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熙和帝的异常
燕扶光离开后,绿卿鲜少出门,她得紧紧盯着三个孩子。 澜哥儿快五岁了,燕扶光走之前交代他帮助娘亲看管弟弟们,他记得好好的。 下学回来做完功课,他来到绿卿这边的屋子,把聿哥儿抱在身前开始念书,九哥儿就散养在周围,偶尔看几眼确认他安全就好。 聿哥儿喜欢听人给他念书,他乖乖待在哥哥身边,听得津津有味。 九哥儿拿着一串九连环过来吸引聿哥儿,聿哥儿不为所动。 好嘛,谁都不和他玩! 九哥儿噘噘嘴,伸手让曼冬把他抱下软榻,他自己哒哒哒往内室跑,要去找娘亲。 绿卿在做绣活儿,九哥儿挤过去趴在她膝上,她怕针扎到孩子,停下手让人把针线篓子拿远些。 “怎么了?”绿卿温柔地摸摸她膝盖上的那颗小脑袋。 九哥儿哼哼两声,坐到绿卿腿上,抱住绿卿问:“父王呢?” 绿卿搂着他,温声回答:“父王有事离开一阵子,很快就会回来,九哥儿想父王了吗?” 想倒是不怎么想,就是偶尔实在无聊至极才会想起他还有这么一个父王。 尤其当他和哥哥们都玩不到一块的时候,燕扶光能陪着他玩打仗骑马的游戏就最好了。 九哥儿把精巧的、只有巴掌大的小木马放下,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绿卿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回事,笑他:“听哥哥们读书就烦了?以后到你读书了怎么办?” 九哥儿眨眨眼睛,真诚地问绿卿:“不读呢?” 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不可以。 绿卿义正严辞地拒绝他:“当然不行,读书明事理,小的时候不读长大了后悔。” 九哥儿脑袋沉沉地靠在绿卿怀里,闷着不说话。 从这次开始,绿卿决心慢慢改变九哥儿对读书的抗拒。 她以身作则,在澜哥儿和聿哥儿读书的时候,她也拿着一本书,什么都不做,端正坐姿大家一起看书。 九哥儿渐渐地坐不住了,他慢慢挪到绿卿身边,探着脑袋时不时指着绿卿书本上的某个字问她怎么读。 绿卿看他不喜欢却还是努力的样子,心软了。 她灵机一动,用纸笔作画,顺便把对应的字词写在旁边,这样教九哥儿他们的时候方便加深他们的印象,也不规定他们每天学多少,能记得多少绿卿都会真心夸奖他们。 久而久之,九哥儿学到了几个字,他从中获得了一些成就感,当娘亲和哥哥们都在看书读书的时候,他也主动学习一下。 虽然学着学着就会倒下呼呼大睡,但到底是长进了。 ** 行军一个月,燕扶光带领一小队人马到达北疆。 燕清淮赶紧把边境外几个部族的活动轨迹汇报给燕扶光,顺便说道:“三哥你来得正好,我刚得到消息,日佳族不日便会派人与大燕商量和亲的事。” 忍无可忍,他啐了一口:“太不要脸了!当咱们大燕的公主是大白菜吗?!还嫌让父皇继续割地给他们!” 日佳族嘴上说得好听,当真正危险来临,谁相信他们会遵守承诺帮助大燕?不反过来咬一口肉才怪! 混入内部的细作传回来的消息千真万确,活生生把燕清淮气得嘴上长满燎泡。 “前两天刚抓回来两个日佳族的人,太猖狂了,我让人把他们都关着,每天打一顿出气!” 燕扶光拍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他走出去几步又问,“人没打死吧?” 燕清淮不明所以,跟上他三哥的脚步:“忒皮实了这些人,打不死,活得好好的!” “那就好。” 燕扶光正好用得上。 接下来的日子,燕扶光每天忙于假扮日佳族人,带领他的小队在城外来回挑衅其他联盟中的小部族。 燕清淮学了几天,也带着一队人马参与其中,本就没多少默契可言的联盟成功内讧,日佳族原本计划前往大燕的策略只好搁置。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熙和帝拍手叫好。 “朕就知道,扶光一定可以!” 燕长风面对满桌子的奏折焦头烂额,简单附和熙和帝两句后实在受不了了:“父皇,您昨天没有处理折子吗?” 他发现桌上剩的这些还是他昨日没完成的。 想来想去,善良的他还是为熙和帝找了个借口:“您昨日有事忙?” 可忙了什么呢?熙和帝自己都说不出来。 他故作深沉地叹气,语重心长道:“朕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心里很难受,总是想起曾经最悲伤的事情,所以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燕长风呵呵一笑,换个借口他或许就会装作相信一下,但心里难受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陈述:“父皇您从很早之前就这样了。” 熙和帝问心无愧道:“是!” 燕长风:“……” 好吧,他不是燕扶光,确实没有教训熙和帝的本事。 燕长风只能老老实实当牛做马把堆积如山的奏折处理了,当夜幕降临,宫殿内四处寂静一片的时候,他刚动了动脖子,就听到一声诡异的哽咽哭声。 突然,他坐直身子,凝神敛目。 仔细分辨后,声音是从隔壁发出来的。 是熙和帝。 燕长风神情焦急,他快步过去,就看见熙和帝趴伏在桌案上哭泣。 他小声地问一旁慌张无措的小太监:“怎么了?” 太监跪在地上摇头,他也不知道熙和帝为什么这样。 不过这样的情形最近好像很常见,熙和帝越来越频繁地背着人流眼泪,尤其到了夜晚,他的情绪仿佛更加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陷入悲伤,好几次都是天亮了还没睡着。 “父皇?”燕长风轻轻推推熙和帝的手。 熙和帝肥胖的身子一抖,他被惊醒过来:“什么?” 双眼茫然,但脸上眼尾的泪水都是真的。 这显然不同寻常,燕长风面露凝重:“儿臣让太医来给您瞧瞧?” 熙和帝呆愣片刻,试到脸上冰凉凉的,他抬手一抹,满手心的泪水。 “不必了,朕最近做梦做得多,他们看了也没用,开些安神药朕喝了也没有效果。” 燕长风追问:“您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 他怀疑这不是做梦这么简单的事,可惜熙和帝眯起眼睛回忆半天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