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时。 玉清穿着一件便于活动的墨青色长袍,带着穿着同一款式月白色长袍的李乐然出了门。 至于飞流,或许是来了陌生的地方,觉得不太安全,一直粘在梅长苏身边不愿离开。 梅长苏怎么劝也劝不动,便也没再坚持,任由飞流留在雪庐陪伴他。 言豫津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处雍雅的府邸前。 言豫津翻身下马,笑眯眯的看着还在马上的两人。 “到了,怕两位妹妹不习惯,我将他们都约到了我家来。” 不知为何,玉清脑袋瓜里循环播放着一句歌词。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她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言豫津那张笑得如同一朵太阳花的脸,翻身下马。 李乐然悄咪咪的缩到玉清身后,悄声问道,“师父,言公子真的不是人贩子吗?” 言豫津不乐意了。 “有我这么俊朗的人贩子吗?” 玉清撇了撇嘴,脸呢? 言豫津挺直了身子,侯府主人的气势瞬间便展示了出来。 他抬手道,“两位姑娘,请!” 言豫津引着两人往里边走去,过了二门,入眼便是一片宽阔的平场。 场内有几个年轻人正纵马驰骋,马球在马匹间穿梭。 这群人有男有女,看起来极为肆意。 其中一个公子偏头挥棍时发现了三人,将棍收在身后,策马来到言豫津身前。 “我就说明明是你约我们来打的马球,怎么你却不见人影,原是去接姑娘去了。” 他的眼神停留了一瞬在玉清和李乐然脸上。 “金陵城竟还有我不曾见过的闺秀,不知两位是哪家大人府上的贵女?” 言豫津白了他一眼,“不是金陵城的贵女,但不比贵女差。” 说罢,他便不再搭理这个年轻人。 “这位是忠肃侯爷的世子廖廷杰,”言豫津压低声音开口,“之前大言不惭的说要迎娶郡主来着。” 见他在嘀咕着什么,廖廷杰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是不是在偷偷抹黑我?” 言豫津连连摆手,”我哪里敢抹黑你啊廖大公子。“ 玉清挑了挑眉,被皇后和誉王内定为郡主夫婿的廖廷杰? 样貌气度是不错,不过若霓凰郡主不留手,几枪就能将他挑下马。 除了林殊,还真没几个人能配得上霓凰郡主。 廖廷杰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犯了错被自家父亲死亡凝视一般。 撇开这种奇怪的念头,他哈哈大笑了两声。 “既然来了,那便开始吧,我们已经等不及了。” 言府下人牵来三匹气势雄壮、身姿遒劲的骏马。 廖廷杰却皱着眉。 他已经做好了来陪两个小姑娘玩的准备,只是让她们骑这么大的马,不是在开玩笑吗? “言豫津,你家下人是不是牵错马了?” 言豫津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玉清与李乐然扯住缰绳,就这么直接跃上了马背。 “好俊的功夫,”廖廷杰不由得赞叹了一声,“看来今日能打个痛快。” 他率先策马往场中跑去。 言豫津解释道,“廖廷杰此人心里只有马球,谁马球打得好他就主动和谁结交。” “你和他谁打得好?”玉清扎心一问。 “若是景睿在,自然是比他好的。”言豫津眼神飘忽着答道。 玉清策马靠近言豫津,拍了拍言豫津的肩膀。 “言公子,且看我二人今天带你打爆他。” 言豫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状作瑟缩的拱了拱手。 “那在下便谢过两位女侠了。” 玉清雄赳赳气昂昂的策马往场内奔去。 李乐然立马跟上,路过言豫津时,说道,“我师父说打爆他,那么必然能打爆他。” 言豫津失笑的看着前边那两道潇洒的背影。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师父是极度的自信,徒弟是极度的崇拜。 他耸了耸肩,加入其中。 就算景睿不在,他也能打爆廖廷杰。 场内剩余的两个年轻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遥遥望着正策马往这边来的四人。 场内总共六人,廖廷杰一方三人,玉清一方三人。 还未开始,分组就已经心照不宣。 玉清眼眸停留在其中唯一位姑娘身上。 那姑娘身着一件大红骑装,容貌秀丽,如明珠生晕,肆意张扬。 似乎是察觉到了玉清的注视,她偏头冲着玉清点了点点头,一派潇洒少年的模样。 言豫津低声为玉清介绍着,“那位是百年世家沈家的女儿,她母亲是清河郡主。 虽说她一直受着内宅贵女的教养,但她一向崇拜霓凰郡主。 清河郡主生性豁达,也不拘着这个小女儿,倒是让她养出了飒爽的性子。” 玉清一愣,清河郡主?那岂不是沈追的妹妹? 交谈间,那女子已然来到了玉清身边。 “我名沈夷,”那女子抱拳道,“两位姑娘幸会。” 玉清赶忙回了一礼,“在下翁玉清,这位是李乐然。” 听到玉清的自称,沈夷心中也生出了些兴味。 她一向面对的都是金陵城的大家闺秀,心中早已腻味。 江湖人对她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 两方见礼之后,玉清好奇问道,“沈姑娘名中的夷,是否是‘往事既已谬,来者犹可追。何为人事间,自令心不夷’?” 沈夷脸上浮现了一丝惊讶。 “翁姑娘说得不错,我有一兄长,名追,父亲便为我取了‘夷’字。” 玉清的眉头动了动,果然是沈追的妹妹。 言豫津哈哈一笑,“你们二位倒是相见恨晚,不如球场上决胜负!” “好!”沈夷一挥球杆,“言公子,我可不会因为两位姑娘手下留情。” 不远处的第三个年轻人朗声道,“既然是比试,那便要拿出彩头。” “娄归恒,你想要怎么比?”言豫津高声问道。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若是输了,便在比试之后请所有人去金陵最贵的酒楼大吃一顿,如何?” 言豫津偏了偏头,“看来娄兄是觉得我输定了。” 娄归恒笑了,看起来有些轻蔑。 往日里有萧景睿,他自然不敢说铁定能胜。 今日萧景睿不在,还有两个黄毛丫头拖后腿。 言豫津想赢,简直是痴人说梦。 沈夷轻哼了一声,她一向看不上娄归恒。 狂妄自大,终日打雁也不怕被雁啄了眼睛。 廖廷杰有些不耐烦,他是来打马球的,不是来打嘴炮了。 “别废话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