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紫薇 栀子沉吟了许久,才回答他,“也不尽然,这些石头通常深埋在地底深处,只要不接触到汪家镇的水源,是不会害人生病的,不如汪大长老先让大家重新打几口深井试试,若是打出来的井中没有这样的艳丽石头,那就不妨事。可若是有……” 她咬了咬唇,知道自己要说的这话必定会引起汪家镇镇民的哗然与恐慌,可她还是说了,“只能迁徙整个汪家镇了,性命攸关,刻不容缓。” 栀子之所以对这些艳丽的石头中会出现害人的东西这么笃定,全是因为她自小研读的那部家藏医典上曾经记录过两个医案,一个是身体各处长瘤肉,一个是中风不语。 其中两例医案都讲明了,是与艳丽的石头或泥土有关,第一个身体上长瘤的案例,是用了一种居家附近的彩色黏土制成的土碗,日日进食,时日一久,这才长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身上。 第二个医案就与汪大长老的案例相似了,也是水源中长了奇形怪状的艳丽石头。 因此,栀子是知道这些长相奇特又花纹艳丽的石头或黏土对人的害处的,故而今日一见那江琪找到的艳丽石头,才如此笃定。 俗话也说,民以食为天,可也病从口入,若是在吃食上不慎留意这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时日一长,必定能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显现出来。 “也只有如此了,多谢小仙姑提点,还救了我全镇人的性命。”汪大长老已经日渐清醒,说话的能力也恢复了,他知道个中厉害,也不敢耽搁,毕竟这二十余日,他还在喝那些井里打上来的水。 当下就嘱咐了二、三十余个镇民,开凿挖井,寻找新的水源。 又过了约莫十日,等到栀子一行人已经在此耽搁了一月有余了,汪家镇镇民们总算找到了新的水源,并且仔细查探过没有那种艳丽的石头,汪大长老还不忘命人封了旧井,对栀子等太虚山一行人的恩德感激涕零。 汪家镇镇民集体中风一事,也在近一月中,两个疗程的服药与施针的治疗当中见好了,玉面北冕又获得了“悲悯苍生”的好名声,他意得志满,带着栀子等人离开了汪家镇,准备回太虚也不过是片刻御剑的功夫。 可就在众人回到太虚山时,却又传来了极易斋镇派法宝宽风被盗的消息,这一消息一出,震惊了全山上下。 因为自此,只除了无定楼的奇牙节、太虚山的仙皇笛以及阎影殿的幻颜埙,尚还好端端的留在本派当中,其余各派的镇派法宝都不知所踪,有的是被阎影殿中人夺走,可有的却下落不明。 就好比血雨宫的旧精箭,当日是吴正廷临死前发出的幻影鹰隼带走的,也不知那鹰隼飞向了何地。 而极易斋的宽风,此次失踪得更是蹊跷。 “栀儿,你觉不觉得此次汪家镇傀儡人作乱一事,其实是阎影殿中人为了夺取极易斋的宽风故意布下的迷阵,只为了声东击西,制约我太虚山的力量,才好派人对极易斋的宽风下手?” 北冕在丰南殿中走了好几个来回,踌躇思虑良久,终于对栀子道出了他心中的担忧与怀疑。 栀子想了想,也有同感,“的确,汪家镇此次傀儡人作乱一事发生的时间,与极易斋的宽风失踪时间很巧合,其后我们又因为汪家镇镇民集体中风一事,耽搁了一月有余。若是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内,前往极易斋盗取宽风,是有可能的。只是,师父如何能断定一定是阎影殿中人所为呢?” 北冕回眸看着她,玉色面具下的面庞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是为师的直觉。就是不知这阎影殿盗取各派的镇派法宝意欲何为?” 他说到这里,眼中又闪过了一些些少许的不安。 玉面北冕想到与栀子的讨论,本打算再派些人下山打探各派镇派法宝被盗一事的消息,可就在众人回山后的三日内,龙乐音的爱徒南宫文秀突然不见了。 龙乐音只是心中难安,但还没有广布太虚山的门下去找寻,他只是请了玉面北冕过来商量对策,他的传音纸鹤发过来的时候,正巧栀子与倪安智也在,便一并跟着来到秋紫殿查探。 “昨儿个,她还乖乖呆在这秋紫殿内,说是他日要为为师找一部天赫大陆棋王孤本《琅邪棋谱》,以供我平素下棋之乐,她会不会是自己下山找棋谱孤本去了?” 龙乐音有些着急地转来转去,毕竟南宫文秀还未曾像这样不告而别过,“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他一着急就又脱口而出诗句来。 “龙师叔,您先不要着急,有可能阿秀就是下山去为您找棋谱了也不一定啊。” 栀子尝试安慰在秋紫殿中着急忙慌的龙乐音,他的脸上透着隐约不安的神色,栀子还从未见过一向和颜悦色、慢性子的龙乐音这副模样。 “不会的,她若是要去,一定会先支会我的,如何不说一声,就不见了呢?我有预感,我觉得她可能出事了。不行,我要下山去找她。”龙乐音着急起来,越想心里越慌。 “可您知道如何找起啊?毕竟人海茫茫……” 栀子与倪安智劝慰了龙乐音半句,就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但栀子能理解他心中的不安,此时要身为阿秀师父的龙乐音什么都不做,是办不到的。 她与倪安智对视了一眼,也想不到办法。 栀子只好求助地望向玉面北冕,希望她的师父能有什么好办法。 北冕见到栀子那希冀的眼神,便走到龙乐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师弟别急,本尊有办法。” “有何好办法?快快说来。”龙乐音脸上写满了期待,他原本是打算再想不出好法子就去大殿中找陈天瑞商量,多派些太虚山的门下外出寻找。 “师弟,可还记得祖师传承中有一门高阶观微术?” 玉面北冕的话音一落,龙乐音就立马会意,他想了想,可又果决地摇了摇头: “我是知道这个法术,可以随时观微你想看到的人,但得需要有那人的贴身之物,观微的效果好坏,也与物件的贴近程度有关。” “可秀儿是我的女弟子,男女有别,我身为她敬重的师父,如何能以观微术偷窥她呢?” 龙乐音的话,说得玉面北冕面色一白,以高阶观微术法偷窥女弟子的日常,这样的事,他没有少做。而且他每每施展观微术偷窥栀子日常时,并未自察这样做有何不妥。 他从未在人前暴露过自己曾时常如此这样偷窥栀子的事,于是一脸正色地劝龙乐音: “师弟,事急从权,你若是真想找到你爱徒的下落,为今之计,只有这个法子最好了,本尊是担心,若她真有什么事,若是迟了,你便是后悔也晚了。” 龙乐音的话,说得玉面北冕面色一白,以高阶观微术法偷窥女弟子的日常,这样的事,他没有少做。而且他每每施展观微术偷窥栀子日常时,并未自察这样做有何不妥。