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海领着陈唱悄然来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宅院。 院中的杂草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顺着刘云海手指方向望去,一扇破旧的木门半掩着,透出几丝阴森森的气息。 刘云海上前推开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响起,伴随着灰尘扑簌簌地落下。 躲在角落里的家丁如同受惊的鹌鹑,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那里,脸上带着几分惊恐和不安。 刘云海指着那家丁,对陈唱道:“小郎君,此人便是娄少康派来监视你的。昨晚你去了王府,他一直都在暗中跟踪……” 陈唱微微摆手,示意刘云海不必再说。 他走上前,目光冷冷地打量着那家丁。 那家丁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角的血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两眼乌青,显然是吃了一番苦头。 刘云海作为陈唱的贴身保镖,又是刚刚上任,就遇到了主人被跟踪,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若不是考虑到陈唱还要问话,这家丁半条命早就没有了。 陈唱蹲下身子,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是娄府的人?” 那家丁赶紧磕头如捣蒜,连连喊着饶命。 他自然是认识陈唱的,如今被抓了个现行,他哪敢有半句隐瞒。 “娄少康让我盯着你,有什么动静都要第一时间向他报告。”那家丁颤抖着声音说道。 陈唱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因为松鹤楼的事情,把娄少康得罪了,早就料到娄少康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派人暗中监视自己。 “除了你之外,还有何人跟踪我?” 娄少康既然把自己当作眼中钉,自然不会只派一个人跟踪监视他。 “除了小人,还有三个人,都是娄府的家丁。我们两人一班……” 刘云海察言观色地瞥了陈唱一眼,低声建议道:“小郎君,此人留不得。要不要……” 说着,他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寒光一闪而过。 那家丁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登时瘫软在地。 他只是想奉命行事,跟踪陈唱而已,从未想过会因此丢掉性命。 “救命啊!饶命啊!小人刘二,都是那娄少康指使,不关小人的事……”家丁哭喊着,声音颤抖而凄厉。 刘云海眼睛一瞪,厉声喝道:“再大呼小叫,老子此刻便要了你的狗命!” 声音如同寒冬中的北风,凛冽而冷酷。 陈唱却摆摆手,示意刘云海稍安勿躁。 他深知这个家丁只是听命于娄少康,跟自己并无冤仇。 贸然杀了他,反倒是落了下乘。 他走到门外,将刘云海叫了过来,低声吩咐道:“你去问清此人的家中情况,最好还是去他家中走一遭。以后此人可以为我们做事。” 陈唱心中清楚,自己在明处,而娄少康在暗处。 如果对方一直耍手段、搞阴谋,自己也是防不胜防。 不如就此在娄少康身边安插一颗钉子,既可以监视他的动向,又可以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刘云海点头称是,“小郎君,此事交给我吧。我保证办得妥妥帖帖。”随即转身走向那家丁。 他蹲下身子,语气平和地问道:“你家中还有何人?可有妻儿老小?” 那家丁自然不知陈唱的真实想法,还道是要赶尽杀绝,更加磕头犹如捣蒜,额头都磕出了血,赶紧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离开阴森的宅院,陈唱脚步匆匆,穿过曲折的小巷,来到了江涌的住处。 江涌是他的好友,也是他在江陵城中为数不多的可以信赖的人之一。 陈唱推开门,只见江涌正坐在桌前独酌。 见到陈唱到来,江涌放下酒杯,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贤弟,一大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陈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娄少康派人跟踪监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江涌听后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这个娄少康,真是欺人太甚!贤弟尽管放心,为兄我虽然即将调离此处,但还是有几个过命的兄弟的。我会让他们多多关注娄家的动态,绝不会让贤弟你吃亏!” 陈唱心中一暖,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江涌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有他这句话,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事了。他谢别了江涌,又匆匆去寻韦传正。 韦传正是王大小姐的护卫之一,为人心机深沉,处事圆滑。 陈唱觉得,要想在娄少康的阴谋中保全自己,光靠江涌的兄弟们还不够,必须还得有韦传正相助才行。 见到陈唱到来,韦传正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请陈唱坐下,淡淡地问道:“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陈唱也不隐瞒,将自己的计划和想法和盘托出。 韦传正听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点头:“这个忙我可以帮。不过你要记住,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大小姐。” 娄少康身为娄府的主人,每日里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从早到晚都有一堆人等着他做决断。 是以,他第一时间并未察觉到那个被派去监视陈唱的家丁已经失踪了。 在他的眼里,这些家丁都是可以随时替换的棋子,只要不影响大局,少一两个也无关紧要。 今日一早,娄府的账房先生们便拿着账本在厅堂中等候了。 他们都是娄家的老人了,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为娄家效力。 然而,他们也深知这位少郎君的脾性和老爷截然不同。 老爷待他们宽和有礼,但这位少郎君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稍有不满便会大发雷霆。 因此,在厅堂中等候的时候,无人敢交头接耳,只是用眼神和表情相互交流着。 眼瞅着日上三竿了,但娄少康还未到厅堂中来。 众人等得不免有些心急,但又不敢表露出来。 终于,有个八字胡的账房先生打破了沉默,小声嘀咕道:“少郎君近日是不是又纳了一房小妾?”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人都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他们当然知道少郎君纳妾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这话从八字胡的口中说出来,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不过,八字胡说的也没有错,少郎君此时多半还在寝殿中搂着美娇娘做着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