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王后真的那么有料,结合奥兰多的说法,更有可能是画师笔力不足,便按照当时原始的生殖观念,为这位最美丽的女人画上了最傲人的第二性征,以此来体现她的地位。 “当她走过田野时,奴隶会为了多看她一眼而忍受主人的鞭打,不过主人如果在场的话,多半也顾不上去鞭打奴隶。其他国家为了她向埃及宣战,少女们纷纷以她名字的谐音命名,以期能够分到她一星半点的容貌。”奥兰多沉默了很久,又很突兀地说。 陆衍听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了,问:“这都什么?” 奥兰多一板一眼回答:“大祭司和长老们联合写的匿名诗,我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的,” “呸,为老不尊。”陆衍唾弃道。 “那,你说了这么长,的诗,所以王后究竟是怎么的人?” 奥兰多又想了想,说:“她会呵斥挥鞭向奴隶的主人,她会把邻国的宣战痛批一顿,再写信寄回去,她会……嗯……告诉少女们,用什么东西做名字,都不会对她们的脸有一点改善。” 额…… 一个教导主任的形象跃然眼前。 “这也是诗?”陆衍问。 “不是,”奥兰多摇头,“这是真的,她真的这么做过。” “啊,这可是……” 陆衍歪着头想象了一下,美丽的女人拥有严厉的面孔,她会板着脸训斥自己的臣民,也会横眉竖眼,挑其他国家的毛病,她对待所有的人都一样。 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存在于当时的埃及社会。 “王后是个很像你的人。”奥兰多有些怀念道,“她很多想法都很像你,比如不服输啦,好胜啦,都很像。” 陆衍说:“怎么像?我可不会,攻击你。” 他有点不满自己被奥兰多和敌人放在一起比较。 “还有,我哪里,好胜心了?我很……不好胜的。”陆衍又说,他真的认为自己不是个好胜的人。 你总是想保护我。奥兰多在心里默默接话。 当然,这只能想想,说出来陆衍估计就要恼了,奥兰多挺怕他板起脸来认真说话的样子,所以只是笑,不作声。他一摆出这样的表情,陆衍就拿他没办法,只能瞪他一眼,接着回头看壁画。 王后还是端坐着,完全不理会二人对她的品头论足。 她的脚边蹲着一只黑猫。 “这是她的,宠物,吗?”陆衍问。 这只黑猫很显眼,被画师刻意描绘的很大。壁画占了整面墙,黑猫蹲在王后的脚边,头顶与王后的膝盖差不多高,刚好处在陆衍的视平线上。 宠物猫有这么大吗?陆衍思索,很久没有见过外界,他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 “是她的猫。”奥兰多很快回答。 “哦!”陆衍说。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王后与猫画在一起,是要说明什么? 思考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陆衍便将这件事暂且记下,接着往前看去。 下一个出现的人物是阿斯卡夫。他躺在chuáng上,身上布满绷带,已经被做成了木乃伊,代表法老的王冠戴在头顶,一个祭司站在一旁,腰上挂着刀,双手平举,掌心向天。 王后出席了法老的再生仪式,但是画师用一道白色的帘子隔开了二人。 “王后为什么在这里?”陆衍疑惑道。 “嗯……因为她想要在场?” 这问题可难住奥兰多了,他一直都不理解人类的行为,不过他有一个妥当的做法,就是把他所知两人的经历全部告诉陆衍,相信同为人类,陆衍一定会明白的。 于是奥兰多最后说,“我认为是人类的奇怪行为之一。他们是姐弟,以前关系很好,但是后来就不好了,他们相处的时候,表现的很矛盾,爱与恨可以共存——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说到最后,奥兰多求知若渴地问陆衍。 “嗯......”换成陆衍为难了。 要他怎么解释呢?因为爱与恨在人脑中有同一种反应机制?算了吧,还是让奥兰多自己去体会吧。 话题已经偏离主题很远了,陆衍的本意仅仅是想知道王后出现的原因,却被对人类世界好奇的奥兰多带偏了几十里地。谁都靠不住,他只好自己摸索。 首先,这面壁画格局工整,画面中心以白色纱帘分割开,右侧是死去的法老,左侧是活着的王后,生与死有严明的界限。 这说明,在与法老的斗争中,王后是胜利者。同时,在这副画中,王后的身影纵贯上下,她已然取得了类似法老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画师可以在画中埋下许多隐喻,陆衍仅仅是浅薄的推论一下,作画的时候阿斯卡夫已经死去了,画师或许就在这面壁画中,隐晦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