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行的,就连我也能赚到钱! 不过这还不够,我还想要更多的。 我轻轻抚摸红肿的嘴角,慢慢向屋外走去。 那之后赚钱开始变得很简单—— 或许是物以类聚。只要我装作一副无依无靠的样子四处张望,岩崎、杉本这样的残渣就会像闻到鲜血的鬣狗,源源不断把钱送上来。 像是独自游走在危险的丛林里,脸上的伤是最好的诱饵。它不会引人的怜悯,反而会让人觉得“这家伙很弱,连我这样的人也能得手”,被人狠狠踩上几脚。 我要做的就是对他们笑一笑,然后在阴暗无人的角落把钱拿出来。 骗到第三家的时候,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而我兜里也有了他们承诺我的“女明星百万财产”。 有“忘记吃饭差点晕倒”的前车之鉴,饭点一到,我便走进了“露西亚寿司店”。 用辛苦赚来的钱换来的寿司果然与众不同,虽然吃不出味道,但会拥有满满的成就感——饱满的鱼子在舌尖炸裂,鲜甜的汁液滋润味蕾,在我心间涌起的感觉正是幸福。 正当我专心致志享受美食,有人拖动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年轻的情报贩子叹气发出抱怨: “不行啊山田小姐,虽然是组里干部的妻子,但这样下去,到时候赚到的钱可抵不上善后的费用啊。” 能在繁华的都市街头做皮|肉生意,这些公司多多少少和本地的黑|道有联系,事情不可避免地传到折原临也耳中。 他眯起那双腥红的眼眸,细细打量我受伤的脸颊,刻薄地欷歔: “还是说,可怜的山田先生已经养不起家了么?” “哎呀,真是值得一通电话好好关心下他的工作情况。” 小狗的假名让我朝临也抬起眼睛,表情十分无辜: “谢谢你的关心,但你真的要跟他说么?要是发现我被打了……甚尔不会迁怒你吧?” 就我观察到的,这两人关系相当微妙。我打心眼里希望他不要做出“告状”这种傻事。 临也笑容微微一僵,悠悠拖长了语气:“你这人真是。” 他可不是用咒术就能解决的普通角色,眼见他心情不佳,我急忙转移了话题,讨好地递出一旁的菜单: “专门过来通知我真是辛苦了。这个点你有吃饭么?” “如果不嫌弃的话,请让我请你吃个便饭吧。” 青年单手托住下巴,沉默地盯了我一会儿,方才慢慢扩大了笑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起来你在找工作?这样吧,我知道一个弹钢琴的地方,虽有会有几个麻烦的客人,但是我可以帮你解决。” 第五十章 ◎情侣◎ 折原临也突如其来的“好心”令我一愣。 “情报贩子也会介绍工作么?” 有介绍房产的陷阱在前, 再听到他的建议,我不由自主产生了戒备。 折原临也捏着眼前的金枪鱼寿司,垂眸扫过眼纸面内容, 轻轻发出嗤笑: “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本来情报贩子也不用负责打发小混混呀。” 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质疑,他一脸无所谓地解释道: “真要说的话,根据实际情况, 给出对方正需要的信息才是我的主职。” “我说、你总不至于可以跟街上的人随便走掉, 却忽视我的建议吧?” 一针见血的反问令我哑口无言。 甚尔不在身旁, 对现代生活一无所知的我宛若离巢的雏鸟,小心尝试却处处碰壁,的确没资格质疑他的工作能力。 而和街上的三教九流存在本质的不同,就算临也给的信息存在一定风险, 但回报也同样客观。 毕竟以禅院家遭受的惨重损失作为参考, 临也应该很清楚, 如果我出了意外, 甚尔将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必须尽可能利用眼前的机会。 “怎么会……只是已经给你添了不必要的工作, 有些担心。” 我乖巧地垂下脖颈,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接着仔细打量临也递来的“音乐餐厅”名片: 小巧的卡片上用法语写着“丹露”, 看起来十分典雅。我依稀记得在商业街见过它的标牌。那时店里隐约有乐器声传出, 为此,我稍微停留了一会儿脚步。 雕花木门外白瓷盆内花草正艳, 小小的黑板上写着今日的招牌菜,布置得非常用心, 给人的第一印象的相当不错。 “谢谢, 我会好好考虑, 然后行动的。” 将纸片收进衬衫胸前的口袋, 提到喜欢的东西,用来营业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心的愉快。 “抒情为主的肖邦、莫扎特。你的话应该可以直接通过面试。” 青年慢条斯理地咀嚼寿司,给予建议,上一秒拭去嘴角的饭粒的纤长手指,在下一秒指向我的嘴角: “不过、不把你的伤口处理下么?我并没有打女人的爱好,看到这种事可没什么胃口。” 唇角的伤口已经凝固,进食时会稍微渗出点血液,但也不会觉得疼痛。 “我不要。擦了药,要是吃进去就会变得很苦。” 我可受不了那个味道,而且它也不像临也说得那么倒胃口。除了吸引想要趁虚而入的“残渣”,我也遇到不少心怀怜悯的人: “……寿司店的老板说‘受伤了更要好好吃饭’,然后给我打折了。” 我并不在意这种颜面。既然伤口已经产生,不如利用它获得更多好处。 很多时候我只觉得便利。 “但折原先生觉得讨厌的话,我就把它盖住吧。” 用手指抵住暗色的血痂,我朝临也眯起眼睛。 示弱并没有引来临也过多注意,他视线在我指上停了一瞬,顺着谈话气氛随口回了一句:“真可怜,我都要为你流下眼泪了。”便转身同前来送餐的店员抱怨: “不过赛门,我也是老主顾,怎么从来不给我打折?” 近两米高的黑人店员笑着放下盘子,以一口蹩脚的日语回复说: “临也老弟,真是爱说笑。” “我是外国人,还是、听不太懂日语,你在聊什么呢?” 赛门把手掌举起靠在耳边,做出认真倾听的动作,那种表情比起虚心求教更像是熟人在不懂装懂地恶作剧。 临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开口已经说起了异国的语言。从“露西亚寿司店”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名字来看,应该是俄语。 对此一窍不通,我只能茫然地看两人互动。 听完一席发言,赛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朝临也竖起拇指: “哦、哦!这次明白了。临也老弟,男子汉这样才对嘛。” 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又是个不便交流的对象,临也并没有在店内停留多久。 “再待下去,我就要有不必要的麻烦了。” 简单的用餐过后,他以意味不明的感叹作结,同我告别,不待我反应就先一步离席。 留下我一人耐心将询问他事情的纸张收入文件袋。虽然说话方式惹人讨厌,但在对城市了解上,临也的确无人能及,席间我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