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阴阳区的人,能够受邀参加映雪台的庆典,无疑是非常光荣的一件事。 警长陈洛获得了在映雪台半日的资格。 实际上,陈洛也确实没有浪费掉这半日,他靠着非凡的速度,半日逛的地方比其他人一日都要多。 站在神民区跟弃民区的割袍墙前,陈洛始终都不愿意迈出那一步。 “倘若这半日能够永恒,那么舍弃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洛略一失神,最后还是迈出了那一步,回到了弃民区。 一步迈进弃民区,陈洛的表情便立刻垮了下来。 换成是旁人,经历了这么大的反差后,恐怕需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但陈洛毕竟是能够当上警长的人,他迅速地认清了现实,然后回到了他的警察署。 “警卫呢?当我今晚不会再来便早早地回去了?”陈洛眉头拧起,重重地推开了门。他一定要好好查查今日是谁值守,必定要重罚,以儆效尤。 然而一推开门,陈洛就迅速地警惕了起来。 “不对劲!” “屋子竟然凉成了这个样子!” “连一个值守的人都没有!”陈洛立刻掏出了腰间的短枪,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仔细地观察着。 确认没有人之后,陈洛开始仔细地搜索着空荡的警察署。 一层没人。 二层没人。 三层也没人。 每一层都有打斗的痕迹,范围却都很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唯独我这个警长不知道!” 所有的楼层都没有人,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警察署的地下监狱! “难道是越狱了吗?”陈洛的心沉到了底,他背起了两杆上好了膛的“红衣”,手中拿着那把郭守行珍藏的“大风”,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地下监狱。 然而,当陈洛一步踏下,见到地下监狱的景象时,顿时瘫软了下来,他立刻向后靠着墙,避免自己直接从楼梯滚下去,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甚至将手中的枪都抖落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 半天前。 陈洛刚刚在手下的目送下离开了警察署。 “能去映雪台,真是让人羡慕啊!我还从没有去过映雪台看看!” “我还没去过神民区呢!” “什么时候也能混到跟警长一样的地位,去看看映雪台那样的地方,这样的话,也就死而无憾了!” “做梦吧你!” 正在两名警卫说话间,有一个带着将帽子压的很低、双手插兜的人走了过来。 “站住!干什么的你!”警卫举起棍子指着来人说道。“说你呢!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陆甲抬起了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来找人的。” 警卫一看陆甲那三分野兽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哆嗦,强声说道:“第……第几区的?不知道……警察署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 “没……没有提前申请,不得进入警察署!” “那我偏偏要进呢?”陆甲忽然一笑。 警卫突然意识到了危险,立刻转头喊道:“来——”。后面那个“人”字还没有喊出来,警卫就被掐住了脖子。 砰! 陆甲一手掐住一人的脖子,直接将两人扔进了警察署,他径直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片刻的时间后,陆甲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并且跟郭守行做了一笔交易,或者说他逼迫郭守行做了一件事——用地下监狱人的命换警察署众人的命。 在见识过陆甲能力后,郭守行在犹豫片刻后便答应了陆甲。在陆甲走向地下监狱后,郭守行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他命令所有人都撤出了警察署。最后的结果无疑证明了郭守行的判断,警察署的所有人能够活命都应该感谢他。 陆甲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地下监狱。 有幸被关押在地下监狱的,都是经受过郭守行折磨还未死的人。 “这是哪来的小个子!” 哗啦! 一阵铁链的响动,黑暗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抓向陆甲。 咔—— 铁制的牢笼死死地卡住了手臂,那只长着长指甲的手距离陆甲的脸不到半寸,在半空中乱抓。 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无数双眼睛,齐齐地看向陆甲。这里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放出去都将是一场灾难。 “今天由我来代替神明,对汝审判!” 陆甲抬起了手,在半空中悬一瞬,突然握住了那只伸出来的手,极度暴力地一扯,硬生生地将这条臂膀从对方的身体上撕扯下来。 噗——!!! 鲜血从人的半边身体喷射而出! 痛苦的惨叫立刻在地下监狱回荡。 陆甲将这只扯下来的臂膀扔到了一边,仰头沐浴着降落的鲜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都出来吧!”陆甲将从警卫那里取来的钥匙扔给了每个牢房。 “杀了他!” “杀啊!” “杀!” …… 片刻后,陆甲掐住最后一位幸存者的脖子,将其高高举起,说道:“这就是你们的实力吗?孱弱的连蚂蚁都不如!这样的人有什么能力去杀人呢?真是让我失望啊!” “求……你……不……要……杀……” “求我不要杀你吗?那好,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不杀你了。”陆甲松开了手,对方随即落到了地上。 陆甲再次将双手插到了兜里,扣上了帽子,转身离开。 幸存者急速地喘息着,还未等庆幸自己活了下来,陆甲高高抬起的一脚便已经落下。 砰! 犹如熟透的西瓜被一脚踩碎。 陆甲碾了碾脚,真正地从地下监狱离开。 “夜歌?希望你跟他们不一样,不会让我失望啊!” —— 陈洛连滚带爬地回到了一层,大口喘着粗气,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裤子竟然已经湿了。然而实际上,换成是任何一个人的表现恐怕都不会比陈洛更好。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到底是谁干的?” “到底是谁?” 陈洛发出的声音到了最后成了可怜的哀求,他实在是无法立刻面对刚才的那幅景象。 “这根本就不是监狱。” “而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