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黄金比例,唯有这样的比例才能彰显出霸王甲的美感!”柯争朝信誓旦旦地说道。 在映雪台看过暴王后,柯争朝跟夜歌两人立刻回去调整图纸,几乎又是一整夜没睡。然而两人仍是神采奕奕,不知疲倦地争论着几个不确定的地方。 “在考虑强度的前提下,等分可以达到最大的攻击范围。”夜歌平淡地说道。 “哈?黄金比例跟等分的情况下攻击距离能差多少?这么点?”柯争朝竖起了一根小拇指,凑到夜歌的面前。 夜歌不再跟跟从不打架的柯争朝争论这点,没有经过生死的人是体会不到那一点距离有可能产生的战局改变。他抬头向前望去,目光微凝。 “今天的知新楼,好像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柯争朝伸着脖子向前一探。“哈?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今天恐怕是上不了知新楼了。” 此时的知新楼前,站了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皆是面容冷酷,眼神里藏着杀气,让人毫不怀疑这些人手上都沾过血。 临近了一看,柯争朝连问都没敢问,直接跟夜歌转向走了。 “这么大的阵仗!”柯争朝回头看了一眼。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夜歌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问题。 “回头?回哪去?你没看见知新楼上不去了吗?” 夜歌站住了,说道:“再往前,可就回不了头了。” 一直以来,夜歌都被造霸王甲给冲昏了头脑,他忘记了柯争朝是一个正统的白银神民,对方可是有着衣食无忧的一生,更是凭借强大的天赋拥有着无限的前途,完全犯不着跟他这种弃民触犯律法。 私造霸王甲,足以连坐三族。 柯争朝直接一步垮了出去,哼哧了一声,说道:“搁这回眸一笑百媚生呢?我颈椎不好,回头可是要扭脖子的。” 夜歌看了一眼柯争朝邋遢的背影,笑着说道:“真把自己当弃民了!不过,谢谢。” 从看到柯争朝留言的那时起,夜歌心中就有一丝惴惴。神民歧视弃民是个不争的事实,他也怕柯争朝也同样碍于身份而表现出厌弃。 在见识到御甲科师上的面目后,原本夜歌以为降尘院都不会平等地对待一颗求知的心,但柯争朝却没有跟其他人一样。 铛!铛!铛! 代表着集合的钟声在此时忽然敲响。 “哈?又整什么幺蛾子?”柯争朝看向了夜歌。 夜歌略微一思索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说道:“可能是昨天的事。” 紧急集合的钟声响起,一刻时间内不能准时到达操练场都将视为违纪,将受到处罚。 夜歌跟柯争朝算是最后几个拖拖拉拉的了,他们也识趣地没有往御甲科那里凑,而是站在了一个小科目队伍的后面。 台上,正五花大绑着六名学子,皆低头跪地,冲着众人。而台四周正立着两排士兵,整个操练场也被士兵围了起来,目力好的人甚至都可以看到高点处黝黑的枪管。在那个制高点上,足以处决操练场上的任何一个人。 铛! 钟声传来,将一切杂音涤荡干净。 “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秃头的中年教务主任奋力地说着,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在每一个学子耳旁回荡。 “这六位都是我们降尘院的学子!今天却跪在了这里!痛心啊!痛心疾首啊!身为降尘院的学子,竟然知法犯法!从知新楼的第三层盗取书籍!可耻啊!羞愧啊!” “倘若仅仅是为了学术的研讨也就罢了,可这六人竟是为了‘叛军’盗取霸王甲的设计图!罪无可赦!罪无可赦啊!” “纵使心智不熟,纵使‘叛军’蛊惑,他们也不应该踏上这条歧路!好在他们迷途知返!知道自己所犯下的大错!及时回头是岸!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教务主任说的慷慨激昂,那仅剩的几根头发被他甩了不知多少回,恐怕又要多掉下几根来。 “现在,就由这六名学子,逐一忏悔罪过!” “我……我叫康公为,是名学科的的三级学子,我……我有罪,我不该听信叛军的花言巧语,信了他们的理想主义,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我不该……”跪着的康公维浑身都在颤抖,说着说着便涕泗横流,声音混乱起来。 众人都在努力地听着,看着对方那副悲惨的模样。 早在百年前,第一帝国里就出现了叛军。然而帝国围剿了百年,也未完全清除。二十年的一场大清洗让叛军销声匿迹了多年,最近却又有着无数的声音在帝国里冒了出来。 “竟然是叛军!” “为了叛军盗窃设计图!真是该死!” “真是降尘院的耻辱!” 台下的师生心中都有了咒骂之声,不亚于他们对弃民达成的统一排斥。 然而这时,跪在最后的那一人猛然站了起来。 尽管他的腿也在颤抖,但他就是站了起来。 不知是鼓了多久的勇气,从他的口中爆发。 “推翻阶级,神民平等,天下大公!”谭同醒大声吼了出来。 寒风中,声如雷鸣。 砰! 在一片惊愕之中,枪声骤然响起。 鲜血从谭同醒的额头迸射! 表情凝固在脸上,谭同醒向前倒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到了震惊之中。 “明明商量好的,在众人面前认罪伏法,将一切罪责都推脱到叛军身上,告诫其他学子叛军的危害,就可以从轻处罚,为什么突然变了卦,为什么……”教务主任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局面完全失控了。 几乎所有的学子都没有见过血淋淋的死亡,顿时面色苍白,甚至有很多人已经呕吐了起来。 面容冷峻的军官走上台前,用有力的声音喝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就是叛军的下场!” 对执行清除叛军任务的军人来说,当即射杀谭同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们甚至都想着一并杀死其余五人,以儆效尤。但这里毕竟是降尘院,不是刑场,如此做恐怕也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台上还跪着的五人一见倒在血泊之中的谭同醒,涕泗横流已经是最基本的表现,他们现在完全被恐惧掩埋了。 台下的人一片慌乱,见到四周那些冷峻的军人更是有着无法抗拒的恐惧。 “各科师上有秩序地带回各科!”教务主任有些失控地喊道。 “都闭嘴!” “站起来!” “回去!” “……” 整齐的队列顿时溃不成军。 夜歌跟柯争朝沉默着,混在大部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