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赫开门下车，对于老大爷的数落，一句也不反驳：“实在抱歉，您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去医院？”　　 老大爷见他认错态度不错，才摆摆手，拄着拐杖慢慢走了。　　 宋仁赫目送他越来越远，一转头，看见小姑娘正眨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瞅他。　　 拉开车门的手一顿，他微微对她笑了笑。　　 裴恩娜：……宋老师是不是被夺舍了？　　 第85章　　 宋仁赫选的音乐会在首尔艺术中心的音乐厅, 进门需要出示邀请函。　　 下车之后，裴恩娜就把口罩戴上了，守门的服务生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进了会场后, 才明白为什么。　　 ——没人像她一样，捂得如此严实。　　 不对外公开, 来的人非富即贵, 都穿得比较正式。　　 尤其是女孩子们, 漂亮裙子婀娜多姿，有一些还在拍照打卡。　　 宋仁赫和裴恩娜的位置在贵宾席最中间，刚坐下, 她就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虽然裴恩娜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 但私人行程, 还是有点担心会被认出来。　　 她又向上拉了拉口罩。　　 “这里是最好的位置。”宋仁赫的意思是说, 这里的听感最好。　　 不过裴恩娜没理解, 点点头，在心里腹诽：她当然知道很好, 不然能是贵宾席嘛！　　 “你可以摘口罩，这里的监控不会发出去。”　　 “没事没事，我戴着就行。”　　 说话间，一个陌生男人带着女伴走了过来, 看见宋仁赫, 明显惊讶了一瞬。　　 “我说最中间的位置留给谁了，原来是你。”　　 他感兴趣地探头看向裴恩娜, 对上她眼睛的一瞬,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还有两分钟表演开始。”　　 宋仁赫没回话，只是转了转头，对他不温不火地道了句。　　 那人便真的没有继续再看裴恩娜, 轻笑一声坐下了。　　 *　　 表演正式开始。　　 之前同宋仁赫学过，做创作也逃不开乐理知识，所以场上的大部分乐器，裴恩娜都认识。　　 但她平时不常听古典乐，所以有点讶异其中的一些乐器组合起来居然是这种感觉——　　 宏伟雄壮，又透着股莫名的悲凉。　　 裴恩娜立即懂了宋仁赫的用意，观察着场上的指挥，以及不同的段落里乐器的组合。　　 和她想做的歌曲风格非常相似。　　 宋仁赫经常来看音乐会，只不过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今天的曲目列表，他已经听了无数次。　　 小姑娘听得认真，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已经开窍了。　　 “咱们公司有的爱豆歌曲会出管弦乐版本，你平时听过吗？”　　 “嗯？”　　 秒变迷茫的眼睛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　　 怪不得。　　 “你平时都听什么类型的音乐？”　　 “R&B？”　　 “多关注古典乐，能流传这么久的东西，一定有它的可取之处。”　　 “好。”　　 “R&B和古典乐虽然看上去不太一样，但有的制作人能很好地把它们结合在一起，效果也不错。”　　 “嗯嗯。”　　 裴恩娜赶紧点点头：“我知道了，老——”　　 对上宋仁赫望过来的视线，她艰难改口：“前……前辈。”　　 后者很满意地收回了目光，再看向台上时难掩愉悦。　　 只有裴恩娜觉得这样的称呼有点怪怪的。　　 也许，是因为她还没习惯？说不定习惯就好了。　　 ——权愅只告诉宋仁赫要尽量让两个人的关系平等，却没教他要循序渐进地平等，以及用什么方式平等。　　 ……　　 音乐会大约在晚上九点结束，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席，刚刚表演的指挥家特意来找宋仁赫，两人聊得火热，裴恩娜便站在一边等他。　　 这时，进门时坐在他们旁边的陌生男人凑了过来。　　 ——他一直没走，还把女伴支开了，她总觉得，是故意留下在等他们。　　 “我就说，刚刚看着熟悉，这不是恩娜吗？”　　 裴恩娜在他凑过来的时候就避开了视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免一惊。　　 “不是我说，妹妹，这帽子一点都不管用，只要看见你的眼睛，一眼就会认出来了。”　　 “我可是你的粉丝呦。”　　 要是平时拿着裴恩娜的应援牌，或是举着Red Velvet应援棒的人说这话，她一定会相信。　　 但眼前的人态度过于奇怪，肯定不是真粉丝。　　 正在思考该如何回应，他却伸出了手，似乎想扒裴恩娜的口罩。　　 这个举动让她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连忙握住对方的手腕阻止。　　 “？”　　 “这样不太礼貌。”　　 男性和女性的力量太悬殊，虽然裴恩娜阻挡及时，但口罩还是被拉下来一小截。　　 只要在公司，就大概率会和宋仁赫见面，她觉得没必要化妆，就只涂了唇彩。　　 白净的脸蛋透着被闷出来的晕红，小巧的鼻梁高挺，和那对漂亮的眼睛组合在一起，只在电视屏幕见过的脸跃然眼前。　　 “好看。”　　 “怪不得宋仁赫给你那么多资源，但他可是不婚主义者，都是骗人的吗？还是说，你甘愿没有名——”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裴恩娜就看见，无声无息走过来的时候宋仁赫已经到了他身后。　　 接着——　　 一把将他摔到了下一级台阶的座位上。　　 裴恩娜以为宋仁赫只是想帮自己把这人带离面前，谁想到竟然直接……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宋仁赫！”　　 “宋宰元，爷爷有没有说过，让你管我叫什么？”　　 座椅只起缓冲作用，宋宰元只是短暂地在上面停留了两秒，就“嘭”地滑坐在了地面。　　 刚刚同宋仁赫聊天的指挥家也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劝架。　　 门口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向这边冲了几步，看清是谁在“闹事”后，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但他们似乎打不起来，因为宋宰元只敢对宋仁赫“怒目而视”。　　 “没关系，你今天不好好叫哥，”宋仁赫揉了揉刚刚用力的手腕，整理了一下错位的手表，“家宴的时候让你叫个够。”　　 宋宰元：“……”　　 他的脸色瞬间变绿。　　 原来面前这俩是哥俩。　　 裴恩娜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来他们哪里长相相似。　　 这时，宋仁赫忽地转头望向她。　　 裴恩娜立即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原来平时宋老师对她还算好的，训斥几句算什么，至少没上手啊！　　 “走吧，带你跟刚刚演奏的老师见见面。”　　 她退后一步，他便上前一步。　　 宋仁赫帮裴恩娜把已经摘了一半的口罩全都摘了下来：“跟老师们见面，就不要遮着了。”　　 她也懂得礼数，立即点点头。　　 临走的时候，宋宰元刚从地上爬起来，裴恩娜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拍打着裤子上的土。　　 其实也没什么土，这加音乐厅的地面擦得锃光瓦亮，尤其是贵宾区那里。　　 资源？不婚主义？骗人？甘愿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