看向窗户的方向。 公羊无门面沉如水,喝道,“谁?” 玉清抬手,以剑抵窗,将窗户推开。 李莲花的目光流连在泊蓝人头上,笑得很平常。 “有药无门,公羊无门,与金管家合作的人果然是你。” 公羊无门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呵呵一笑。 “李神医,你可不要胡说,泊蓝人头是金常宝拿出来的,没有经过我的手。 我只是被金常宝的条件所惑,答应为他治病,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不信,大可问一问金常宝。” 他敢如此狂妄,当然是有所依仗。 金常宝还指着公羊无门守住芷榆是药人的秘密以防她被夺走,以及为他治病,当然不会将他供出来。 玉清莞尔一笑,漫不经心道,“金管家,你当真觉得那血是芷榆姑娘的吗?” 金常宝狐疑的望着碗内的血红的液体,“公羊无门,难不成你在骗我?” 公羊无门面色大变,“你别听他们胡说。” “我什么都还没说,公羊先生急什么?” 玉清轻轻一跃,越过窗台落到屋内。 “金管家,还是让芷榆姑娘亲自同你说吧。” 屋门被推开,芷榆、简凌潇与苏小慵出现在门口。 公羊无门唇角拉紧,来不及灭口,只能寄希望于金管家不要将他给卖了。 芷榆没有多说,直接拉开衣袖,将腕上的伤口显露出来。 一道道割伤上有不同程度的结痂,并没有今日新造成的伤口。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金常宝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公羊无门,你害我!” 公羊无门一口咬定金员外的死与他没有关系,泊蓝人头被偷也与他没关系,他只是答应了给金常宝治病。 玉清目光平淡的看着金常宝,“金管家,如果说泊蓝人头对你的病没有半分治疗的效果,你会怎么样?” 他会怎么样? 金常宝目露疯狂,喃喃自语,“我会疯,我会疯的,一定会的。” “若你疯了,你觉得公羊无门会不会借机杀你灭口?” 金常宝面上的癫狂之色一顿,依他对公羊无门的了解,公羊无门一定会做出这种事。 李莲花翻过窗台,走到玉清身边。 “金管家,现在你可以说一说为何要杀金满堂?” “为何要杀?因为他自私!他自己霸占泊蓝人头,不允许任何人借用,就连见上一面也不可。 像他这样自私的人,你问问芷榆,是不是也是杀之而后快? 我只恨让他死得太容易了。” 芷榆紧闭双唇,没有应和金常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