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挚回国后，舒小爱又开始一个人孤独的生活。早上没有了准备好的早餐，晚上没有了可口的晚餐，小小的公寓没有了往日的温馨和归盼，就连窗台上的两盆水仙花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舒小爱学着高挚的做法给自己做了一碗素汤面。她端着碗坐到桌子旁，用筷子夹起面条吃了一口，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不好吃，没有他做的好吃。”舒小爱心中嘟囔着，低着头，食之无味地吃着自己做的素汤面。　　 她在挑起一筷子面条时，看到沉在碗底的鸡蛋。她用筷子将蛋清剥掉，夹起蛋黄放到口中。　　 吃完了蛋黄，她又夹起蛋清，不由得想起莫铭的一句话：“这没有蛋黄的蛋清，味道可不怎么好吃。”　　 “真得不好吃吗？”她一边自问着，一边咬了一小口蛋清嚼起来：“确实不怎么好吃。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不好吃。”　　 舒小爱忽然又想起了和高挚的对话。　　 “你把蛋黄给了我，只吃蛋清，好吃吗？”　　 “好吃。这么多年，我不都是这么吃的嘛。”　　 “吃了这么多年的蛋清，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改变一下，吃一回蛋黄吗？”　　 “不想，有些习惯是一辈子的，我不想改变。”　　 舒小爱想到此，将剩下的蛋清全部放入口中，一边嚼着，一边想着：“我这个只吃蛋黄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她思绪追溯着回到了从前。　　 “小爱，坐好了。乖乖吃饭。”舒培信将五六岁的舒小爱抱坐在餐桌旁。　　 “妈妈，我要吃鸡蛋。”舒小爱对着坐在对面的妈妈说道。　　 “妈妈剥给你吃。”妈妈微笑着剥掉一个水煮蛋的蛋壳，将圆滚滚的鸡蛋递给舒小爱：“拿好，慢慢吃。”　　 “别光顾着孩子，你也吃。”舒培信将一个剥掉蛋壳的鸡蛋递过来：“对了，你不吃蛋清。”他说着将蛋清剥下来，放入自己口中，将剩下的蛋黄塞到对面人的口中。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嚼着嘴里的鸡蛋。　　 舒小爱看着爸爸和妈妈的举动，也学着剥下蛋清，递到舒培信的面前：“爸爸吃。”　　 舒培信看着舒小爱手中的蛋清，咧嘴一笑：“你为什么不吃蛋清？”　　 “妈妈不吃，我也不吃。”　　 “妈妈吃蛋清，会反胃。”　　 “我也会反胃。”舒小爱说着做出呕吐的模样。　　 舒培信看着舒小爱装模作样，禁不住将她搂在怀中：“小鬼头。好，以后你们母女两人的蛋清都由我来吃。”　　 “这是我为爸爸保留的妈妈的习惯。”舒小爱想起自己已经故去的双亲，泪水狂涌而出。她一边抹着泪水，一边低头吃着面，可脑海中再次浮出一幕幕画面。　　 “你在爸爸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　　 “真的吗？我在您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　　 “对，永远第一，不可替代。”　　 “小挚，答应叔叔好好照顾小爱。只有将小爱交给你，叔叔才最放心。”　　 “叔叔您放心，这辈子我不会再放开小爱的手。”　　 舒小爱放下筷子，捂住嘴不可自抑地大声哭起来：“爸，爸，我好想您。哥，我也好想你，你在哪？你答应过爸爸会好好照顾我，你答应过我，不再丢下我一人。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有一种叫作想念的藤蔓，不知不觉地爬满了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