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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综武侠]美人裙下 摘星怪 3273 2024-05-05 15:41
   方应看不说话了。   他只是静静地喝完了杯中烈酒。   月色西沉。   红烛幽幽照着画舫。   朱小腰听见了杯碎的声音,还有风声。   门已被推开了。   病容书生拢了拢青色披风,缓缓走了出来。   方应看依旧坐在高位上喝酒。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朱小腰眼神微顿,最终却什么都没问。   马车像来时一般轱辘轱辘沿着小巷石阶上走着。   那马车上不知何时却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古烟宫裙的绝色美人。   那美人收了伞静静地看着窗外寒风与明月。   她的面色很白,比带病的年轻公子还要白上几分。可她又很美,长睫若小扇一般遮住幽幽烟色。   苏梦枕咳嗽了声,便见面前又多了碗白水,那水是自茶壶中倒出的,还冒着热气。   那人将白水放下便又转过了身去。   夜色如水,更衬地美人眉眼秾艳。   “你不是想杀我吗?”   他淡淡笑道。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   浅浅在巷中落了一层。   吴裙伸手接过一朵来。她的手很冷,那雪落在掌心也不化,反而如同凝固住了一般。   “我昨天很生气。”   她轻声道。   她在生气什么?因为他拦住了她,那也是她第一次失手。   苏梦枕挑了挑眉:   “你毁了雷纯的容貌。”   男人语气很淡,亦听不出情绪来。   那美人终于回过头来,高云寒鬓上只嵌了一支白玉簪子点缀。可她的面容又是那般动人,像是巍巍宫廷中深年的古卷一般清幽冷冽:   “这难道是件很重要的事?”   窗外雪已下的更大了。   苏梦枕看着那茫茫屋檐忽然问:   “你是怎么死的?”   吴裙轻轻倒了杯热茶暖手,她的手是常年暖不热的,可天冷时还是下意识的如此动作。   她听见男人问话,只是淡淡摇头:“不知道。”   “你生前一定有很多仇人。”   病容书生轻咳了声。   他声音淡淡地,却很笃定。   吴裙也不在意,只随意问:   “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这样难道很碍眼?”   她静静垂着长睫,微侧着的半边面容既温柔又无情。   苏梦枕笑了笑:“确实很碍眼。”   这世上每个人都无法活的随心自在,他们想要的得不到会嫉妒,要的太多会贪婪。失去了会失望,被抢走会不甘。   苏梦枕也会。   他从生来便做不到艳鬼一样洒脱,因为他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所以总得妥协。   可他又比一般人更令人惊艳些。   马车已停了下来,金风细雨楼也到了。   吴裙缓缓揭开帘子来,在雪中撑起了伞。   苏梦枕握拳轻咳了声。   那楼中还亮着灯火。   二楼处,一个穿白衣的年轻人负手立在栏杆处。   吴裙见过他,叫白愁飞。   他似乎是一个很寂寞的人,这种寂寞大多源于野心。   金风细雨楼的灯火已经熄灭了。   那艳鬼倚着窗柩幽幽地看着屋檐落雪。   这是开封今年的第四场雪,可她却还未找到杀她的人。   吴裙忽而又想到那病容公子的话来。   ‘仇人很多么?’   她手中还有上楼时新摘的红梅,像血一般鲜艳的颜色。   被那如玉的手指轻轻折下,缓缓滴落在雪地中。   画舫里:   两人走后方应看始终挺直的背忽然弯了下去,那杯中的酒也变成了红色。   “小侯爷?”   孟空空上前担忧道。   却见锦衣公子微微摆了摆手:   “无碍。”   他虽受了伤,面上却仍带着笑意。   这江湖中向来只有别人被他插刀的时候,竟不想今日也轮到了自己。   那美人可真是无情啊。   方应看舔了舔唇角,眼中笑意沉沉。   天亮了。   这开封府中雪却仍旧未消。   一处茶楼里:   米有桥等了很久,才见那锦衣公子缓缓而来,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我听说你受伤了?”   他放下茶杯问。   方应看笑着摇了摇头。   茶楼里很静,过了会儿他忽然道:“苏梦枕是个很不错的人。”   “你要压金风细雨楼?”   米有桥挑眉。   “不错。”   方应看折扇轻点。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他拍了拍手,旁边自有人呈上一个匣子来。   那匣子里装了一幅画,看起来很神秘。   米有桥孤疑的打开画卷,面色却变了。   已近午时,茶楼中人渐渐多了起来。   男人叹了口气:“你这画是哪里来的?”   “从地下挖出来的。”   方应看轻笑了声。   米有桥也笑了:“哪片地,说来我也去试试。”   “开封城外的乱葬岗里。”   小侯爷淡淡道。   男人自是知道他在说假话,也不再绕弯子:   “这画陛下也有一幅。”   方应看指尖微顿,却听那人摇头道:   “我也只粗粗看过一眼,具体是不是也不太清楚。不过……”   “那样的美人,想来也是不存在的。”   他说完哂然失笑,方应看也笑了。   徽宗确实有那幅画。   不过他也没有见过那画上美人,只将画卷锁于高阁之上日日瞻仰。   米有桥亦是偶然间才得见。   这两幅画内容虽一致,却还是有些不一样,徽宗是旧画,而方应看手中的却是新画。   天色黯淡,这茶楼中也只剩了一个人。   方应看已经走了。   米有桥似一瞬间苍老了起来。   他没有说的是那裙子名为古烟长宫裙,是前朝内庭才有的织锦手法,织那锦缎的有七百八十六人,却都在一夜之间被人杀了干净。   画中美人到底是谁?那是个连死人也不知道的秘密。   夜深了。   吴裙轻吸了口香。   她今日未曾杀人,身体总归有些不舒服。此刻正恹恹地靠在窗边。   冬日里夜风清凉,吹着薄衫猎猎。   白愁飞在对面楼上饮酒,却似若有所感回过头去。便只见一枝红梅斜斜自窗口掉落。   他武功很好,视力也很好。自然看清那小楼中空无一人。   那是苏梦枕专门辟出来的阁楼。   王小石问时,却见那面带病容的清隽青年笑着咳了声:   “或许里面住了位美人呢。”   他语气随意,白愁飞此刻却觉得里面或许真的住了位美人。   一位与这金风细雨楼很相配的美人。   第79章   天蒙蒙将亮。   吴裙折了枝红梅别在衣襟上, 倒也有了些新鲜气儿。   昨夜里天气猛然冷了下来,连窗子上也覆了层冰。   这是冬日里难得的寒天。   可吴裙心情却不错。   她将热水放在那青袍公子面前,见他将手中笺纸看完才停了下来。   苏梦枕在看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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